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器的煉製,神金是基礎,符陣才是核心。


    不同的符陣,擁有不同的作用。


    比如“疾風”符陣可以讓兵器速度更快,“萬象”符陣可以讓兵器攻擊的時候更加沉重,“鋒銳”符陣可以讓兵器更加鋒利……


    一般來說,一件四品法器上麵的符陣,大約在一萬到幾萬不等。


    不過,巴掌大小的一塊神金,隻能成為法器的一部分,大約隻能夠容納兩三千個符陣。


    這次比試的題目,是看誰在神金中刻畫的法陣更多、等級更高,的確別出心裁。


    平時煉製法器,誰也沒有考慮這個問題。


    因為一般情況下,材料能夠承受的符陣數量,要超過這個級別法器所需要的數量,除非是特別複雜的法器。


    如果符陣的數量超過材料本身所能承受的極限,符陣之間就會相互碰撞、湮滅,從而爆發出強大的力量。


    許家的石飛和陳家的毛景程都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一個題目。


    這可不像是煉丹或者煉器,發揮出自己最強的水平,將東西煉製出來去比試。


    在神金中刻畫符陣,既不能用力過猛,也不能用力過少。


    用力過猛,將材料湮滅爆碎,那就一定輸了;用力過少,沒有對方刻畫的符陣多,也會輸。


    這就像是小孩子玩的遊戲,在一個小沙堆裏插一根木棍,每個人輪流扒走一部分沙子,誰將木棍扒拉倒,誰就輸。


    在這個過程中,誰也不敢太猛,更不敢太鬆。


    兩人對視一眼,然後各自走到一旁,深吸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隨著陳老宣布開始,二人直接催動火焰,一個個符陣從他們指尖流淌而出,翻飛舞動,借助火焰,向神金中烙印進去。


    一開始不用考慮材料的承受度,可以快一些,短短半個時辰,兩人就都在神金上刻畫了超過兩千個符陣。


    一旁的陳老盯著二人的動作,對他們刻畫的符陣了如指掌。


    到了這個時候,兩人的動作都慢了下來,十幾個十幾個符陣往裏刻畫,後來甚至幾個幾個符陣增加。


    萬古也在看著擂台上兩人刻畫符陣,看了一會兒他就收迴目光。


    這一次,陳家會贏。


    毛景程和石飛的水平應該在伯仲之間,不過,毛景程用了一點心機,他刻畫符陣的速度,要比石飛慢上一些。


    此時毛景程刻畫的符陣,是沒有石飛那麽多的,差不多落後一百個左右。


    換句話說,毛景程現在可以往裏麵加的符陣,比石飛可以往裏麵加的,要多。


    石飛正在專心刻畫符陣,沒有去注意毛景程刻畫了多少符陣,等這些符陣刻畫進神金之中,短時間內是數不出來的。


    到時候,石飛在不知道毛景程刻畫了多少符陣的情況下,看到毛景程一個個加符陣,他一定會忍不住,繼續刻畫。


    那麽,石飛的神金,必然會先於毛景程的神金被撐爆。


    那個時候,毛景程就贏了。


    當然,這隻是最大的一個可能,如果石飛到了極限就停下來,或者毛景程出現失誤,結果可能會是另外一種。


    隨著時間流逝,石飛感覺刻畫符陣越來越艱難,隻能一個個往裏麵加,就好像見縫插針一樣,還要小心插進去的針不會和其他符陣衝突。


    想要刻畫更多的符陣,有三種方法,第一個就是通過材料本身,同樣的體積,材料等級越高,就可以承受更多符陣。


    第二就是水平足夠,將符陣煉化得更加微小,那麽自然可以融化更多的符陣。


    第三種方法,就是不斷“擠壓”,讓符陣與符陣之間的距離更小,然後塞進去更多的符陣。


    第一種方法最簡單,但是現在用不了;第二種方法,石飛和毛景程都沒有這個水平。


    所以,第三種方法,將符陣之間的距離壓縮,是現在能用的唯一方法。


    到了這個時候,石飛已經將符陣幾乎壓縮到了極致,塞進去一個符陣都十分困難。


    他抬頭看向毛景程,隻見毛景程的動作不緩不急,很平穩,一個個往神金上麵刻畫符陣。


    不一會兒,已經刻畫進十個符陣了。


    這個速度雖然不快,但是毛景程的動作很穩,讓石飛感覺,他還可以這樣一直持續下去很久。


    石飛的眼裏頓時閃過一抹慌亂,這麽下去,他必然會落敗!


    咬了咬牙,石飛手掌繼續揮動,在神金上刻畫符陣。


    又一個符陣刻畫在神金之上,忽然神金裏的所有符陣劇烈波動了一下,像是要崩碎!


    石飛臉色大變,火焰和真氣催動,強行鎮壓,這才沒有讓符陣碰撞和爆發。


    這個情況,已經接近極限了。


    看到旁邊的毛景程依舊在繼續刻畫符陣,石飛的眼神變幻不定,隨後閃過一抹果斷,再一次往神金上刻畫符陣。


    “毛景程要贏了。”萬古笑了笑,心中已經預見到了結果。


    其實對於石飛來說,已經到了極限,完全可以停下來了,隻需要等待毛景程刻畫完,贏就是贏,輸就是輸。


    不過,石飛此時高度緊張,想著一定要獲勝,心神失守,已經想不到這一點了。


    他指尖湧出一個符陣,向神金慢慢靠近。


    石飛雙目圓睜,眼裏冒出一道道血絲,神識催動到了極致,分毫都不敢放鬆。


    終於,這個符陣落入神金之中,從其他符陣的縫隙中擠了進去。


    “不好!”


    石飛臉色大變,麵前的神金陡然亮起熾烈的光芒。


    然後隻聽“砰”的一聲,融化的神金受到力量衝擊,向四周激射。


    火焰被崩滅,一滴滴神金融化後的鐵水溫度驟降,幾乎片刻就凝固成堅硬的神金,以這樣的速度,如果被打在身上,絕對就是一個個血窟窿!


    不過,有陳老在,這樣的情況自然不會發生。


    陳老手掌一揮,神光閃過,他掌心之中多出一塊神金。


    煉器師雖然不擅長戰鬥,但是陳老的修為已經超越涅盤,光憑借真氣,就已經可以鎮壓大部分涅盤強者了。


    石飛心有餘悸,在身上摸了摸,發現自己沒有缺胳膊少腿兒這才放下心來,應該是剛才鐵水爆射的一瞬間,陳老就出手了。


    “多謝陳老相救。”石飛恭敬行禮。


    說罷,他看向旁邊的毛景程,此時毛景程已經將火焰收起,麵前一塊神金漂浮,上麵一個個符陣閃爍。


    這場鬥器的結果自然不必多說,石飛的神金已經崩壞,哪怕毛景程隻刻畫了一個符陣,也是他贏。


    陳老開口問道:“你是繼續挑戰,還是先迴去?”


    毛景程沒有猶豫,直接挑戰尹家的一位煉器師,二人展開決鬥……


    後麵幾天,鬥器如火如荼進行著,精彩程度讓萬古都頻頻感歎。


    雖然陳家獲得了第一場的勝利,但是最終的結果,卻是尚家奪得了鬥器的勝利。


    第三場武鬥,即將開始。


    陳家和尚家,分別獲得了鬥丹和鬥器的勝利,隻要誰再贏得一場勝利,就可以獲得整個鬥法的勝利,然後獲得下一年礦脈的開采權。


    第三場的武鬥,依舊是由袁老來主持。


    沒有什麽可說的,直接宣布開始,尹家派出了一個名為步鵬的修者,涅盤三重天。


    步鵬身後背著一杆長槍,是器盟統一提供的兵器,他飛上擂台,看向陳家的方向,淡淡說道:“我挑戰陳家的秦武!”


    有關秦武的事情,這幾天已經傳遍了。


    所有人都知道,秦武是因為萬古的原因,才能夠留在陳家,他本身的修為隻有涅盤二重天。


    說白了,隻是一個炮灰。


    陳家的房間裏,聽到自己被挑戰,秦武的臉色很平靜,慢悠悠地邁步走了出去。


    蔣鋒的嘲笑聲傳來:“希望你能堅持得久一些,不要讓嬋小姐太丟臉!”


    秦武沒有理會,徑直走出房間,然後飛到擂台上。


    步鵬看了秦武一眼,這家夥果然如傳言的一樣,隻是涅盤二重天。


    他頓時放鬆,臉上的表情變得懶散起來,淡淡說道:“對付你,我隻需要一招,並且不需要動用兵器!”


    秦武瞥了他一眼,道:“希望待會兒你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修為不怎麽樣,沒想到嘴皮子倒挺利索!不過,武鬥靠的可不是嘴皮子!”陳家的房間裏,蔣鋒嗤笑著說道。


    “既然如此,那你敢不敢和我賭一賭?賭注就是你的命!”萬古冰冷的聲音傳來。


    “我……”蔣鋒開口,卻不敢答應,他看了看一臉篤定的萬古,心裏沒有了底。


    “這種賭局,並沒有什麽意義!”蔣鋒咬著牙說道。


    “不敢賭,就閉上你的狗嘴!”萬古沉聲開口,讓蔣鋒臉色陰沉。


    陳夢嬋有些詫異地看了萬古一眼,他對秦武,就這麽有信心?


    剛才秦武也要和蔣鋒賭命,賭萬古可以獲勝,但是萬古之前已經表現出過人的天賦,對他有信心也是理所應當。


    可是秦武,隻有涅盤二重天的修為,萬古對他的信心,又是從何而來?


    就在這時,袁老宣布武鬥開始。


    步鵬身形晃動,如同一道電光,向秦武衝過去。


    他果然沒有用兵器,隻是手掌抬起向前拍出,洶湧的真氣彌漫,化作雷霆陣陣、勁風唿嘯,風雷之聲震耳欲聾。


    而秦武,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陳夢嬋的臉色陡然陰沉下來,脫口而出怒喝道:“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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