“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聲出現在琉栗隔壁器材室裏,也叫醒了傷心的琉栗。


    “救命!救命啊!”唿喊聲一聲比一聲激烈,聽起來,有點像李藝如的聲音。


    琉栗的臉驟然雪白,嘴唇癟了癟,眼睛裏還有著水霧,小嘴卻是抿的緊緊的,倔強的忍住了淚水。


    “你他媽再說這是祁承的孩子?!他能看得上你?!你懷的就是個野種!還不知道是我們兄弟幾個哪個人的呢!”


    “對不起,對不起,求求你們別說了。”李藝如蜷縮在地上,不住的喃喃著。


    “你哭啥啊,不知道的還以為哥幾個虧待你呢,你都20了,懷了就生下來唄,哥幾個養還不行。”


    “不是,你說啥呢。還是我們孫哥聰明,直接找人p的你和我們的視頻換成了祁承發在網上了,祁承他才有嘴說不清,你這傻逼還當真了。”


    “哎,說不定真不是我們的。誰知道她懷的什麽玩意。”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裝什麽啊,要不是孫哥,你以為你還能在這學校裏掛個名號嗎?”


    ......


    琉栗聽的迷糊,黑亮的眼睛裏透著迷茫,又隱隱泛著淚水。


    正當琉栗猶豫要不要去幫忙的時候,隔壁的門被踹開了。隻聽到那邊咒罵聲不止,隱隱還有祁承的咆哮聲。


    琉栗聽著熟悉的聲音,心裏的委屈就快化成實質,他不要管祁承了,為什麽總是騙他,總是瞞著他所有的事。


    但是又想到,祁承之前說的,讓他救救他。說的是這件事嗎?琉栗不確定。


    掙紮著想要起身,雙腿卻因為蹲的太久有些不聽使喚,周身也正在微微顫抖著。


    雙拳難抵四手,那邊好像有很多人,祁承是占不了上風的。琉栗想,上一次是祁承救了他,這一次就算是還清了


    琉栗趕到時,地上的血流了一地,李藝如倒在血泊裏。地上橫七豎八的躺了一些人,現在還堅挺著的隻有孫亦和祁承。


    看到這個畫麵,琉栗隻覺得鮮血都要倒流,渾身冷的厲害。也不知道是眼前祁承的瀕死還是滿地的血液刺激了琉栗。


    時間不久,孫亦就倒了下去,不知道是死是活。


    “他、他還活著嗎?”琉栗顫抖的問著,自然是沒人迴答他。


    半晌,琉栗終於迴神。拿出手機打了救護電話,那邊的祁承也緩緩清醒過來,一雙黑色的眸子裏看不出是什麽情緒。


    “你走吧,他算我的。”祁承的喉嚨很沙啞。看著琉栗的臉上還有淚痕,眼裏還噙著些淚,隻覺得心裏疼的厲害。


    琉栗木愣愣的晃晃腦袋,他怎麽能就這麽離開呢。


    祁承直勾勾的看著他,像是要把琉栗的樣子刻在腦海裏,半晌才說道。


    “...琉栗,我在學校的小樹林的楊樹地下裏藏了個小醫療箱,你去幫我拿過來,行不行。”祁承垂下頭,不敢再看琉栗的眼睛。


    琉栗遲疑的點了點頭,轉身跑了出去。


    哪有什麽醫療箱啊,學校裏連楊樹都沒有。這種劣質的謊言,也隻有琉栗看不出來。祁承望著天,眼裏慢慢泌出眼淚,沿著他青灰的麵頰流了下來。


    琉栗沒有找到楊樹,想要迴去問問祁承。等他迴去的時候,祁承已經被警察帶走了。隻剩下琉栗一個人呆呆地站在操場上。


    直到琉栗失魂落魄的被宋佑安找到。


    本來想要罵琉栗的話,當看到琉栗沾滿鮮血的褲子時,宋佑安就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了。


    “媽...”琉栗顫抖著聲線,叫出了那個字。


    宋佑安聽到琉栗叫她的那一刻,隻有陣陣迴聲在腦海中嗡嗡作響,一種苦澀在舌根處蔓延開來。


    雙眼發紅的盯著琉栗。良久,深吸一口氣,沉默著拉起琉栗的手,把他拽上車。


    “抖什麽,媽這不是還在呢。”這句話,也不清楚是說給琉栗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看著學校裏一輛輛警車,宋佑安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又緊,手心止不住的冒汗。


    琉栗垂下頭,吸了吸鼻子,強壓著心裏的悲傷。


    就這樣一路無話的迴了家,家裏沒有人,隻有琉栗和宋佑安。


    “我、我是不是...”琉栗抬眸,眼裏的悲傷、害怕之意溢於言表。


    “是什麽是!你就是碰巧沾到了而已!”她再也忍不住的大聲叫了起來,小臉上滿是瘋狂之色,眼淚橫流。


    “別怕,別怕啊,媽在呢,有媽在呢。誰也別想帶走你。”像是安慰琉栗,原本的嘶吼聲又變成了溫柔的低語。


    慌張的到處走動,又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麽。


    “快!快把衣服換下來!別讓那兩個瘋子看到,快,快點!”宋佑安再難掩臉上的驚恐和慌張,慌不擇路的指著琉栗的衣服。


    琉栗很快就換上了嶄新的衣服,就像往常一樣。隻有臉上怎麽也藏不起的悲哀,提醒著琉栗。


    等琉栗換好衣服,宋佑安神經質的喃喃道。


    “我不會讓他們再害死我們的孩子的,絕對不能再讓那兩個瘋子看到了。”


    琉栗聽的一頭霧水,兩個瘋子是指孟紀邱和孟錫司嗎?為什麽不能讓他們看到?


    “琉栗,你聽著,媽媽去找你江叔叔談點事情。你拿著這個先去劉奶奶家好不好?”宋佑安像是哄孩子一樣對著琉栗說著,邊說邊塞給琉栗她一直戴在手上的鐲子。


    “栗栗最聽媽媽話了對不對?媽媽會永遠陪著你的,你去劉奶奶家待著,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許迴來,聽到了嗎?”


    宋佑安像是已經忘記琉栗成年了的事實,臨走前還不忘塞給琉栗兩顆奶糖,囑咐他一定要聽媽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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