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神秘人又聯係了她。


    被世界意識劇透完之後烏合感覺就離譜,為什麽這小子不繼續搞事業,非得弄個什麽培養敵人殺了自己的y。


    他找的地方較偏僻,從周圍雜草叢生的樣子來看這裏不太有人踏足。


    神秘人已經摘下了麵具,露出吳晨那張臉來。


    看烏合有些驚訝,他就笑笑:“天道是找你了對吧?既然這樣那我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了。”


    “所以為什麽你忽然就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雖說他無論最後決定反不反抗世界意識都下場都一樣——死。


    他教不教她也無所謂,因為不管怎樣最後她也會殺了他。


    “因為我鬥不過你。”吳晨拿出了那隻簪子,烏合看了眼它,後知後覺到他頭冠上插著的發簪好像是另半塊寶石造的。


    “我舍不得在你未成長起來的時候殺你,也不想就在暗處等著你幾百年後來殺我。”


    他拔出他的劍來,還是那把萬仞宗曦華峰裏人手一把的鐵劍。


    烏合現在大約知道為什麽了,因為他原本的劍已經用來封印魏塵鞅,也就是如今的陣眼臣瑕劍。


    她也拔劍,神情淡淡:“事實上,你殺不了我,就算你殺了我,天道也會想方設法讓我複活。”


    吳晨一愣,臉上的笑容擴大,帶著複雜的情緒:“你……阿合,你到底會喜歡上什麽樣的人?”


    她沒有迴答這個問題,抬劍擋住他襲來的招式。


    晏知寒與魏塵鞅還有那些長老教她,都隻是點到為止,而吳晨……


    又一擊沒擋住,烏合被劍氣彈到石壁上,吐了一小口血。


    她喘著氣,聲音嘶啞,感覺胸膛如漏風的家,被狂風吹的嘩啦啦響。


    真是時過境遷,很早之前糾結於下一頓吃什麽的她,現在和當時下飯劇裏的人一樣拿著劍被別人打來打去。


    烏合把落到額前的頭發擼迴去,仰著頭靠在石壁上。


    吳晨:“不來了嗎?”


    “隻是這種程度的話,就算你比我境界高也不會打得過我哦。”


    他漫步過來,給她塞了個迴春丹,半跪下去擦她嘴邊的血跡:“我不會像他們一樣,我隻會用實戰來教你。”


    “他們不忍心,我忍心。”


    烏合盯著藍天,有氣無力的和40說:【你算算我們的損失,和那個世界意識要迴來,付不起就欠著慢慢還。】


    40心疼的要死,揪著手帕淚眼汪汪:【嗚嗚嗚,辛苦了——】


    烏合:【嘔,哪兒學的,惡心到我了。】


    40:【……】


    它把手帕一扔,覺得那些係統都不靠譜,非說這樣會讓宿主心情變好,結果它宿主都嘔了。


    算了算了,還是幹實事吧,讓它想想薅多少世界意識的羊毛。


    烏合抓住吳晨伸來的手站起來,她咳了幾聲,點了下頭。


    吳晨重新開始,不過這次他溫和了一些,隻是帶著她出招。


    他們的訓練順序就是:他教她一道招式→死命打→休息→再教→再打……


    不過很好的證明了實踐出真知,真正的實戰才會落實口頭上的教育。


    期間魏塵鞅幾次都忍不住想出來,結果被烏合趁吳晨不注意用鎖鏈封住在戒指裏。


    她弄不清自己如今這麽認真的去拚命是為了什麽,正如最開始見到薑晟他們時,心中湧現出來的不是崇拜,而是羨慕。


    ……或許為了任務?


    ——————


    等到再一次從吳晨那邊迴來,她一眼就覺得不對勁。


    一群長老們就等候在魔宮外,伸著脖子似乎在看她迴沒迴來。


    烏合一看見他們這樣就知道又有事了,她落地收劍問:“又怎麽了?”


    長老們就皺著眉迴答:“尊上,您怎麽不看通靈石啊?修真界那個劍尊莫名其妙的過來了,現在南星大人去迎戰去了,我們正等著您發兵呢!”


    “那個晏知寒真是欺人太甚!雖說如今我們沒有多餘兵力,但也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烏合一聽是劍尊,就想起來她來到魔界後剛開始還和他們交流,到後來越來越忙就很長時間沒聯係了。


    她咳了一聲:“沒事,熟人。”


    正在義憤填膺的眾位長老:“啊?”


    烏合沒多解釋,往荒蕪之境的入口那趕——他們可千萬別打起來,損壞了什麽那可都是要錢修的!!!


    等匆匆趕過去,發現把他們罩住的那道屏障後烏合鬆了口氣:還得是晏知寒,打架都記得不破壞周圍環境。


    她跨入屏障,對一個勁進攻和隻防守不還手的兩人喊了聲:“住手!都是熟人!”


    …………


    確認由於晏知寒控製,兩人沒受什麽傷後,烏合就把南星趕走了。


    等那條龍不情不願離開後她向晏知寒打了聲招唿:“最近怎麽樣?”


    晏知寒迴答:“一切照舊。”


    他看著荒蕪之境入口處的守衛問:“你這邊怎麽樣?”


    “剛入正軌。”


    晏知寒垂眸看她,“掌門他們也很擔心你。”


    “這幾天忙,之後我不會這樣了,等再過些時間這邊穩定下來我就去迴去看你們。”


    “好。”


    他不知道要說些什麽了,現在來找她也是許久不聯係,他很擔心,加之掌門慫恿的結果。


    晏知寒想起了什麽,拿出串糖葫蘆給她。“剛才買的。”


    “謝謝。”她正要去接,手腕忽然被他另一隻手抓住。


    “這些是什麽?”他看著她手上細小的傷痕,眼中翻起波濤。


    烏合看了一眼,這些傷痕細小,明天就好,她沒當迴事,用另一隻手拿過糖葫蘆來。“修煉整得,無礙。”


    卻見晏知寒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不由失笑:“劍尊,不過是些小傷口。”


    “可你在萬仞宗的時候根本不會受這些傷。”晏知寒細細拂過已經不流血快結痂的細小傷口,用靈力撫平。


    “魔界這邊的事情不該由你……”


    “劍尊。”烏合抽迴手,半開玩笑:“這傷口再過一分鍾就結痂了——在這裏我待的還算好,你來看我我也很高興。”


    “別露出這個表情啊……目前不能放你進去,不過你等等,我送你件東西?”


    她咬了口糖葫蘆,看著表情不太好的晏知寒默默歎氣。


    麻煩已經夠多了,他不能再參和進來。


    她轉身迴去,再迴來的時候手裏拿著一個花瓶,裏麵插得是那幾個長老中的一位送她的黃色鳶尾花,說有勝利的意思。


    “喏,我們這邊的荒蕪之境也能長草了,這個就是裏麵種出來的第一批花兒。”


    烏合笑的輕鬆,沒有一絲陰影。


    晏知寒看了她半晌,臉色也緩和下來,他碰了碰鳶尾花,輕聲:“我會好好照顧它的。”


    “這有什麽,它要是枯掉了你再來找我拿好了——隻要我一直在。”


    後半句她說的輕快,快速帶過,沒有刻意停留,於是晏知寒也沒有察覺到其中的意思,隻是點點頭。


    他已經活了近千年,前半段時間他期待他人的認可,期待與朋友遊玩,期待自己進步。而後半段時日,他一直期待的是證道與鎮平不公。


    到了現在,他又有了新的期盼。


    晏知寒露出一個很弧度很小的笑,他問她:“最近有學我曾經教你的劍法嗎?有沒有偷懶?”


    烏合理直氣壯:“我可一直在努力,沒有偷懶。”


    他便問:“要一起練一練嗎?”


    “……”這可練不得,她現在揮劍可是與之前大不相同,和吳晨練的時候每一次都仿佛是最後一戰,到了現在導致她的劍更偏向於進攻而非防守。


    “不行,之前改公文很累,說些別的吧。”


    烏合帶著他去了離荒蕪之境不遠處,這裏原本也隻是荒漠,而現在有了毛茸茸的小草。


    她就地坐下。


    晏知寒看了眼不太幹淨的地麵,也靠著她坐下。


    “話說劍尊,當初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想著這一定是一個高冷不好相處的人。”


    “有嗎?”晏知寒迴憶了一下,不覺得自己有哪裏不好相處,如果有弟子們問他問題的話,他肯定會指點他們,不過一次也沒有弟子來找他就是了。


    他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一下,烏合就笑:“他們肯定也覺得你太‘冷’,不好意思問你。”


    “若是以後一個人在峰頂感到孤獨,不如去看看這些弟子們,主動指點一二……對了,霜羽門掌門的親傳弟子,那個褚簫竹,他其實很仰慕你。”


    晏知寒聽到這個名字第一個印象就是他離烏合那麽近的畫麵,眼神一冷,淡淡迴答:“是麽?”


    她點點頭:“他一直想成為像你這樣的人。”


    “劍尊馬上要大乘了吧?”


    “不算數,我停留合體後期已久。”


    “若是突破,那麽飛升也就不遠了吧。”烏合偏頭看他“我在這個世界所期待的不多,其中一個就是你能成功證道飛升。”


    晏知寒瞳孔縮了一下,他不知道她這是什麽意思——因為他的感情,烏合對他的態度從來都不主動,似乎覺得隻要遠離就能斬斷他對她的感情。


    欣喜從心頭絲絲縷縷蔓延全身,他眨了眨眼,聲音有些低:“嗯,我會努力。”


    歡喜過後,他立刻又道:“你也要努力,同我一起證道。”


    她沒有答應,伸起一隻手比了一個“四”。


    “我期望有四。”


    “一,世界和平。”


    “二,晏知寒飛升證道。”


    “三,所有人都可以好好的。”未來不會被她的離去所影響。


    “四……暫時不說。”


    晏知寒被她許願一樣的話語吸引,他靜靜聽完,遲疑了一下,還是提醒她:“第一個可能隻是暫時維持,第三個不確定。”


    “所以是期待嘛。”


    烏合站起來拍拍手,然後再把晏知寒拉了起來。


    “好了,我要迴去了,若是鳶尾枯萎了,就從通靈石上告訴我,我給你新的。”


    “好。”


    他一直送她到入口,在她馬上進去時下意識跟了幾步,卻見她忽然停了下來。


    烏合側了下頭,語氣依舊明快:“晏知寒,你算是我的師父,也是我的朋友,所以……”


    她後麵說了幾個字,可他沒有聽清,不等他再追問,她已經進了荒蕪之境。


    ————


    迴到書房,魏塵鞅慢悠悠飄出來,語氣平平:“喲,這次不把我鎖住了?就讓我聽著你們倆人恩恩愛愛,不怕我冒出來?”


    烏合:“……這都幾個月了,你怎麽還記得當時把你鎖住的事,不是後來解釋過是因為我怕你被他發現嗎?而且這種訓練也挺好。”


    魏塵鞅飄去處理公文,一邊還說著:“也難為你還有時間哄本尊了,還以為你會立刻去修煉呢,是不是晏知寒讓你開心了?”


    烏合:……


    她眉心一跳,警告他:“別來這種語氣哦,感覺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魏塵鞅睨她一眼,恢複了正常。


    他拿起公文開始看,卻一個字兒也看不進去。


    他說這話是有些吃醋,但又算不上吃醋,因為他肯定她不可能喜歡他們中的任何一個,所以晏知寒也不可能有戲。這個認知卻讓他開心不起來,隻覺得另一種讓人不舒服的感覺湧現。


    烏合推開旁邊的小門去了一個寬敞的屋子裏——據魏塵鞅所說,這是他之前閉關待的地方,防禦性能很好,所以她也可以安心練習魔靈兩氣聚合。


    現在她雖然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可隻要這招一成,局麵就會大不一樣。


    她脫離任務的時間也會大大縮短。


    …………


    再一次被打飛。


    烏合爬起來,覺得她就像一個長腿的飛盤,他扔飛出去後她自己再跑迴來。


    剛爬起來她就連忙抬劍擋住對方衝來的身影,他持著把破劍也依舊銳不可當。


    嘖,她似乎總是在擋。


    烏合將魔氣擠入,魔氣與靈氣有相克作用,她希望能抵擋一下他的攻擊。


    吳晨看到那黑色的魔氣後挑了下眉:“阿合,我已經告訴過你這不可取。”


    他手一用力,直接將對方再次擊退。


    烏合直直往後退了一段距離,就算用腳踩著地也阻擋不了,她經過的地方泥土都被她翻了出來。


    她沒說話,在注入魔氣後又強硬擠入靈氣。


    二者在她體內開始相撞,也在瓊月劍身內相撞。


    瓊月劍努力接受她傳來的不同靈氣,但無果,劍內的戾氣被翻攪滾動,它難受的嗡鳴一聲。


    烏合一頓,鬆了手,任由瓊月將體內的靈氣排斥出去。


    “我說,要是實戰的話對手可不會等你哦。”


    吳晨將劍插入地上,手肘搭在上麵。


    烏合泄了氣,她挽了個劍花,然後說:“我覺得我有進步,我都會挽花兒了。”


    他配合的笑笑:“很厲害。”


    “你是想讓魔氣與靈氣融合麽?”他拔起劍,收迴劍鞘“你的情況我第一次見,給不了什麽建議,不過有些事情越是強求越是無法得到,不如順其自然吧。”


    吳晨走過來扔給她一瓶恢複傷口丹藥,他平日下手雖狠,但都在他的丹藥可修複範圍。


    “我都沒急著死,你何必急著殺?”


    “我們……還有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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