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紅白撞煞


    說一個人選錯了無數次,走了無數條彎路後,批卦算命到底能不能改變時運?


    請不要小看這個問題,可能不久的將來你就能體會到其中滋味,亦或是你身邊恰好有這樣的人。


    問題的真諦其實不在於能否改變時運的本身,之前說了人往往隻是想聽他想聽的東西。


    人生這條路無論你怎麽選,都會有遺憾。


    哪怕算命先生真能幫到伱,你確定自己能深信不疑他所說的話?


    語言的能量奇妙無窮,相同的話不同的人聽到會有不同的理解,因此在對應到個體上會有不同作用和結果,說人敏感有人覺得是敏銳是褒義詞,有人覺得是脆弱是貶義詞。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迴首說不定才發現那其實是命運的饋贈。


    可走著走著,最前麵的秀才漸漸停下了腳步,他看向兩側林子緊皺著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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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秀才急得都快哭了,哪怕是一身的佛門正法,他此刻都腿肚子哆嗦,明白情況有多危險。


    在即將天黑時候,成親的和出殯的狹路相逢,那不用多逼逼,就是他媽的衝活人來的!


    老康自然不是魔怔人,其中道理他打小就清楚,所以輕易不批卦,要批就全力以赴。


    通俗了,但沒有易懂,趙三元腦門上的問號越來越多。


    什麽意思?


    吃席的感覺?


    特麽的誰懂啊!


    打?


    那不是有大病麽?


    人家沒招你沒惹你,上去就哢哢一頓幹是吧?


    “讓路。”


    有康哥並肩,呂秀才心裏踏實了許多,就像說的那樣,後者也沒有鬼打牆的感覺,所以越是這樣他心裏越沒底,搞不懂‘被套住’的感覺具體是什麽。


    因為它們知道一旦被紅白撞煞給套住,就不要試圖逃離。


    聞到飯香就對了,又是白事又是紅事肯定要大開宴席,然後用一些方式方法引誘活人往套裏走,等時機成熟後紅白雙煞出現收人頭。


    趙三元滿臉不樂意,心想你整準了再讓我呲啊,被雨澆到很難受的好不好。


    ???


    首先是紅煞,必然是在成親當天慘死的新娘子,大喜之日香消玉殞,怨氣想想就知道有多厚。


    “上澤下坤.師父是萃卦.”


    循聲望去,發現在身後行來一隊人馬,人人大紅喜服,個個吹拉彈唱,即使是在雨中都不顯得有絲毫狼狽或不適。


    意思是占卜的時候第一次求穩,冥冥中會給你答案,並且第一次是最靠譜的,不信你就別玩,反正一件事千萬別問太多遍,總問他愛不愛我他愛不愛我,結果是總會讓你汗流浹背。


    要麽別卜,卜了就按天意去做,猶猶豫豫反反複複隻會有害無益。


    一陣淒厲的嗩呐聲由遠及近,從另外一個方向傳來,聲音讓人聞之驚悚,聽之寒涼。


    一是大大的囍;一是大大的奠!


    紅白撞煞!


    人有旦夕禍福,月有陰晴圓缺。


    “這是冥婚吧?老劉你以前幹沒幹過類似的活兒?”


    “媽的.怪不得秀才你能聞到飯香.是真特麽要吃席了”趙三元緊張的吞了吞口水。


    六十四卦之山水蒙,裏邊有一句卦辭——初筮告,再三瀆,瀆則不告。


    有錢的餓死了,沒錢的活著,各取所需,究竟誰賺了誰賠了,是雙贏還是雙輸,很難下結論。


    這是先決條件之一,還需要大風水來配合。


    河洛命理等等隻是一種嚐試讓生活變得更美好的工具,而不是變成為它而活的行屍走肉。


    啥叫期待和抗拒並存?這不互相矛盾麽?


    “我知道你小子有文化,但還是請你說人話。”


    這種煞局可不是誰都有幸能撞見,它所形成的條件非常苛刻。


    此方天地格局需要顛反生死門的丘陵平原地貌,陽木陽土陽澤,醜艮寅震生門,十四山對到了死門二十兇星天常星。


    隻見迎親隊伍正對著的方向竟出現了一支披麻戴孝的送葬隊伍,紙錢漫天飛灑,白旛肆意飄動,同樣不受風雨影響。


    “秀才你最先感受到的還是你來說吧。”


    海了去了,所謂的xx青年恨不得一天給自己批個百八十次,甭管各種卦辭記不記得住,反正必須得批,不批就渾身難受,還有那種拿著自己的八字恨不得在百八十個群裏詢問前路運勢的,都屬於魔怔人。


    “都搞不懂是啥原因,也沒辦法對症下藥啊?頂多死馬當活馬醫。”


    上澤下地,大水泛濫淹沒大地,跟當下環境非常吻合,會出現危機四伏和多方鬥爭,想要破局就要順天而為,勿恤,往無咎。


    而白煞必然是跳水懸繩死亡的青年人,好比說水鬼就是溺死後的陰魂,一般水鬼在不下雨或是附近沒有水的地方無法出現,唯有實力強勁的水鬼才能被稱為白煞。


    事實上連莫聞山都沒有碰到過紅白撞煞,因為形成的條件太苛刻了,不是人力所能及。


    如此一來,你認為命是不是真的越算越薄?


    那位大哥還算有救,原因是以前沒人這麽噴他。


    老爺子主動讓了路,小哥幾個都緊隨其後,看著詭異的迎親隊伍,趙三元不由得迴想起秀才說的話,怪不得有種要隨份子吃席的複雜。


    趙三元來了興趣,攬住他劉哥的肩膀好奇道:“啥規格啊?”


    “是有點不對頭.”


    “那咋辦啊康哥?我感覺咱們越陷越深了。”


    有老爺子拍板,接下來的行程算是定了下來,目標南月村,倒要看看那裏有什麽,是否能找到有關於神秘‘艄公’的線索。


    老劉向著迎親隊伍努努嘴,“很簡單啊,你照比活人就知道了,一般嫁娶弄五六個吹拉彈唱的就夠了,你再看看對麵,好家夥光拉二胡的就五六個了,再看那花轎,正兒八經的八抬大轎,先別說話了,怕惹到它們不高興。”


    趙三元沒有拒絕,畢竟誰都不想一直被雨淋被水泡,隨即他站在前邊提槍掃射,後邊的老康掐訣起咒。


    老劉沒這麽樂觀,他抬頭看了看依舊灰蒙的天空,鬼知道這場雨要下到啥時候,可能是職業病犯了,他小聲嘀咕道:“這種日子盡量少幹點紅白喜事吧.”


    有道是亡者上路,生人迴避,也就是趙三元等人個頂個的是行家裏手沒有多少恐懼,換做一般人嚇都被嚇死了,還有心情嘮嗑?


    忽然!


    一一一.二五三.二四四.二三二


    少麽?


    “合著我剛才亮鳥白亮了是吧?”


    首先來說何為煞?


    一般邪祟害死幾個無辜人隻能說是兇戾的髒東西,大概率會受到天道天時天威罰,地道地利地載懲,人道人和人法誅,能到煞的級別,必定不一般,好比說化煞起棺,這種程度的化煞條件就不少了,而紅白撞煞更苛刻。


    “嗯如果說鬼打牆是在同維度打圈亂轉,那麽現在咱們好比是螺旋下降,不光被死死套住,還越陷越深,心底裏最直觀的感受是某種期待和抗拒.”


    趙三元越聽越迷糊,這都哪跟哪啊?


    啥叫維度?


    夠苛刻了吧?


    但還是不夠形成黑白撞煞。


    莫聞山收起老煙槍率先走出雨棚,“趁著天還有點亮堂,抓緊趕路去南月村,管它是胡辣湯還是羊肉燴麵,先飽餐一頓再說。”


    隻注重代價和迴報,更多的甚至完全不知代價,這些人哪怕沉下心來別那麽功利認認真真學一學,其實就會發現老祖宗早就把道理說透了。


    “不知道,但估計不太行,這個局隨時都在變.”


    可持續了好一會兒都沒有感受到任何變化,趙三元一看這哪成?再下去都要尿血了,便收槍入庫,詢問老康到底咋迴事,顯然這不是什麽鬼打牆。


    啥叫螺旋?


    必須要再結合山火暴雨泥石流等天災,或者人禍導致的慘死,男女雙方一定要屬火屬金,那麽在火生土土又生金,在五行把門上形成了又衝又克又生又死的逆天格局,以陰陽五行為基礎修煉的大部分術法等都會對其失效,輕則十裏,重則幾十裏內都會受到影響。


    莫聞山牽著毛驢兒往道路邊緣靠,其實他更想進林子裏,奈何路太泥濘,根本上不去。


    然而無論是趙三元哥幾個還是莫聞山老爺子,臉色都為之一變。


    “意思就是中招了是吧?那咱們原路返迴行不行?”


    “康哥,不對勁兒啊,我聞到飯香很久了,可愣是找不到村落,而且我咋感覺咱們被套住了。”


    眾人收拾妥當後,再次冒雨往西南方向走,道路上泥濘不堪,如此一來就體現出毛驢兒的重要性,哥幾個都暗想著幸好沒在北岸把驢宰了換錢,否則隨身行李真沒法背。


    又走了小二裏地,這迴老康也停住了,表情非常迷惑,大腦顯然在進行著飛速思考卻沒有思考出任何結果。


    可想而知這種狀態下早就談不上個正常人,變成實打實的魔怔人。


    漫天飛灑的花瓣非但沒有增添幾分喜慶之感,反而充滿了中式恐怖,但看一眼就瘮得慌。


    “萃卦啊?那穩了。”趙三元還以為會抽到下下簽或者是中下簽,沒想到老康搖出來的是中上,從卦象來看此行問題不大。


    童子尿不稀奇,稀奇的是陳年童子尿,年頭越久的童膽子,他的童子尿越有勁兒,不是讓哪個小孩哥呲點就管用。


    “對了!有種類似的感覺啊!隨份子知道不?就是那種感覺,吃席很期待,掏錢很抗拒。”


    因為這些就他媽的不是人!


    有一個算一個,根本看不清臉上的五官,嚴格來說根本沒有臉,永遠處於變幻扭曲中!


    有些東西哪怕沒經曆過,卻也知道相當棘手。


    到了哥幾個這種級別,懂的多了知道的多了,就會更難受。


    簡而言之紅白兩煞威力極強。


    “你找三元到前邊呲尿試試看。”


    正當呂秀才被彈腦瓜崩滿臉委屈的時候,四麵八方突然響起了嘹亮鈸聲,震的哥幾個渾身一機靈。


    老劉的話總是這麽接地氣又充滿了人世間的無奈。


    批卦算命的要麽捧著他,要麽說的話讓他不愛聽,但根本原因還是他有正常人的腦子,能被罵醒,有的人連被罵的價值都沒有,永遠活在魔怔世界裏一天劈八遍卦。


    實際上後邊的老爺子早就感覺到了,隻不過他沒有點明而已,順其自然。


    迎親隊伍沒啥值得稀奇。


    呂秀才他確實很難把感覺說明說透,因為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怪之又怪。


    兩方生死門相遇,又恰好遇到極其嚴重的血光,這些厄陰極重的怨靈就會附帶罕見的破土煞氣。


    這種態度才是最正確的態度。


    然後是陰木陰土陰澤,未申巽坤死門,十四山對到了生門二十四吉星天格星。


    如此怪誕的場麵,趙三元再無輕鬆表情,其餘哥幾個包括莫聞山都臉色急變。


    菩薩畏因,凡人畏果,高人往往是既畏因又畏果。


    “幹過,搭骨屍的太多了,有錢的死了,沒錢的活著,各取所需唄,一年到頭我總會幹幾個,可這種規格的我真沒見過。”


    這位大哥顯然不清楚這個道理,但凡選錯一次他都不至於活的這麽累,除了蜜汁自信以外,他對河洛命理的沉迷非但沒有改良運勢,反而一天比一天差,越差越執著,現在每小時都要卜一卦問吉兇,是吉,再不靠譜的事都去做;是兇,就算粑粑快拉褲兜也不去蹲坑,不吉不兇的看心情。


    “啥是死馬?”


    沒有什麽一驚一乍,也沒有什麽猙獰惡魔,可就是能直達你心靈最深處的恐懼感。


    到了鄭縣西部還算可以,路上倒是碰見零零散散趕路的老百姓,詢問南月村的位置後繼續趕路。


    而這都歸結於老康卜出的卦象。


    或許是錯覺吧,他總覺得不太對勁,像是進入到某種怪圈,走在最前麵的他感受最深。


    你躲不掉逃不掉!


    要麽硬接,要麽等死!


    “師、師父.咋辦您老拿個主意啊”


    “拿個屁!老子也沒遇到過紅白撞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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