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一點。」


    「陪你玩了一天,我也有點累了。所以不要再給我在旁邊搗蛋了,不然我真的要和你好好算一帳了。」


    五條悟說著,彎腰從地上隨便撿了一張符紙將指尖的血跡擦幹淨,然後便直接轉身走迴了堆放符紙的位置,背對著太宰治盤腿坐下,拿起筆繼續修補牆上的光禿。


    太宰治眨了眨眼,似乎是對五條悟出乎意外的『好脾氣』感到意外,好一會兒之後才從地上坐起。


    這一次,他並沒有再去騷擾五條悟,而是聽話的像最初他們剛來到這裏時那樣,倚靠著牆壁半闔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


    一時間,整個禁室隻剩下五條悟「奮筆疾書」的聲音。


    沉默的氣氛就這樣在光線昏暗的禁室中維持到了早上五條家的人來找五條悟。


    「悟少爺。」


    隻見一身和服的五條家女僕站在禁室門口,恭敬對禁室內正叼著毛筆對比手上兩張符咒差別的五條悟鞠躬道:「家主想見你。」


    「哈?」


    聞言的五條悟挑起一邊眉毛,把嘴裏叼著的毛筆吐到一邊。


    「你沒看到我在忙?」


    太宰治這時也像是被人打擾到休息一樣,抬起眼眸在門口五條家的女僕身上掃了一眼。


    他身上被夏油傑揍出來的傷早在咒靈非人的恢復力下,全部癒合。現在除了身上有點髒外,沒有一點問題。


    不過接下來,就說不定了。


    太宰治的視線在五條家女僕的手上停留了一下,然後便向後把頭靠在了牆上,望著天花板發呆。


    他手上的情報還是太少了……


    就算昨天通過一番「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從夏油傑還有五條悟身上套出了一些非常重要的東西,可還是遠遠不夠!他依舊處於被動的劣勢中,並且這個情況隻會越來越糟……


    這個什麽咒術界,比他想像的還要腐朽和不堪。


    所以說——他當初絕對是被豬油蒙了心,才會和五條悟定下那勞什子的「束縛」!


    太宰治閉上眼睛,在腦海中整理了一下自己手上現有的所有情報。


    而另一邊,終於補完牆上光禿的五條悟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然後「啪」的一聲把手上最後一張符咒貼在了自己麵前的牆上。


    新舊的符紙在昏暗的光線下,如果不仔細看,幾乎沒有一點差別。


    五條悟滿意地點了點頭,緊接著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從地上站起身。


    不過在此之前,他先是看了一眼依舊鞠著躬站在門口的女僕,然後才向後仰頭,對著身後看起來似乎是在閉目養神的太宰治道:「我要出去一會。」


    「你有什麽想吃的東西嗎~可以順便給你帶一點迴來。」


    太宰治聞言,掀開眼皮看著天花板,淡淡的道:「隨便。」


    「好吧。」


    「那就先去吃飯吧!」


    五條悟自說自話的站直身體,向外走去。


    「對了,食堂開門了嗎?」


    直到越過女僕走到門外,五條悟這才像是突然想這還落了一個人似的停下腳步,轉頭問道。


    「悟少爺。」


    而被他詢問的五條家女僕,卻並沒有迴答他的問題。而是轉過身,麵無表情的又重複了一遍自己剛剛的話。


    「家主說讓您直接去見他。」


    「你聽不懂我的話嗎?」


    五條悟同樣答非所問,並且還笑得無比囂張,看起來似乎一點也不把女僕口中的家主放在眼裏。


    「我餓了。」


    「現在要去吃飯,就這樣。你讓他給我等著,反正也不差這一點時間。」


    說完,五條悟轉便轉過頭,雙手插在褲兜中,大搖大擺的離開了禁室。


    站在門口的五條家女僕麵無表情的注視著五條悟離開的背影,並沒有去追趕他,似乎已經對這樣的情況習以為常。


    而坐在她身後的太宰治,卻忍不住對此發表了一句自己的看法。


    「你們家的大少爺還真是任性啊。」


    隻見太宰治低下頭,把視線從天花板挪到了五條家女僕身上精美的和服上。


    「很辛苦吧,照顧這樣一個叛逆又不聽話的大少爺。」


    「也不知道你們的家主又為了這件事,掉了多少頭髮。」


    五條悟的女僕垂下眼眸,沒有說話。


    太宰治打了個哈欠,站起身走到五條悟剛剛站著的位置,彎腰在麵前的牆上仔細尋找了一番後,把五條悟最後貼到牆上的符咒從牆上撕了下來,然後一邊看著上麵鬼畫符般的符號,一邊笑著對旁邊背對著她的五條家女僕說道:「你還真是可憐。」


    五條家的女僕依舊沒有搭理太宰治,而是邁開腳步,優雅的離開了禁室。


    同樣貼滿符咒的厚重鐵門隨著她離開的步伐,一點點的關上。


    太宰治收攏手指,捏緊手中的符咒,突然像是被戳中了什麽笑點一樣,半闔著眼睛笑了起來。


    隻可惜,他才剛笑出聲,便被從喉頭湧出的鮮血堵斷。


    「噗呲——!」


    伴隨著冰冷的利刃沒入血肉又抽出的聲音,殷紅的鮮血在空中飛濺開來。


    太宰治的身體向前傾倒。


    被他握在手中的黃色符紙,最終不可避免的被不斷從他胸口上那個無法癒合的傷口中湧出的鮮血染紅。


    那是和太宰治脖子上的圍巾一樣鮮紅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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