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狼媽媽又將尾巴蓋在自己的肚子上,青玉懷裏抱著那份溫暖,一切似乎都沒有變。


    她轉過身去想看看狼媽媽的臉,還是她腦海中的模樣,突然,狼媽媽睜開了眼睛,眼裏淌出了鮮血,青玉驚醒過來,有些迷糊地睜開了眼。


    卻見君澤一手支撐著腦袋在床邊,他的一隻手被自己給緊緊地抱在懷裏。


    “醒了?”


    青玉急忙將手鬆開,君澤揉了揉手肘,站起身來坐在了床沿邊,探著一隻手上前摸了摸青玉的額頭。


    “昏睡了兩日,熱也退了些下去,要喝水嗎?”君澤笑著,他也知道眼前的小姑娘不會迴答他一句,可他還是會問著。


    現在正值秋冬之際,青玉受了些風寒,就病倒了,若是放在現代,應該隻是稍重些的感冒,來幾片感冒藥就能活蹦亂跳。


    可如今,她躺了幾日了,渾身像是要散架了一般的酸軟無力。


    君澤將青玉扶起,水被遞到青玉嘴邊,青玉接過杯子,喝了些,頭還是暈乎乎的。


    “別死了,仇還沒報呢!”君澤伸了個懶腰走了。


    屋子裏,隻留下青玉一人癡癡地看著那個離去的身影,看著手裏杯中的水,竟是泛著些苦味。


    晚些時候,阿煦端著一碗乳白的湯坐在了青玉的床沿邊上,一點一點地喂著青玉喝下。


    那是魚湯,雖然很鮮,卻少了鹽味,可這卻容不得青玉去挑剔。


    青玉迷迷糊糊的,還在病著。


    阿煦將青玉散在額前的頭發拂到了耳後,而後絮絮叨叨地說著些什麽。


    “你和她真的很像啊!”


    “你知道嗎,將軍從前養了個奴隸,你長得很像她,有一年,死於狼口之下,第二年,將軍將你帶了迴來。”


    “那個奴隸他怕是一輩子也忘不了的……”


    ……


    “既然準備好了,就動手吧,這一次,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你看,那邊有一匹馬,你若是殺了我,便騎上它離開這裏吧……”


    江畔芳草萋萋,如今正是春暖花開之際,可江邊的寒意卻久久未散去。


    青玉站在君澤對麵,兩人皆手握一杆長槍。


    “阿嫵,你於狼群之中來,她於狼群之中去……”


    “刺——”


    破風聲將這春日的美好打碎了一地,一襲青衣,一身黑裳於風中漫卷著衣袍,舞動著手中的長槍,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搏殺。


    江邊慢慢地圍起了一群看熱鬧的兵士,也有百姓好奇地圍過來觀望。


    他們時不時地便拍手叫著好,因為這兩人動不動就會打上一架,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兩個人之間居然還會有這麽一個生死約定。


    這一場,打了很久。


    每當青玉手中的槍頭剛觸上君澤的身體,君澤總是能精準地將那槍給挑開或是避讓過去。


    是啊,她與他對戰了不下百迴,她的招式他應該是十分了解的,更何況她的槍術還有大半是他教的?


    打了許久,兩人都退後了幾步,青玉將槍繞到了身後,兩人都稍稍緩了幾口氣。


    既然你教的槍術打不贏你,那就用些我從來沒在你眼前用過的吧,青玉曾想到過這個問題,所以特意保留了幾招從前所學槍的招式。


    “唿——”


    再次發起攻擊,君澤眼睛一滯:剛剛都是在試探我麽?這才拿出了真正的實力?


    一槍挑破君澤的衣衫,周圍人開始發覺這兩人間的氣氛有些不太對勁。


    “刺——”


    又是疾速的一槍過去,君澤躲閃地有些吃力:果然是個練武的好手,果真是沒有看錯你。


    又走了百餘招,君澤臂上已經被劃下了大大小小數道口子,口子不深,剛剛會溢出鮮血的那種。


    而青玉的衣衫也被挑破了幾處,卻都幸運地沒有傷到皮肉。


    “將軍——打累了下次再打吧。”阿煦站在旁邊有些焦急。


    “阿嫵——別打了,你很厲害了。”見君澤沒有迴應,阿煦又試著勸青玉收手。


    “你們都別過來,也別管我們,今日,我要和這丫頭決一勝負,生死不論!你們誰敢上前插手,便休怪我翻臉無情,滾——都滾!”君澤突然對著人群喊著。


    大多人都以為是君澤的好勝心迸了出來,看著君澤發了脾氣便隻好怏怏離去,阿煦心中很是不安,她知道,青玉對君澤心中一直有著恨,可她也不敢去違背君澤,想來也不至於鬧成個不可收場的樣子吧。


    “還有力氣嗎?來——再來!”君澤笑著,衝著青玉喊道。


    青玉眼瞼微緊,提槍再次衝了過去……


    黑衣被血染透,卻暈不出血的紅色,就像青玉的仇恨,怎麽也變不了其他。


    槍直直地插入了君澤的胸膛,君澤口中也溢出了鮮血,他看著身前的長槍,又抬頭去看青玉,搖了搖頭笑著:“若是她也像你一樣,就不會死了……”


    這一擊,雖然刺偏了一些,君澤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可君澤也再沒有了反抗的機會,隻要青玉再一擊,他便必死無疑,可是青玉再沒有了動作。


    青玉想笑,可是嘴角扯上去,卻僵硬地不聽青玉的使喚。


    槍頭被君澤慢慢地拔出了身體,血便毫無顧忌地湧了出來。


    青玉身體也僵在了原地,長槍從她的手裏滑落,她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男子跪倒在地上,雙手無力地撐著身體,原本預期的那種大仇得報的快感不知被甩到了哪裏。


    君澤捂著傷口,麵目變得有些猙獰:“可惜還是刺偏了一些,不能死個痛快。”


    “就這樣了嗎?嗬嗬嗬……趁著他們都還沒有發現,你走吧……”


    他偏過頭去,看著江對岸笑著:“阿嫵——看在我教了你七八年槍的份上,能不能幫我個忙啊?”


    青玉點了點頭,沒有拒絕。


    “江那邊,有我的家,能不能代我去看一眼?”君澤的言語變得綿軟無力。


    “君澤……”青玉說著,自己也愣住了,自己居然會說話了?


    “我答應你!”


    “嗬嗬嗬……你走吧……”


    旁人都得了君澤的命令而不敢靠近,也根本就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


    青玉逃也似地離開了這裏,她來到了江的那一邊,那一邊的地域屬於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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