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合覺得這群長老最近和打了雞血一樣,輪流跑來教她術法、政事……


    一教就從下午教到了晚上。


    烏合:痛苦麵具。


    挺了幾天後她也掌握了應對方式——逃課。


    她直接跑到別的地方去不讓他們找到,雖然每星期政務清算的時候他們總是用一種看負心人的目光看她,但至少她累不著自己。


    可沒想到的是這群長老也隨機應變——學會了攔截,十次總能攔下那麽三四次。


    幾個月後,南星平複反叛,凱旋歸來。


    再後來等到律法被推行,原本半荒廢的部門重整旗鼓,右護法等同夥被處決後,烏合算了算時間,已經一年多過去。


    完了這也隻是開始起步,真正遍及整個魔界還不知道要多久,隻能暫時在荒蕪之境出口處派去守衛,先管控起來。


    這件事結束,她就問起荒蕪之境的情況,倒沒想到它這樣還真的有原因。


    傳聞這片地方原來也曾山清水秀,但後來戰爭連綿,其中有一位修士與這片地方的主人對打時被主人的手下暗算,臨死前不甘心,用最後的靈氣灌入本命劍,扔到這片地方中,封住一切生機,使其變為荒漠。


    長老們:“但來這兒這麽久,我們也不是沒找過,但怎麽也找不到。現如今這鬼地方寸草不生,靈草都種不了。”


    他們看看烏合:“尊上還是趕緊隨我們好好修煉,帶著我們打出去吧。”


    烏合自動過濾掉勸她學習的話,疑惑道:“寸草不生?真的生不出來?”


    長老們苦著臉:“這自然,尊上在這兒看過什麽綠色?我們一睜眼一閉眼都是土色,唯一的綠還是衣服。”


    ……那原主記憶中那幾個小村莊裏的綠草是什麽東西?


    是綠草沒錯,不可能出差錯。


    烏合站起身打斷還在喋喋不休的幾個長老:“我要出去幾天。”


    “尊上,您做什麽去?這邊還有一堆公文呢!還有尊上應該自稱為‘本尊’……”


    “趙長老還等著教您政事呢!”


    ……


    ……就出去一趟就有這麽多阻攔。


    她走了幾步,長長的衣擺絆腳——連衣服他們都叫她隻穿黑色鑲金邊龍形暗紋的,說什麽這才霸氣。


    烏合一甩袖,胡言亂語一通:“公文叫它自己批,它已經是成熟的公文了,該學會自己搞定自己了。實在不行,你們也懶得做的話就發給那三個歸順的頭子和他們一起批。”


    這次議事那三個人也來了,她就指了指他們。


    三人之一的黑紫發女魔修很是上道,立刻笑道:“屬下為魔尊分憂是本職。”


    其餘兩個則驚疑不定,這是他們歸順後的第一次參與議事,此前對新魔尊毫無了解,隻知道她憑空出現製服南星,然後騎著它亂鬧他們宮殿一通示威,接著大搖大擺迴去繼位,繼位後第一件事就是叫南星鎮壓反叛者。


    現在看來,這位新魔尊行為不拘,行動不定,年齡比他們小了幾倍,卻已到了結丹,可謂天縱奇才。


    可她怎麽就這麽輕易把公文讓他們批?難不成有什麽陰謀?想用此明謀揪住他們把柄,借此處決他們?


    長老們直唿:“不可不可!交給我們來做就好。”


    烏合就徑直離開,一直當背景板的南星緊隨其後。


    她在這生活一年多,發現這群人都吃硬不吃軟,你要是和他們商量,他們就有一堆理由要你跟著他們的想法走,反之你要是強硬且不管不顧,那他們也隻能無奈的自己想辦法。


    元嬰期修士才能學會借助靈力將自己瞬間送往很大距離之外的地方,目前她隻能禦劍。


    這時南星直接化龍招唿她上來:“我可快了,嗖的一下就去你想要的地方了。”


    烏合沒有拒絕,她尋著記憶去到了那個小村莊。


    找了個沒人的地方下去隱蔽身形後他們才往裏走。


    走了段路,他們麵前就出現了綠草與小溪。


    南星有些震驚:“為什麽他們這裏有?”


    烏合沒迴答,上前順著小溪往下走,它一直貫通了幾個村莊,最後隱於一處深洞。


    她看了看這洞穴,轉身往上走——小溪來源地也是一處和剛剛無異的深洞。


    小溪中央有婦人們捶打著衣服,這裏的魔修們像尋常百姓一樣生活,看起來很閑適,村頭有老太太們談論八卦,也有幾位老大爺下棋,然後談論新魔尊的事情。


    烏合逛了一圈,這裏就像與世隔絕的“桃花源”。


    她沉思片刻,祭出瓊月劍,將大量靈氣灌入後瓊月劍輕輕嗡鳴,一圈光暈輕輕的往四周蕩去。


    南星不適應靈氣,就後退了幾步避開。


    烏合閉眼將靈識隨著劍波擴散,片刻就捕捉到了一道細小的嗡鳴在迴應著瓊月劍。


    她睜眼,領著南星往那個方向走。


    出乎意料的是,那把劍居然不在洞穴內,而是一個不起眼的山腳下,南星擊破隱蔽的屏障後劍就顯現出來。


    烏合看清了劍的模樣,正想著要如何拔出它,就見它忽然顫動了一下。


    她隻覺很不對勁,連忙拿出一張高階保護符紙撕開,南星也罩開一道屏障隔絕了那把劍,她拉著南星後撤幾步,而劍沒等他們離遠多少就猛然爆開,餘波震碎了小半座山。


    連南星罩開的屏障都震出一道道裂隙,若不是已經過了很久,威力減少,那勢必造成的傷害會更大。


    南星不由感慨:“嘿!要是它的主人尚在,那估計連我也不敵他。”


    “……沒想到它的主人如此決絕,這劍一旦暴露,就直接讓劍自毀。”烏合往前走,看那把劍插過的地方。


    劍一沒,星星點點的綠色就開始蔓延。


    烏合蹲下看尚有靈氣波動的那個缺口,心想:那修士臨死前的陣法有些簡陋,大部分靈氣都用來壓製荒蕪之地,對自己所在的這一片卻強製很鬆,導致時間一久這邊就漸漸有零星幾點頑強的綠草露出。


    而且隱蔽劍的法子也很容易被南星這樣較高修為的人用武力破除。


    但是這修士已到強弩之末也能有如此報複,也是很強的了。


    烏合站起身拍拍衣袍。“走了,大概這陣法是解除了——”


    她動作一頓。


    “不對,我才不要這麽快迴去,迴去就得亂七八糟學一堆,我們去別處轉轉去。”


    烏合看著南星:“你有什麽好地方推薦嗎?”


    南星一愣,努力迴想千年之前的光景,然後點了點頭。


    隻是等烏合到了地方,就發現這不是歸順三人之一的那個倉鼠領主的地方嗎?


    說他是倉鼠的原因是他真的有點像,白色與奶茶色的頭發交織編成辮子,見她的時候總是很警惕。


    再說他這殿裏也是有些昏暗,很符合倉鼠習性。


    烏合:“……這就是好地方?”


    南星迴答:“前尊上總喜歡跑去找領主的茬,找茬的時候看起來心情都很不錯。”


    烏合嘴角一抽:“那是魏塵鞅——”


    沒等她說完,身後就有了動靜:得知她來的消息的倉鼠領主匆匆趕來,見了她就行跪禮:“拜見魔尊。”


    “起來吧。”


    倉鼠領主起身,他露出警惕的神色:“不知大人前來何事?大人不是去找封印荒蕪之地的那把劍去了麽?”


    烏合沒想多待,就實話實說:“南星說這好玩我就來了,沒想到是倉鼠……咳咳,你的地方。”


    卻見倉鼠領主麵露驚恐,聲音拔高了一些:“大人怎知我是倉鼠!”


    烏合:“?”


    倉鼠領主搓了搓手,心中有些恐懼:前任領主在魏塵鞅被封印之前就不甘受辱走火入魔死了,之後魏塵鞅被封印,他爭了許久才到了這個位子,按理說沒人知道他其實是妖魔混血,而且還是倉鼠這麽弱的妖。


    那這魔尊怎麽知道的?!


    他明明偽裝的那麽好……


    烏合真沒想到他居然是倉鼠,看他這好像天塌下來的表情,就好意安慰:“也許是我聯想能力強,第一眼見你就覺得你長得挺像倉鼠的。”


    結果她看見他更難過了,她不知道原由,就幹脆催促南星去下一處。


    結果他帶她去了另一個領主的地盤上。


    “?”


    南星樂嗬嗬的笑:“我就知道你也和前魔尊喜好一樣。”


    “怎麽得出的結論?下一次別去找茬,換一個。”


    另一個領主已經飛奔出來,喊道:“拜見魔尊!”


    烏合看著他黑白挑染的頭發,心想他還挺潮流,就是性子有點脫線。


    想起之前的倉鼠領主,她不由自主問了他一句:“你不會哈士奇吧?”


    問完她又笑自己異想天開:這修真界怎麽會有哈士奇……


    哈士奇領主卻震驚的問:“嘎?您怎麽知道的?!”


    烏合:“?”


    她好像知道為什麽魔界節節敗退了,這領頭的要麽是右護法那樣子的貪婪之輩,要麽就是這倉鼠和哈士奇,魔界不敗誰敗?


    哈士奇領主見她識破了,也不裝了,直接冒出耳朵尾巴來問:“不知道尊上來這有什麽吩咐?”


    烏合目光不由自主移到毛茸茸的耳朵上,邊看邊道:“沒什麽,馬上走。”


    哈士奇領主還想試探什麽,就見旁邊那頭黑龍臭著臉趕他:“沒聽尊上說要走了嗎?”


    “好,好……”哈士奇領主有些不服氣,但是他打不過,隻能退縮。


    南星趕緊帶著烏合飛走了。


    最後他們去了魔界裏的市集。


    這裏還算熱鬧,不過由於荒蕪之地寸草不生,所以這裏的物品少的可憐,就算有也是天價,大多都是雜技和擂台還有別的娛樂項目。


    最近因為烏合的規則指令,這裏管得嚴,撤了不少擂台。


    烏合走了幾步,就感覺有什麽東西掃過了她的腿,低頭一看,是南星的尾巴。


    “你尾巴沒收。”


    南星不說話,又掃了她一下,扭頭看過來的時候龍角也露了出來。


    他們對視一眼,烏合看著對方清澈愚蠢的眼睛,竟然有那麽一瞬間get到了對方的意思。


    該不會是看她喜歡別的動物於是不開心了吧?


    烏合伸手摸了把他的角,敷衍他:“沒關係,魔宮永遠隻養你一個動物。”


    南星倒不覺得這是敷衍,高高興興的跑去看雜技了。


    她跟在後麵,感慨這小子真好糊弄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下意識道歉:“抱歉……”


    烏合抬了下眼,聲音一下子停住——她看到了……吳晨?


    那個人戴著大兜帽,低著頭,從她這個角度能看見他的一些五官。


    對方也看了眼她,不說話,但她感覺手背有輕飄飄的觸感一滑而過,好像是……他拿手指掃了下她的手背。


    烏合下意識抬手,而對方似乎是無意識,又似乎是故意,快速抬手,讓她碰不到他。


    她皺起眉,先去看了眼南星,喊了他一聲,可對方一直往前走沒迴頭,再一轉頭,那個兜帽都快要走沒了。


    烏合想了一秒,還是追了上去。


    她一直跟著他左拐右拐,也不怕對方察覺她,畢竟他都拿手指吸引她注意了,肯定是想找她。


    她走到了小巷,拐了幾個急彎人就忽然不見了蹤影。


    烏合看了看四周,這是個岔口,幾條道都沒有他的身影,她抿了下唇,覺得對方是不是在耍她,追的那麽緊怎麽可能追丟。


    尋找無果,她隻能往迴走,但她一迴頭,原本空無一人的路口出現了那個兜帽——他已經戴上了麵具。


    烏合看著他,遲疑:“吳晨?”


    那個人歪了下頭,不迴答。


    吳晨不可能來魔界,他也才築基期,而麵前的人她看不出深淺。


    難道是……死去的右護法說的那個神秘人?


    她這麽想,也這麽問了:“你想找我做什麽?”


    這次神秘人說話了,他聲音很嘶啞刺耳:“新魔尊……想要統領世界麽?”


    “不太想。”


    “嗯。”麵具遮擋他的麵容,看不見表情,聲音也聽不出情緒,烏合不知道他這一聲“嗯”是什麽意思,隻能保持戒備等著他的後話。


    “那你有什麽願望?我可以幫你。”


    ……這還得自己說嗎?按理來說不應該是他一下子就戳中她的心思,然後誘導她同意他的條件嗎?


    或許是她的質疑太明顯,神秘人笑了一聲:“你想離開這裏是不是?”


    “你想離開這個世界,你想死亡,對不對?”


    “烏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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