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呢,當然是如她所願。


    三個姐弟就像打了敗仗的將軍,灰頭土臉的迴到飛船上。


    亞爾弗列德並不打算和他們一起走,就站在旁邊看著,臨到烏合上船的時候,他叫住她:“烏合,你以後……”


    他想著下一個地點在哪。


    其實他早就猜到了她的情況,她當時那個境況,早晚會被他的那三個孩子逮到,而來找他幫忙也是遲早的事,無非就是時間問題。


    而現在她也沒有擺脫她可能遇到的困境。


    亞爾弗列德擅長用一個東西,比如處境、環境、壓迫……慢慢將一個人與他聯係起來,這幾乎是他本能的技能,那三個孩子便是如此,而目前雖然烏合她脫離了那個困境,可又會有各種原因讓她不得不來求助他,同他糾纏起來。


    可惜烏合不打算繼續走下去,她隻是為了幾個目標存在於這個世界罷了。


    他的算計注定落空。


    烏合看著他,大概知道了他想說些什麽,於是開口道:“不會有以後了,亞爾弗列德。”


    “不要說得這麽絕對。”亞爾弗列德笑了笑,隻以為是她意氣用事,或者沒有想到之後她所可能麵對的困難。


    烏合也知道,她沒有反駁他的話,因為沒有必要。


    “再見了,亞爾弗列德。”


    她轉身上了飛船。


    等他們走後,亞爾弗列德遲遲沒動彈,他還在迴憶著剛剛烏合的表情。


    帶著輕鬆的意味,沒有反駁他,表情卻好像在對他說:那就這樣吧。


    亞爾弗列德不明白她的意思,因為事實上她確實不可能與他斷了聯係。


    ……或許……隻是因為她沒有想到吧。


    上了飛船之後,烏合同藍斯說讓他先去讓人把埃拉送過去。


    她這樣著急,也是怕生事端。


    艾勒撥了撥落到額前的劉海,聽到她這麽說後就轉頭,語氣不明:“妹妹還真是關心那個omega。”


    “畢竟最開始,也是你們抓住她拿來當我的把柄的。”


    烏合偏頭看著窗外的景色漸漸從陸地的植被設施變成黑色,黑夜中有亮光一閃一閃,那是星星。


    艾勒一噎,可他仔細想想,確實無法反駁。


    藍斯已經吩咐下去,這件事就這樣了結。


    艾勒額頭貼著過道那的玻璃,看著外麵。他小時候喜歡透過玻璃數外麵的星星,那時候他母親已經拿著錢遠走高飛,他父親又不關注他,於是他就數星星,睡不著數,無聊了也數,數著數著,他就感到了厭煩,可下一次他還會繼續數,因為這已經成了一種慣性,除了數星星之外,他還有別的可以做嗎?


    數星星也是,一直待在這裏也是,他總是想著,這是他的父親,這裏是他的家,他從小長大的地方,除了這裏,他還有別處可去嗎?


    他們是一家人,不可分割的家人——就算這句話可能也是他主觀臆斷的。


    “……烏合,你與我們之間才有最親密的關係。”


    艾勒一眨也不眨的盯著夜空,對她說:“你不能……不能否認。”


    “你可真是……真的懷疑你已經被洗腦了。”烏合看了他一眼,眼中有他不明白的歎息。


    “艾勒,與其自我欺騙,不如就坦然接受你不得不待在這裏。你沒有勇氣拋棄所有,沒有勇氣麵對離開這裏後可能到來的死亡,這沒什麽不好意思承認的,何必現在這樣呢?”


    烏合走到他旁邊,敲了敲玻璃:“外麵很漂亮,可那也不過遠觀時的漂亮,湊近之後發現不過是個坑坑巴巴的像石頭一樣的東西,但是那依然很漂亮。有時候,美不一定是毫無紕漏——你懂我意思嗎?”


    他偏頭,注視了一會兒烏合,忍不住伸手勾纏她的頭發,又落在她裸露在外的皮膚那輕輕摩挲。


    “那你覺得我漂亮嗎?”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阻止他的動作:“如果說你的長相的話。”


    “那你喜歡嗎?”


    艾勒繼續問。


    烏合“嘖”了一聲,將他的手拍下去。


    他勾了勾唇,張開手臂抱住她,手剛搭在她後背,結果就有人揪住了他的後衣領扯了一下。


    “行了啊,弟弟。”黛娜剛剛進去好一會兒也不見他們進來,結果一出來就看見這小子在這膩歪。


    “……姐,這才剛開始。”艾勒眼睜睜的看著烏合一彎腰從他懷裏鑽了出來,走進了客廳,忍不住向黛娜埋怨。


    黛娜“嗬嗬”一笑,也扭頭走進去了。


    艾勒看著他的姐姐也進去,又將目光投向窗外。


    他看著玻璃倒映出的自己,挑了下眉,看來裝可憐才更能引起烏合的注意和好感……?


    ————


    他們此次是秘密出行,所以他們隻帶了自己乘坐的這一艘飛船。


    烏合待在自己的房間裏,看著隨意從書房那抽出來的一本書。


    這上麵寫的是曆史,她看的無聊,但為了拖延時間,她還是能一字不漏的讀下去。


    剛剛看完第一章,整艘飛船忽然重重一顫,好像被什麽東西追尾一樣。


    烏合被剛剛的動靜震的一抖,然後看著手裏撕開一半的紙,默默的給它重新貼合,假裝什麽事也沒發生。


    她站起來,猜測剛剛發生了什麽事情。


    在交通事故、飛船拋錨、被仇敵圍堵……這幾個之間,她覺得最後一個可能性很大。


    果不其然,她剛剛打開門,走出去準備看看什麽情況,就看見藍斯向這邊走來,他麵容嚴肅,見了她之後就抓住她的手腕試圖將她帶到別處。


    “斯那蘭那邊的人圍堵。”藍斯快速給她解釋了一下現在的狀況,然後迅速說:“我帶你離開。”


    烏合沒拒絕,他一直帶著她來到逃生艙那邊,可以說每艘飛船都有這種裝置,不過逃出的人有限製。


    “黛娜和艾勒呢?”


    “交涉。”


    藍斯示意她進艙,麵色緊繃:“不知道他們用什麽手段得知的信息,你先走。”


    烏合沒進,她先探身去看了看艙內的東西,然後問後麵的藍斯:“你們不走?”


    “我們沒事,他們沒那麽容易帶走我們。”


    烏合重新直起身:“看來有奸細暴露你們行蹤?”


    藍斯沒否認。


    “那就奇怪了,整個海盜團可不止有你們監控,那個奸細怎麽悄無聲息的進來的?”


    “不清楚,稍後再查。”


    “那你們敢肯定,那個奸細沒有對逃生艙做什麽手腳麽?”


    烏合倚在艙邊,抱著雙臂看著藍斯。


    藍斯一愣,他也去檢查了一下整個艙,然後迴答:“這裏嚴密管控,不可能有問題。”


    “這樣……”


    烏合想了一下:“埃拉,能平安去主行星麽?”


    “……你不要總是提她,你為什麽隻關心她?”


    藍斯聲音悶悶的,但還是迴答她說:“不會有影響,她還是能迴去。”


    “好。”她點頭,轉身進了艙。


    但這時藍斯卻忽然猶豫起來了,他皺起眉,目光掃視著整個逃生艙,然後又掃描了幾遍艙,得到的結果都是沒有問題。


    就在這時,他通訊器傳來消息,上麵是艾勒的催促,在他好了沒,那群警員根本油鹽不進,馬上就要硬闖進來,而且增員也越來越多,再不讓烏合走就走不了了。


    看到這個消息後藍斯才下定了某種決心,開啟了發射器。


    瞬間逃生艙就被發射出去,它可以被看做一個縮小版飛船,但是隻能容納一個人,而且路程前進不長,但到十四行星的話還是綽綽有餘。


    藍斯注視那個小光點良久,直到看它消失不見後才轉身出去。


    ……這個問題,當然是掃描不出來的。


    烏合戴好頭盔,看著逃生艙突破圍堵,向既定軌道行駛一段時間後忽然脫軌,向未知的宇宙中撲去。


    她看著陡然改變的地圖,疑惑的歪了下頭——怎麽……是四十一行星啊?


    40:【宿主,你為什麽不離開?】


    【隻是好奇蟲族老巢而已,現在看來奸細服務的對象等級不高,目前潛伏進了人類行星裏麵。】


    剛剛探身進去後40就提醒她了,沒必要在沒完成任務之前節外生枝,但由於這任務也就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所以她想利用這點時間觀測一下未來埃拉的“踏腳石”。


    目前蟲族襲擾還不明顯,到後來的後來才會猛然爆發,人類與蟲族陷入不死不休的階段。


    隻不過她沒想到蟲族在這麽早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往人類行星這邊跑了。


    而現在篡改逃生艙路線……它們想幹什麽?


    ————


    等藍斯迴去之後,氣氛已經是劍拔弩張的狀態了。


    踏進他們飛船的領頭人就是黑影軍團指揮者澤維爾,元首蘭斯安的大兒子。


    澤維爾看著藍斯過來,大概猜測到了烏合可能已經被轉移,不由抿了下唇,壓抑住了憤怒。


    艾勒微仰頭:“烏合說到底,也是我們妹妹,你們何必對我們妹妹窮追不舍呢?”


    蘭斯安麵無表情:“她是斯那蘭皇室的人。”


    蘭斯安從來沒有想過她離開的那樣猝不及防,他都還沒有思考好該怎麽改善他與烏合的關係,就發現烏合被亞爾弗列德·烏擄走了。


    無所謂那個人是不是烏合的親生父親,在他眼裏,烏合已經是斯那蘭皇室的人了,是他的家人。


    黛娜掩唇,笑語盈盈:“哦?現在流行搶別人的妹妹來當自己妹妹了嗎?”


    澤維爾側目:“她這些年生活在行星上,受到的關照也來自於行星,而你們,有什麽用?”


    “烏合,她不是四處流竄的老鼠。”


    在他說出這句話之後,三個人臉色就都變得不太好看。


    藍斯握槍:“那就看看你們敢不敢帶走我們了。”


    ?


    四十一行星相比於四十二行星要好一點,但大多數人同樣不太富足,環境也惡劣。


    逃生艙重重摩擦過沙土,落在一片荒野處。


    這裏盡是些稀疏的草垛子,樹木零零散散,草叢也不多。


    烏合緩解了一下降落帶來的惡心感,然後打開了逃生艙。


    她沒摘頭盔,從逃生艙出來後環顧四周,這完全沒有隱藏的地方,也不知那個派奸細做手腳的人——哦,不,蟲族到底在哪兒。


    她剛這麽想,忽然在她轉頭的一瞬,頭盔後麵被重重的敲了一下,力道大的像拿鐵錘敲擊石磚,她甚至聽到頭盔的撕裂聲。


    她雖然戴著頭盔沒受什麽實際傷害,但被敲擊的震動還是一瞬間波及到她,讓她不可避免的陷入一種暈眩感,她踉蹌了一下,腦袋裏有一瞬間空白。


    不等她迴神,手臂那就有一種刺痛蔓延,烏合隻來得及腦子裏罵一句:怎麽又是針劑?!


    下一秒就直接不省人事。


    這暈的實在徹底,等意識慢慢恢複時,她還有些迷茫,腦子斷了片一樣空茫茫的。


    幾乎一分鍾左右,她才迴憶起自己是來幹什麽的,然後又過了幾秒,察覺到自己被綁著。


    手腕背在身後纏了一圈,這也罷了,整個上臂也繞了好幾圈,腳也不放過,生怕她金蟬脫殼似的。


    用的方式雖然原始化,但是東西是先進的,這種繩對抗它的力氣越大,它越結實,綁的越緊,很實用,但同樣材料也很貴。


    烏合想難不成這個細作的身份是個有錢人?


    可再看看房間,她靠坐在一個牆角那,其餘的布設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個臥室,沒有任何奢飾品,床單她看著都有點洗的褪色的痕跡。


    ……不是身份奢侈,那就是套著殼子的本人有錢了。


    門忽然哢嚓一聲響起,打開時還有“吱呀”一聲,足以彰顯它的使用時間。


    一個人走了進來,他衣服褲子都同樣是很樸素的樣子,頭發算多,但亂糟糟的,整個人有些瘦,手腕處的尺骨莖突很明顯。


    乍一看就一頹廢青年,可他抬眼看來,那種銳利與殺意就將整個人瞬間從原本的形象脫離出來。


    他看了她幾秒後就到她麵前蹲下,他捧著她的臉動了幾下,然後疑惑的喃喃:“人類還真是奇怪,雄性與雌性相似……”


    烏合:……收迴之前的評價。


    她想了想,還是開口:“那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我確實是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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