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大比即將進入結尾部分,長老們一邊看最後一場比試,一邊想著一會兒完了之後的流程。


    其實也沒什麽新意,他們參加過不知多少次比試了,掌門那家夥也知道無聊,偷懶待在宗門,叫他們用留影石錄精彩時候的比試給他看。


    晏知寒看了看下麵的弟子,但是沒有找到烏合。


    他從那天以後確實在躲著她,一旦某種某種限製突破,就控製不住想要更多。


    晏知寒強迫讓自己不去打擾她,她不喜歡他這樣,上次那種情況隻出現一次就夠了……


    他不想讓她困擾,也不想讓她不高興。


    就這樣吧。他告訴自己:就恢複以前的樣子,把喜歡放在暗處吧。


    就在這場比試無波無瀾的進行到最後時,一道劍光劃過。


    瓊月劍在加速飛行時劃過一道流光溢彩的尾影。


    長老們一見是烏合,剛要樂嗬嗬的要打招唿,卻見劍還沒徹底落地,她就直接跳了下來,匆匆上前行了一禮:“長老,弟子有事要說。”


    “說吧……”長老們眼皮一跳,覺得肯定又來麻煩事了。


    果不其然,聽完她所說的話,長老們唰的一下站起來,異口同聲:“其餘瑣事由我的大弟子去處理。”


    他們要趕緊去通知自家掌門。


    ——————


    之前百年才開一次的會議,還是摸魚會議的各個宗門最近感覺事兒格外多。


    大宗門的掌門將神識從法器中收迴,紛紛皺眉。


    萬仞宗掌門一拍桌子:“其心可誅!居然圈養這種妖物!”


    “若是真讓它成長起來,後果不堪設想。”


    念淨大師轉了轉佛串:“那個神秘人大約就是導致小妖事件的罪魁禍首……”


    霜羽門掌門收起法器:“一會兒去空地將它絞滅,而今當務之急是去魔界去解決那些作惡的魔修。”


    話至此,就有小宗門憤然:“我們就不應該對魔修有善意,不如趁此將他們全部滅掉算了!”


    一句說起,其他人也開始附和:


    “對啊,本來就把不應該存在的東西……”


    “魏塵鞅都已經被封,如今魔界都是一群蜂營蟻隊,心思惡毒之輩,連同族都不放過,可見已經無可救藥。”


    “對啊……何必留一群禍患……”


    一時之間議殿內吵吵嚷嚷,烏合站在晏知寒身後皺起眉來。


    修物宗掌門冷哼:“說的這麽大義凜然,不如你們去試試?看看因果輪迴會不會降臨到你們身上。”


    現場一時寂靜下來。


    而剛才提出殺光魔修的小宗門又說:“殺不得,那也可以把他們囚禁起來,派侍衛把守不就好了嗎?他們最容易被魔氣幹擾,就這麽放任不管遲早出事!如今這不就是證據麽?!”


    “對啊對啊!”另一個宗門讚同的說:“難不成反對的人能確保修真界安全嗎?”


    這番言論引起波濤,本來千年前魏塵鞅封印之後就有人提議殺光魔修,但被暫時壓製住了,期間魔修靈修問題爭議不斷,而此刻算是徹底撕破那一層薄膜了。


    修真界是所有靈修的世界,大宗門固然厲害,但也隻占三分之一,剩下都是小宗門與散仙等等,他們若是開始反抗,那大宗門也無可奈何。


    這第一場爭論是暫時沒有結果,大家自行散去。


    可等到一個月後,這些宗門忽然集體發難,要將魔修們囚禁,叫他們永遠出不來。


    “說不定小妖變異這件事也是他們做的,他們還派臥底企圖偷走臣瑕劍!”


    或許有對那隻饕餮的恐懼,也或許是別的什麽原因,總之這算是徹底鬧起來了。


    晏知寒和她說:“若是繼續這樣下去,恐怕掌門他們會妥協。”


    烏合手腕一轉,將劍刺入土中,她看著手指上戴著的戒指,陷入某種沉思。


    “……”晏知寒看到烏合這個樣子,就感覺她可能要做些什麽,心中泛起一絲不安“烏合,不要意氣用事。”


    烏合眨了下眼,輕聲:“我不會。”


    她從來都是深思熟慮。


    到了晚上,她迴到房間,魏塵鞅正坐在她的梳妝台前撥弄她的飾品,見她迴來後問她:“為什麽不戴我送你的頭飾?”


    “不簡便。”


    烏合坐到椅子上,她轉了轉戒指,猶豫著:“若是喚出從前跟隨你的那群人,他們會不會不聽話?”


    魏塵鞅轉身,兩手肘往後搭在梳妝台麵,揚起一抹笑:“想通了?”


    烏合看他一眼:“你子民都要遭殃了你怎麽一點也不擔心。”


    “啊……烏合。”魏塵鞅表情淡淡,好像對她所說的話沒什麽興趣“你覺得我是什麽好人嗎?他們與我有關係麽?”


    “當初成為魔修是因為形勢所逼,當魔尊是因為看不慣別人踩在我頭上,四處征伐是順應本性……”


    “說實話,曆代魔尊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比如上一任喜歡各種樂子,將魔界修真界攪得團團亂後飛升了——不過也正好讓我有了機會。”


    “所以——”他一眨眼就到了她身前,伸手點了點她手上的戒指,笑道:“我還真好奇來個‘明君’會怎麽樣呢。”


    烏合對他說的話一聽而過,牢牢抓著自己想知道的重點:“所以我該怎麽做?”


    魏塵鞅:“。”


    他伸手揪住她的耳朵:“能不能好好聽本座講話!”


    烏合揮開他的手:“都是前綴嘛,下次不如直接說答案再說故事,我說不定會好好聽一聽。”


    魏塵鞅:……還能怎麽樣,打也不能打。


    “去魔界前第一件事:先去魔界旁邊的淵海找到一條蠢龍。”


    龍?


    史書記載魏塵鞅四處惹火的時候身邊總跟著一位忠心耿耿的屬下,據說是神獸蒼龍,與魏塵鞅打了一架後臣服於其麾下,獸身一掃尾就能摧毀一大片掌門,扇飛靈修無數。


    她拿著戒指過去真的不會被對方當成敵人分屍麽?


    哎,雖然被分屍也不錯。


    魏塵鞅說完,就催著她讓她趕緊修煉。


    “再不修煉去了魔界那群反叛者一劍就能捅死你,要麽就把你當個擺設。”


    烏合被催的的不耐煩了,隻能妥協:“好,馬上,馬上。”


    她嘟囔:“修煉修煉,他們除了修煉為什麽不能想想其他有意思的事情,卷卷卷,最後卷成花卷!”


    魏塵鞅就當聽不見,誰叫她之前嗆他。


    …………


    這場混亂持續了三天,最後掌門他們承受不住壓力,隻能商量著是否妥協。


    哎……等這陣風頭過去再說吧。


    正當他們談到是否妥協這件事時,忽而聽見一道聲音問:“若是能保證魔修再不無緣無故傷害別人呢?”


    最開始起頭的那個提議者瞬間循著聲音看去,一眼看到了晏知寒旁邊的那個人。


    他原本冷漠的眼神變了變:“哦,是烏合啊,早就聽說有這麽一位天驕了——不過那怎麽可能呢?魔修可是無惡不作……”


    萬仞宗掌門瞪了烏合一眼:這件事不能插手。


    烏合迴他一眼:真的嗎?我不信。


    完了她拂開攔著自己的晏知寒,看著那個宗門掌門微仰頭:“若是我可以呢?”


    他就像聽到什麽笑話一般笑起來:“我說小友,雖說你天賦很好,但也不能仗著年輕氣盛來誇下海口吧?”


    其他宗門也紛紛笑起來,唯有大宗門那幾位掌門擰著眉看著烏合。


    霜羽門掌門站起來:“烏合這孩子年輕,看不慣這種事情,一時之間衝動罷了,各位能理解吧?”


    看不慣這種事?他們這事怎麽了?


    那個宗門掌門心裏暗罵他們假清高,麵上賠笑:“當然,隻是個孩子嘛……”


    烏合知道他們是為她好,她偏頭看著晏知寒低聲道:“劍尊,我希望你不會阻止我。”


    晏知寒:“我之前就同你說,不可——”


    “劍尊。”她叫他一聲,打斷了他的話。


    晏知寒深吸一口氣,胸脯起伏幅度很大。


    他應該阻止她,她沒有那個能力為魔修說話,一旦觸犯眾怒,後果不堪設想。


    可她麵色鎮靜:“我有把握。”


    “劍尊,信我一次。”


    晏知寒慢慢握緊手,他無法拒絕她……


    好吧……那就隨她意鬧一次好了,左右有他給她兜底。


    烏合轉頭邁步往前,先向幾位掌門行禮,再向晏知寒行一禮。


    “感謝前輩們近些時日的教導,弟子也從不想讓你們失望,但可惜總有一些事情……”


    她緩緩直起腰,看向那些起哄的宗門“弟子隻能這樣做。”


    話音一落,她一抬手,釋放出大量魔氣。


    那些宗門麵色大變,怒吼:“虞掌門,你居然包藏魔修!”


    “也不算吧?”烏合又起另一隻手,靈氣同時湧出。


    黑白交織,讓他們傻了眼。


    提議者顫抖著手:“這怎麽可能……”


    烏合抬起右手擺了擺:“魔戒,見此如見魔尊,這樣,我說的話有可信度了嗎?”


    “我可立誓盡量保證不讓魔修無故害人……”


    “你不會想殺我吧?若你如此,我便催動魔戒,讓那群曾經退隱的大佬們出來,你說如何?而且你覺得你能麽?”


    她盯著提議者蠢蠢欲動的手,頓了一下,將魔氣與靈氣收迴。“實在不行,你試試看?”


    提議者看著如此無所顧忌的烏合,一時竟有些退縮——難不成是有什麽後招?


    他帶著求助意思的目光看向那群大宗門掌門,卻見他們負手而立,一臉事不關己的樣子,見他看來就問:“我們覺得這樣挺好,你看呢?”


    雖然他們也有些氣,而且不知道她哪兒來的什麽魔戒,是不是真的,但現在總不能拆。


    提議者鬱氣結心,他憤怒的迴頭看著烏合。


    不過……不過隻是個小小築基後期……


    魔尊?開什麽玩笑!


    他直接凝劍注入全部靈氣,然後向烏合揮去。


    掌門們眼神一冷,瞬間抬手要給她擋下,晏知寒已經拔劍——而在提議者剛剛揮出的瞬間,這招式忽然反彈,狠狠地撞向他自己。


    提議者瞬間嘔出一灘血,他使了全部力氣,就為爭那一口氣,可現在反而要了他自己半條命。


    他顫顫巍巍抬頭,洶湧的魔氣纏繞那築基弟子周圍,然後慢慢迴到魔戒中。


    竟然真是魔戒!


    她就看著他,歪了下頭:“如此呢?”


    提議者不迴答,慢慢垂下頭。


    烏合又看向其他宗門,他們後退幾步,一言不發。


    於是她就直接立誓:“天道作證,本人成為魔尊後盡量不讓魔修們胡作非為,無故害人,若是違背,本人身死道消。”


    “……”


    這個誓言一出,周圍就靜默下來。


    他們麵麵向覦:這可是最重的毒誓啊……


    “哈哈哈哈,既然烏合仙子這麽說了,那我們就放心了。”


    他們最終妥協。


    這場逼迫隻能不了了之。


    等人差不多走完,烏合定了幾秒,慢吞吞的轉迴身麵對幾位掌門的怒火。


    萬仞宗掌門咬牙切齒:“你……你出息了啊!身死道消……還有那魔戒怎麽迴事?你挖魏塵鞅墳頭去了?!”


    在一眾雜七雜八的聲音中,唯有念淨長歎:“哎,小友心有眾生,也是一件好事……”


    然後他立刻被其他人的唾沫圍攻了。


    烏合垂著頭看著地麵,忽然有人扯了一下她的衣袖,轉頭去看,晏知寒遞給她一個儲存袋:“這裏麵有符紙……幾百年了忘了有些什麽了,應該是都有些。”


    “這些你單獨放,有危險撕開它,我就會立刻過去。”


    “還有靈石……”


    烏合:“你不問我些什麽嗎?”


    他抬眼看她,可隻說:“想做什麽就去做,遇到困難就叫我。”


    這時其他掌門也慢慢安靜下來。


    “從前修煉隻想證道,維護天下公平,可後來就發現總得審視適度,不能隨心所欲。”萬仞宗掌門拍了拍她的頭“也罷,我們這群老不死的,不能總是把自己想法強加於小輩身上。”


    霜羽門掌門:“你自己老不死就行了,可別帶我。”


    萬仞宗掌門:“……也不看看你活了多久!”


    …………


    烏合一邊把新的一堆儲物袋倒騰到一起,一邊禦劍往淵海那邊走。


    魏塵鞅化作一團黑霧盤在她肩頭看著那堆儲物袋說:“他們對你還挺好。”


    “嗯。”烏合倒騰完就把袋子放迴袖袋。


    她是想說些什麽話,但最後想來想去,隻是笑起來。


    魏塵鞅迴到戒指裏,提醒她:“別傻笑了,馬上到了,到時候你往魔戒注入魔氣就能引那條蠢龍出來。”


    說是魔界旁的淵海,實際上淵海要離得魔界很遠,那裏黑雲翻滾,這淵海也黑沉沉的。


    烏合站在海邊,將魔氣注入戒指裏。


    ……


    ……


    “?沒動靜?”她不信邪,又灌了一次,但還是什麽也沒發生。


    這……不會是人家出去玩兒了吧?這幾百年沒見,說不定就不在這兒了。


    烏合想去別處找找,然後一轉身,心跳就停了那麽一瞬——隻見一個直徑有她那麽長的頭靜靜放在地上,兩隻人腦袋大的眼睛盯著她,它一唿氣,一陣氣流就吹拂過來,帶著鹹濕的海水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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