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鬧到這一步的,」江珂眼神有絲痛苦:「我也想跟你講道理,可是你從來都隻顧自己的想法,你從來都不願意問問我想要什麽,你總是給我你自己覺得最好的,我跟秋安白的事我本來是想讓你慢慢接受的,我說了我們都冷靜一下,可是你呢?你讓我跟袁野變相相親,你讓他去我學校找我跟我多接觸,你明明知道我在跟秋安白談戀愛你還讓他這樣做,你這樣的行為又是什麽呢?難道這樣在你的眼裏比我的性取向是女生還光彩嗎?」


    「我那是為了糾正你!」蔣燕咬牙切齒:「你這樣是不正常的你知道嗎?!」


    「那什麽才是正常?」江珂音量也提高了些:「找個條件不錯的男人結婚生子嗎?你確定這樣就是最好的嗎?就算我不願意,我不喜歡那個男人,隻是你覺得他夠好你就可以決定我的人生了嗎?媽,我不是你操縱的提線木偶,我是個有思想的人。」


    蔣燕沒找到話反駁。


    「你如果真的想跟我好好相處,能不能聽聽我的意見我的想法?」


    江珂瞧著蔣燕的臉,睫毛微微顫了顫,轉身走了。


    -


    蔣燕還是按照與秋安白約好的,與她一同去秋安白家裏,同行的還有江珂。


    母女兩個見麵沒打招唿沒說一句話。


    秋安白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她夾在中間十分尷尬,在火車上時,秋安白悄悄問江珂:「你是不是跟你媽媽吵架了?」


    江珂的迴應很冷淡:「嗯。」


    秋安白看她不太想說這個話題的樣子也沒繼續問了。


    到了秋安白家,蔣燕收到了熱情的招待,隻不過全程她都沒笑臉,這讓秋母的熱情顯得十分尷尬。


    蔣燕坐在沙發上,開門見山。


    「我不是很同意我女兒跟你們家秋安白談戀愛,所以我這次來就是想兩家一起聊一聊。」


    「啊,」秋母大概明白了為什麽這次來的三人氣氛都如此沉重了:「那我能問一下,你為什麽不同意嗎?」


    蔣燕冷笑了一聲:「這不是很明顯嗎?我不認為有哪個稱職的家長會放任自己的孩子當個同性戀。」


    秋母聽到這話皺起眉,對方這剛開始就已經諷刺上自己了:「可我也沒聽說哪個稱職的家長一定要幹預孩子談戀愛呀,同性戀怎麽了?這是她們自己的事情,孩子都已經成年了,有自己的思想很正常,她們也該學會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人,我們做家長的也應該學會放手才是。」


    「放手?」蔣燕反駁道:「我就是因為放縱她了,才讓她走上這條不正道路,你身為秋安白的母親,我也希望你不要太自私,多為自己的孩子想一想,她現在一時新鮮想跟江珂戀愛,那以後呢?萬一哪天小孩子過家家玩膩了,等到她們三四十歲分手了該怎麽辦?到時候再找人結婚已經晚了,也錯過了最佳生育年齡,她們可能就一輩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這是一輩子的事,你能看著她們到時候後悔嗎?」


    秋母對蔣燕的思想感到困惑:「為什麽一定要結婚生孩子?其實我覺得生孩子對女性並不是件好事,對身體的傷害很大的,而且談戀愛跟結婚的區別也就一張證而已,談戀愛是可能會隨時變心說分手,那你能保證結婚了男方就一定不會變心嗎?新聞上可太多什麽孕期出軌的事了,結了婚到時候辦離婚又更加麻煩,這樣看,我倒覺得隻談戀愛是件好事。」


    出軌這兩個字大大的中傷了蔣燕,她自己就是一個血淋淋的案例,秋母的話讓她憤怒了,可情緒一旦上來,她就思路混亂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反駁秋母了。


    偏偏這個時候江珂還插嘴:「而且,如果以後買房了我可以在房子上寫兩個人的名,我的一切都可以與秋安白共分,我這個人責任感還是不錯的,我可以保證對秋安白從一而終。」


    秋母聽到江珂這麽正經的話笑了,伸手去拉江珂的手:「哎喲,阿姨知道嘞,你比我家這個靠譜的多,以後還得麻煩你多多照顧她。」


    說完,她轉頭看向蔣燕:「江珂媽媽呀,其實你看,多一個女兒不比多一個兒子差的嘞,我家胖丫雖然算不上頂尖,但性格還是不錯的,脾氣也好,她以後肯定會對你好的,多個細心的女兒人照顧我們多好呀。」


    蔣燕沉默,她沒料到秋母真就這麽不介意同性戀這個身份。


    難道是她錯了嗎?她真的應該像江珂說的那樣聽聽江珂的想法?是她過於自我了嗎?


    秋母趁著蔣燕沒反應過來就拉著秋安白去了廚房:「江珂媽媽你好好坐著哦,跟我家老秋聊聊,我跟胖丫去給你們做吃的。」


    由於蔣燕後期的沉默,這頓飯竟然吃的還算和諧。


    -


    跑去一趟c市也沒能達到預想的效果,反而是所有人都在反駁自己,這讓蔣燕有些動搖了。


    江珂也如那天爭吵所說的一樣,再沒聯繫過蔣燕也沒迴過房子。


    之前那次爭吵沉寂了近半年,這次不知道會是多久,難道真的能斷的幹幹淨淨?


    蔣燕自己思量了很多,她不信江珂對自己沒有絲毫感情,但她又不再想跟江珂爭吵了,有時候她想像了一下秋安白跟江珂在一起的畫麵,想像了一下秋安白與自己共處的畫麵,竟然也不覺得排斥了,同性戀好像真的沒那麽不堪。


    蔣燕與自己的思想做著鬥爭,以至於思量的都有些煩悶,幹脆將自己丟進了文件堆,沒日沒夜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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