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披鬥追魂


    小雞不撒尿,各有各的道。


    身為小有名氣的江湖異人,劉芒泛的本事別管多少肯定是有的,否則他家周圍十裏八鄉不會那麽尊敬他。


    雖說江湖異人所掌握的能耐五花八門,可找活人聽說過,找死人真的罕見。


    康木昂疑惑道:“找客死他鄉的魂魄?應該沒什麽太大難度吧,找當地城隍左右遊神問問就知道了。”


    說得簡單,可並非誰都有資格麻煩城隍的陰差。


    要麽是總幹白事的陰陽先生,在本地城隍混了個臉熟。


    要麽是會書寫專門的表文升上去,陰差看到正統法印會賣個麵子來迴答些問題。


    劉芒泛微微歎了口氣,心想您老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遂將大致經過說了出來。


    三天前,他接了這趟活。


    是某戶人家的丈夫失蹤整整三個月,名叫孫景,按照常理走商搗騰水產的他在一個多月前就該到家。


    在報官無果後,其家人萬般無奈的請到了劉芒泛幫忙。


    類似這種活劉芒泛倒也幹過,不算生疏,敢接下來肯定是對自身能耐有所自信。


    很快他發現事主家房屋主梁裂開七尺大縫,便斷定孫景十死無生,已經徹底離開了人世,奈何其家人不願相信,直言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後來劉芒泛按照術法指引找到了這座小鎮。


    但詢問了本地城隍陰差後,得到並沒有拘其魂魄的事實,這讓劉芒泛有點懵。


    人已經死了,卻又沒有被城隍指引?


    想著或許是碰到馬匪被殺屬橫死,無法被城隍接引,遂再次通過術法指引找到了這家車馬店。


    有五成把握,那人最後停留的地方就在這。


    之後便抬頭瞧見了趙三元。


    康木昂很是熱心腸管劉芒泛要了孫景的生辰八字。


    “....三鬼一畜,天刃加天厄,今年又犯太歲流年不利,主兇北東,極不宜遠行,否則遇水則災,遇土則禍,水土相加必遭血光,多半怕是沒了....”


    說者有心,聽者有意。


    劉芒泛可不是江湖騙子,他雖做不到康木昂這種,卻也能算出了大半。


    聽到水土相加必遭血光後頓時一個激靈。


    “巾屬水,冒屬水,這帽山不正是水土相加?”


    得。


    原本還抱著些僥幸心理,奈何現實根本不講情麵。


    事主的要求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哪怕能調來其魂魄,上身附體交代交代後事也行。


    然而現在完全沒有頭緒。


    李冬至對康木昂的能耐見怪不怪了,反而是算不出來更加讓人驚訝。


    大愣眼則一副戰戰兢兢的恐懼模樣。


    “難道昨夜我碰到的鬼就是那個人的魂魄?”


    迴想起昨夜深入骨髓般的恐懼,他臉色蒼白如紙。


    試想下大半夜扔個棉被過去,在無遮擋處蓋到個未知東西,就像是人頭頂著棉被站立著,相信誰碰見都得嚇癱。


    更何況還撲過來被死死掐住了脖頸。


    可見到現在大愣眼依舊認為昨夜是鬼在掐他,而不是他自己差點給自己掐死,舌頭都咬破了倆窟窿。


    趙三元淡淡瞥了他一眼,“本地城隍都說了沒接引到他的魂魄,即便是孤魂野鬼閑著沒事來嚇唬你,也肯定是你把它給惹到了。”


    說歸說,趙三元內心也有些疑惑。


    感歎大愣眼的晦氣,更感歎劉芒泛的運氣不是一般的差,好像最近接的活兒都非常棘手。


    “....”


    劉芒泛支支吾吾半天,想請求兩位高人幫忙,又覺得對方沒什麽理由伸出援手,很是猶豫。


    想當初他對兩人的能耐有著相對清晰的認知,一個使道家的正統禁鬼訣那叫個地道,被點了靈火後,整整半個月都無法請陰魂上身說話。


    另外一個就更不用說了,連抽兩個大逼兜,還是在仙家捆全竅的時候抽的,等迴去後才被仙家告知咋迴事,至此那狸仙近一個月都沒露麵,跟走丟了似的。


    因此當劉芒泛碰到這倆狠人的時候,心裏頓時有了底,這趟活能不能順利解決就全仰仗他倆了。


    而每當這種時候,康木昂肯定會彰顯出他的老好人屬性,他微笑拍了拍劉芒泛的臂膀,“沒關係,碰到了難處大家一起解決,你有沒有他的貼身物件?”


    “有!有啊!”劉芒泛大喜過望,趕緊從懷裏掏出個玉扳指,看品相能值點小錢。


    旁邊的趙三元頗為無語。


    暗想果不其然,老康是不會袖手旁觀。


    若非碰到大雨嘩嘩下,這時候已經開車上路了,根本碰不見劉芒泛。


    康木昂站起身來,“若那人的魂魄還在的話,到了今夜子時我有找到的辦法,現在我去準備準備,等時辰差不多了就在車馬店外集合。”


    “對了,三元老弟你不是嫌棄被褥難聞睡不著覺麽?正好一起出來散散心,權當是有個照應。”


    不等趙三元拒絕,康木昂已經腳底抹油溜走。


    .....


    亥時三刻。


    小鎮再次從熱鬧變為寂靜,秋雨漸漸停了下來。


    街上除了康木昂、趙三元和劉芒泛,再無他人。


    以劉芒泛之前的羅盤術法,隻能大致判斷出其活著時最後停留的地方。


    無論是生是死,若能找到其魂魄,詢問過後自然能找到其屍體這趟活也算能有個交代。


    所以康木昂選擇使用更精準的術法。


    街頭十字路口。


    三個大老爺們兒,一張四腳板凳,五盞油燈,還有那枚玉扳指。


    就這排場,任何一個大活人碰到都得被嚇抽。


    劉芒泛給康木昂打下手,眼裏又興奮又崇拜,期待著前者到底準備用怎樣的神奇術法。


    趙三元則蹲下一旁嗑瓜子,沒有絲毫要幫忙的意思,隻想趕緊了事迴去睡覺。


    子時一刻。


    康木昂先將板凳倒放四腳朝天,把扳指放在正中,板凳四角都擺上油燈,最後一盞擺在玉扳指旁,逐一點燃。


    一張紅色符籙揚甩上天,隨著夜風飄蕩,期間康木昂仔細觀察符籙下落的姿態,當距離倒放木凳正當中的油燈還有七寸時,他右手劍指遙刺而出。


    符籙無火自燃,在半空中逐漸化為灰燼。


    “天催催,地催催,披鬥催魂歸,披鬥催魂迴。”


    “要催大中華國奉省小黑山孫景即刻來歸。”


    “披鬥仙,披鬥靈,急催到家中好安寧。”


    “吾奉祖師爺敕,神兵火急如律令....”


    一旁的劉芒泛看得神采飛揚一愣一愣的,還真就是沒見過的術法。


    他不好打擾康木昂,隨即輕輕拉了拉趙三元的衣袖。


    “大師,這是啥術法啊?”


    “能不能別叫大師,再叫老子抽你。”


    熟悉的疼痛感仿佛再現,劉芒泛趕緊捂著臉頰賠笑,“是是是,都聽三元兄弟的,話說這術法具體咋迴事?”


    雖說康木昂與趙三元所擅長的領域幾乎完全不同,但趙三元還真就知道這個術法。


    此法名為披鬥追魂術,需焚燒七張披鬥靈燈追迴符籙,再誦咒四十九遍。


    用於家人出走不知去向,孩童丟失,或直接尋找亡魂,期間燈盞不能滅,否則三個月內施法者無法再開此術。


    缺點是如果被追者迴被追魂魄行動受到限製,比如蹲大獄這種是追不到的。


    這時南西東中四盞油燈全部熄滅,隻有剩落北的那一盞,而且忽明忽暗,隨時有可能熄滅。


    見此情形,康木昂的表情略微凝重。


    現在百分百能確定孫景已死,主魂燈滅的沒有任何延遲,唰一下就沒了。


    康木昂歎口了口氣,劍指淩空而畫,在僅剩下的油燈前畫著某種神秘的符籙。


    旁邊的劉芒泛當然不會放過這種偷師的機會,倒不是說占便宜,而是異人圈子裏自古就有個不成文的潛規則,若有誰當你麵前毫不遮攔的使用術法,變代表著他不怕被學走本事。


    切記,真正的,絕對的,強大的本事,九成九不是靠書本記載傳承,靠的是師承的言傳身教。


    但人與人的悟性和才華參差不齊,劉芒泛隻看懂了此無形符籙用的是三清符頭和三點三將軍符膽,其餘一概看不懂,而且三點三將軍隻是符膽的一部分,其結構極其複雜。


    偷師的機會稍縱即逝,康木昂完成符籙後右腳尖化周天踏地。


    ‘‘風雷雨電,寶花綻蓮!’’


    ‘‘汝處何方,說!’’


    伴隨著沉喝,最後一盞油燈在沒有風力的情況下,忽明忽暗的火苗竟神奇的向北部偏東傾斜就像鞠躬似的幅度很大。


    “人確定死了,但他的魂魄未亡,應是被拘在了什麽地方不得脫身,我調是調不迴來的,但不幸中的萬幸是,其魂魄距離我們並不遠,老劉,借你羅盤一用。”


    劉芒泛趕忙遞過羅盤,感歎著高人就是高人,一招不行還有後手。


    既然此次偷師沒成功,那就來日方長,以後必須學點真本事傍身,哪怕磕頭拜師都行,可就怕人家不收啊。


    接過羅盤後,康木昂伸手掐滅油燈摘出燈芯,將其纏繞在羅盤上的紅色正針上。


    趙三元扣了扣耳屎,“姓孫那小子的魂魄具體在哪?總不能大半夜的奔著個方向瞎找吧?”


    康木昂緊緊盯著紅色正針,此時已緩緩指向一處。


    “沒那麽困難,其魂魄就被拘在帽山木廠!”


    企鵝群不養書看到這的先進吧,嘮嘮我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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