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她那樣的舉動確實很容易招來王室注意。


    當大門再一次打開時,烏合出現在陰影中。


    格雷格·蔡爾德望著這些布設,感覺有些陌生,但又感覺到了熟悉。


    他從拿著染血的劍離開這裏之後,已經很長很長很長時間沒有再迴來了。


    那個壁畫,這裏的地板,或是漂亮深色花紋牆紙貼合的牆麵……都曾經被血浸染。濕漉漉的像水一樣淌的到處都是,腥味兒衝天。


    可十幾年過去,這裏已經重新恢複成正常模樣了。


    他忽然抬頭看向那個布滿陰影的角落,動了動嘴唇,喚她:“紀優拉女王殿下。”


    女王殿下?當今的元首居然這樣稱唿她?


    烏合沒說話,隻看著他。


    格雷格·蔡爾德在十七歲殺光了所有阻攔他的人登上王位,二十歲帶迴了紀優拉遺留種族,此後十幾年不斷擴張,將自己領土越變越大,已經成為了一談起“人類”,就能想到他這一位元首、君王的地步了。


    “你老了。”


    她沒有他年輕的記憶,但還是如此挖苦他……或許並不是挖苦,她隻是在陳述事實。


    這位化身為“強大”代名詞的人類的臉上已經出現了細紋。


    “也馬上死了。”格雷格·蔡爾德補充道。


    “那不至於,還要幾十年,大概。”烏合走出來。


    “我以為你會說希望我現在就死掉。”


    格雷格·蔡爾德看著她,他發現她的時候——怎麽說呢,那時候他征戰迴來的途中遇上了襲擊,從懸崖滾落,落到了原始森林中,那裏麵從未被開發過,植物野蠻生長。


    在那裏,他不至於被野獸咬死的原因就是他遇到了一個……蛋。


    小臂那麽長,在它周圍幹幹淨淨,安全的不可思議,於是他抱著它度過了好幾個日夜。


    就在他走出那裏前兩天,蛋破了。


    他以為自己或許會和這蛋一起碎掉,結果蛋殼碎掉之後,出現的是嬰孩。


    不可思議的是,當她出現之後,他那近乎枯竭的精神力瞬間萌芽,重新長成了參天大樹。


    而能恢複精神力的種族,從古至今,也隻有那個——紀優拉。


    說不上是什麽感覺,他靠她活了下來,抱她去到了最近的村落尋求羊奶或者是母乳,並且在那像尋常父女一樣生活了一段時間。


    可在迴去之後,他依舊將她關進了這個堡壘。


    烏合沒理會他這敘舊的話,直接了當:“你來這做什麽?”


    “你知道我是誰嗎?”


    如果不是必要,他不會來到這裏的。


    因為他知道,隻要再見她一麵,或許他就不會再有那個決心關她第二次了。


    他老了,沒了年輕時的狠辣。


    “但是我還是很好奇,紀優拉,你是怎麽知道我的名字,或者你是怎麽學會那些東西的?仆從們教了你嗎?”


    嘴上說老了,但眼神比之前還要有壓迫感。格雷格·蔡爾德看著樓上的種族,她長大了……算算看,大概早就成年了吧?


    烏合看著他眼中流露出的某種懷念皺起眉,她無視了那些問話:“你來做什麽?”


    格雷格·蔡爾德:“你懂得‘契約’……”


    “如果你擔憂,放心,我不打算從這裏出去。”她打斷他的話:“所以,你可以走了。”


    她在說完之後就消失不見,沒有再給他說話的時間。


    格雷格·蔡爾德微愣。


    但他沒有走,在駐足片刻後,他沿著樓梯向上。


    “……你想出來嗎?”


    空曠的堡壘裏麵是死一樣的寂靜,在登上她剛剛站著的位置時,他透過身後那扇玻璃看去,能看到堡壘後的花圃,花的種類雜亂,但每一種都長得豔麗。


    格雷格·蔡爾德收迴視線,繼續走:“紀優拉,如果你想看看外麵……”


    他漫步於走廊,靜的好像又迴到了血腥的那一晚,那一晚也很靜,那個時候他也漫步於堡壘各處——為了斬草除根。


    化為白虎的精神體嗅了嗅空氣,轉頭上了樓。


    他們到達了四樓,一處書房前。


    主人在此刻突然停步,遲遲不動,讓白虎不解的仰頭。


    ……這是他曾經,可以說最喜歡的地方。


    格雷格·蔡爾德敲了兩下門,然後推開。


    讓他略微高興的是她沒有在聽到敲門聲後就瞬間走開。


    烏合看著門口的人,無可奈何的歎氣:“維持以往的狀況不好嗎?”


    他好像誤解了她的話,思索片刻就道:“那我派仆從什麽的來這裏——兩旁尖塔的犯人也已經清掃幹淨。”


    “不,我指的是就隻有我一個人呆在這。”


    烏合支著下巴,眼中沒有任何情緒——原主,當然是不會說話的,她隻會日常溝通,但這一點在仆從死光再沒有新來的時候也開始有些退化,所以她就算成年了也像個孩童,知識都是從這書架上的書學來的,但又沒認識多少字,仆從在時願意為她念些童話故事,仆從死後她就徹底被隔絕了。


    當時主神誘惑她的話語是:“我送你去找你的爸爸媽媽。”


    “走吧,元首,這裏不需要你操心什麽。”


    格雷格·蔡爾德說不上來此刻的心情,像烏雲密布,黑壓壓的有些煩悶。


    他自然知道自己此刻言語的可笑,但他隻能這樣說——他以為她對出去這件事很向往。


    “如此……”


    格雷格·蔡爾德垂眸,他忽然伸手,喃喃低語:“……以我之名,行我之事,禁錮破碎。”


    哢——嚓——


    碎裂聲出現在耳畔,烏合猛然偏頭,那被很早之前掃落在地的寶石砰的一聲碎裂。


    不隻是這個——


    她耳畔的聲音刺耳,還沒有停止。


    烏合猛然起身:“你做了什麽?”


    格雷格·蔡爾德臉上揚起一抹笑容:“沒什麽,隻是打破了禁錮而已。”


    “啊?”


    她揚眉,搞不清楚他到底想幹什麽——打破禁錮?


    這些寶石讓她的精神力源源不斷被儲存並散發,以撫慰那些需要這個的士兵和其他種族,這東西一旦打破,那麽這種能力就從“被動”變為“主動”。


    此後她不想,那麽再沒有人可以得到她的精神力。


    “格雷格·蔡爾德,你瘋了?”


    對方笑意不改,答非所問:“你知道我的名字啊……那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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