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人?”


    聽季洛說出來後她還有點不敢相信。


    季洛點了下頭,他將椅子轉了個方向,空餘出一些能供烏合走來的間隙,讓她去看電腦上的監控錄像。


    上麵一個黑衣男人抱著藺霏出了醫院,一拐彎就消失不見——那裏正好是監控死角,而另一段監控監視的路上卻也沒有他們的身影,兩個人好像就在那小小的死角處憑空消失了。


    畫麵上看,藺霏沒有反抗,她睜著眼睛,看起來是清醒的。


    並且醫院的醫務人員也說中途沒有異常,藺霏也沒有反抗的意思。


    季洛聳了下肩:“估計是她的姘頭把她帶走了。”


    烏合一遍遍重複看著這段監控錄像,聽到他這麽說說,她搖了下頭否認:“不可能,她沒有和我說話,也沒有迴我消息,肯定有問題。”


    季洛笑了:“說不定她就不想迴你呢,為什麽用這個理由作為判斷?”


    “……”


    她起身:“不管怎樣,我要找到她。”


    烏合隻能希望她手裏還有些工具,不至於死掉,撐到她過去——或者要是真的隻是逃跑……那還算個好結果。


    季洛轉了下椅子,他眼睛從電腦屏幕移到她身上,出於不知名的心思,他神差鬼使的說:“那行,我幫你找找。”


    話音一落,季洛忽然驚醒一般,又補充:“你或許也該和易知平說說,讓他也幫幫忙。”


    “謝謝。”


    “……”季洛搖了下頭,然後低頭給易知平發了個消息。


    沒一會兒烏合手機就響了,速度快的讓季洛咂舌。


    她接聽後對麵第一句就是:“不要急,我們先報警。”


    季洛:“……”


    他湊過去:“不是,易知平,你小子還真的遇事不決妖妖靈解決啊?”


    對麵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反問:“你怎麽在她那?”


    “不是,是她在我這哎!”


    “總之,你不要偷聽,把手機還給她。”


    季洛擰眉,還想和他爭辯一下,免得這人把他想成什麽十惡不赦的浪子,然後易知平就直接下了定論:“正事要緊。”


    “……好好好,好好好!”


    他憋著股氣,把手機還給烏合。


    烏合看他那樣就忍不住笑,這易知平惹惱別人還挺有辦法的。


    等她拿過來後,易知平又問一遍:“他們什麽時候出院的?”


    “昨晚十一點十五辦了出院手續。”


    “那個男人你認得嗎?”


    “不認識。”


    易知平的聲音很平穩,穿透手機也是那種冷靜的樣子,好像一隻情緒穩定的卡比巴拉。


    “先報警,然後我這邊找找,聽季洛說藺霏的情緒很平穩,沒什麽反抗的行為,要麽是她自己心裏有數,要麽就是她被威脅了,你讓季洛先看看她從前的家庭環境和人際交往情況。”


    “之後警察不好幹的事情,我們就自己來。”


    烏合應了一聲,她這邊要是沒問題的話就可能是藺霏那邊了。


    但……


    “你認識席邵麽?戀綜的第四個嘉賓。”烏合還是懷疑他。


    那個人性格古怪,精神狀態也有點問題。


    易知平迴憶了一下:“……他父親很有名,是國外的商業大亨,隻不過他兒子跑迴國內時還真的一點消息都沒有。”


    “怎麽了?”


    烏合:“他和我們有點矛盾。”


    她說完,卻忽然聽對方輕飄飄的說:“如果是他,那還算好辦,聽說他的父親對他一向嚴格。”


    …………


    席邵將顏料一點點抹到畫紙上,白色的衣服已經染上了星星點點顏料,但他看也不看。


    他喜歡靠著窗畫畫,也喜歡陽光灑到畫板上的樣子。


    席邵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溫暖的顏色柔和了他的麵容,精致的像娃娃。


    他的助理站在門口,目光卻隻敢盯著自己的腳尖。


    “少爺。烏合小姐她去了季氏……”


    “季氏。”


    席邵指尖一頓,搜刮著腦子裏的畫麵,然後才問:“誰?”


    助理一板一眼:“娛樂圈敦華公司的總裁季洛,季成的兒子。”


    “不認識。”


    他將畫筆扔進水桶。


    “這樣。”


    席邵轉頭笑著說:“你把他叫來給我看看。”


    “……”助理這迴抬頭了,他麵無表情:“少爺,要是對付這邊的人的話,先生會知道的。”


    “知道就知道嘛。”


    現如今席焦的名號已經鎮不住他了,反正那個人又不在他身邊。


    席邵起身,注視著畫板上的畫,又問助理:“怎麽樣?好不好看?她會不會喜歡?”


    助理盯著那幅畫,看了很久,才緩緩開口:“我會如實告訴先生。”


    他從席邵青年時期就一直跟著他——是席焦派到席邵身邊的,就負責監控他的一舉一動,一方麵為了避免他做出什麽觸及到底線的事情來,一方麵是因為席焦總是懷疑他會和他媽一樣養不熟,跑到別處去。


    席母還是愛她的兒子的,所以席焦就要把人綁在自己身旁。


    “……”


    “你總是,不願意如我意。”


    他將畫慢慢取下來,轉頭對準太陽:“滾。”


    助理轉身離去。


    他剛來的時候席邵還會使一些手段來驅逐他,他以為單是疼痛、鮮血,就能驅逐一個人——確實可以,但驅逐不了別人的掌控。


    他辭了,還會有新的人,隻要席焦給的數額一直是那麽多,隻要席焦或者是席邵還活著。


    後來少爺自個兒就想明白了,於是他就成為了那個最終留下來的人。


    等後麵的人走了,席邵看著上麵被他賦予笑容的人,表情有些愣怔。


    他慢慢將畫撕開,喃喃:“沒有真人好看。”


    他有些想她。


    ?


    警察查了三天也沒什麽消息,反而是讓傅文翰知道了,問她需不需要他幫忙。


    烏合迴絕了。


    但沒想到過了一會兒有個很意外的人出現在了“新的朋友”的列表裏。


    〖我是傅安曉,有一件事情我得告訴你……〗


    她點了同意。


    剛一加上,對方就迫不及待的發了句:你要小心席邵。


    烏合裝傻充愣:什麽意思?


    傅安曉:……


    傅安曉:他占有欲強,他喜歡一個人,就不會想讓別人靠近她。


    烏合:哈哈哈哈,網絡病嬌?


    傅安曉:我沒有在開玩笑。


    傅安曉:……


    傅安曉:抱歉,但是,或許,你該看看……和他有沒有關係。


    沒有人能窺伺到別人的聊天記錄,雖然如此,但傅安曉還是將聊天記錄全部刪掉了。


    她很懦弱,她承認。


    初中到高中,她還懷著一些正義,一些嫉妒,要去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真麵目,都去討厭他。


    席邵不阻止,他就看著她的所作所為,甚至初三她還真的成功了,契機在於他父母的離婚,那段時間他情緒不太穩定,於是就給她找到了把柄,然後公之於眾,所有人都知道了他是個壞孩子,披著漂亮皮囊的臭蟲,他的媽媽就是因為他才離的婚。


    罵聲一起,暗自嫉妒他的人洶湧而來,然後悄悄的……悄悄的“正義懲戒”他。


    ……


    傅安曉是得意的,她掀開了惡魔的真麵目,也私以為就是因為他,所以好看溫柔的席阿姨才寧願淨身出戶也要離開。


    目的達到,她就沒管他了,安心考上了好的高中,還有了個她暗戀的人。


    就在她倒追男神成功,即將抱得美人歸的時候,席邵轉學過來了。


    那個時候她沒太在意,頂多有點心虛,還擔心他報複她——但是沒有。


    他沒有報複她,而是將矛頭轉向她暗戀的那個人,他將她對他做的事情,改了改,然後實施到了那個人身上。


    最後對方被逼轉學。


    此後和傅安曉親近的人全部受到了一些倒黴的事情,他沒有對她做任何事情,但是那些人逐漸認為這肯定是她的問題。


    靠近傅安曉的人,會變得不幸。


    離譜的傳言放在這時已經不重要了,它隻是一個別人宣泄的一個口子,一個理由。


    最後席邵因為父親出國,也轉移到國外後,她才得以解脫。


    那個時候接近高考,她考得一塌糊塗,重新又補習了一年。


    這些傅安曉不想告訴烏合,她不想說。


    她依舊厭惡席邵,也恐懼他。


    傅安曉敲敲打打了半天,出於自己對烏合的那一點好感,和她說:你還是放棄藺霏……或者……找找他爸爸……


    “……”


    傅安曉閉了閉眼,猶豫了很久,還是將剩餘一句發了出去:別找我弟。


    。


    烏合挺不想去追尋其他人的故事的,聽著難受,也參與不進去。


    她發了個句號,發出去後顯示:“對方已不是您的好友……”


    “哎。”


    雖然是不想主動聽,但這都給她喂了一半了,怎麽就忽然停止了?


    所以關鍵點還是在席邵身上嘍。


    然後呢?藺霏還活著嗎?有沒有人關心她還活沒活著?


    本著不被對方發覺而沒有作為,任由被道具影響的她,直到藺霏消失之後,她才察覺到那個玩意兒的厲害。


    在空餘時間莫名閃過的和她相處的片段和藺霏的臉,深夜總是驚醒,輾轉睡不著。


    ……這是什麽鬼?


    烏合奇怪,她明明可以抑製得住的東西,現在卻忽然有些失控,是因為藺霏落入了別人的手裏嗎?


    烏合正想著,然後下樓吃個午飯的時間就撞上了她剛剛還想著的人。


    對方身上光澤明亮細膩的麵料在這大排檔的地方格格不入。


    幹淨的皮鞋跨過有點髒的地麵,然後坐在木凳子上:“阿合,中午好。”


    “嗯嗯。”


    她吸了口拉麵,清湯的,味道不錯。


    席邵就看向她的碗:“這是什麽?”


    烏合沒迴,伸了下手,招唿老板過來,然後指了下席邵:“給他來碗一樣的。”


    “好嘞!”


    席邵看看她,又看看那個走遠的老板。


    從屋外的木桌到屋內廚房之間是條柏油路。


    現在大整改,為了城市風貌,小角落裏小區的磚石地也得搞成柏油路。


    席邵有那麽一瞬間幻視了一下,柏油路又變成了磚路,一些磚踩一腳還會滋出黑黑的水。


    他的媽媽,拉著他踩過無數次這樣的路,直到一輛豪車突兀的停在破舊的樓下。


    沒一會兒店員就出來了,捧著麵,放到了他麵前:“吃好了,客人!”


    席邵掰開一次性筷子,低頭沉默的吃著這碗麵。


    他期間抬頭,看見烏合支著下巴看著他,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任何情緒,似乎是看著他走神,又好像在想著什麽。


    “……然後呢?”


    他喝完了湯,吃完了麵,問她。


    烏合付了錢,垂頭看他:“和我迴去嗎?”


    席邵愣了一下,然後彎了彎眼:“好啊。”


    他就跟在她身後,上了樓。


    她住在四層,打開了左邊的房門,讓他進去。


    他照做。


    席邵換了鞋子,走進去後發現這裏很幹淨,爛大街的白牆地磚,隻是有著坐的地方和桌子,沒有別的裝飾品……雖然需要的東西看起來都有,但不像一個人生活的地方,更像是什麽酒店。


    他正看著,忽然聽到落鎖的哢嚓一聲。


    “咚。”


    席邵頓了一下,轉身——


    她垂著手,神情平淡。


    剛剛的“咚”,是她右手斧頭的斧頂落在地麵的聲音。


    “——”


    席邵微微睜大眼睛,忽而噗嗤一聲笑起來。


    烏合:“藺霏活著嗎?”


    “什麽意思?”


    他疑惑:“你不說她不是失蹤了嗎?應該活著吧?”


    烏合往前走,斧頭與地麵摩擦出刺耳的聲音。


    席邵沒動,他就站著等她走近,離他還有兩三步的時候然後才慢慢彎腰,與她視線齊平。


    他似是高興,又似是難過:“你要殺了我嗎?為了藺霏?”


    沒等烏合迴答,他忽然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算了。”


    “糾結這些本來就沒有必要,你說是嗎?究竟是不是為了別人,已經無所謂了,本來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麽真正的為了誰為了誰的……”


    他臉上不知因為情緒激動還是什麽的,就染上紅暈:“你殺了我吧。”


    ……


    “我們去個警察找不到的地方,然後再說怎麽樣?”


    烏合摸了摸下巴:“我還不想坐牢,或者被槍斃。”


    “嗯……國內沒有那個地方呢。”席邵興致勃勃的建議:“你和我去我名下的小島吧,這樣誰也不會發現。”


    “……萬惡的有錢人。”


    她抬手將斧頭架在他的肩膀上,她故意卸了幾分力,於是那沉沉的重量直觀的從肩膀上傳來,讓席邵有些驚訝。


    “這樣吧,你先把那個小島過繼給我,然後我再殺了你。”


    席邵眨了下眼睛,恍然:“阿合喜歡這些東西啊,好啊。”


    “它叫什麽?”


    “西寧。”


    “。”


    哦,網上小火的旅遊地點,確實是個私人島嶼,能夠進去的時髦人士出來後就會把它發到社交平台,往往這樣的視頻點讚過萬。


    看來藺霏也有可能被偷渡到那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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