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家,土胚圍牆圍著寬敞的屋子,院裏一左一右兩間耳房,右邊堆放雜物兼養家禽,左邊灶房,供給一家吃喝。


    堂屋寬敞,左右上下各開一房。


    屋裏坐滿人,一家人翹首以盼著,看到覃習權時齊刷刷的站立而起。


    一雙雙期盼的眼睛黏在他身上,恨不得扒拉他嘴巴,把過程了解的一清二楚的。


    覃習權淡定的推車而入,手上的肉和白鷺遞給覃母,拉著水壺,倒碗水就往嘴裏灌,這一趟下來可把他渴壞了。


    一家人內心焦躁的,隻能耐心等待著,他們快急死了,這人倒是半點不急。


    覃母眼底墜著滿滿的期盼道,“幺兒啊,你這是成了?”


    覃習權搖搖頭,緩解了幹渴後道,“吹了。”


    “劉家要三轉一響,這門親談不攏了。”三轉一響,那是啥概念啊?全給籌夠,怕是得上千了。


    還真是看得起覃家,他家像是能拿出這般厚禮的嗎?


    一屋子人臉色頓時垮了,覃母最是明顯,腳步都踉蹌了下,“這不是一早談好的嗎?咋臨時改口了呢?”


    覃習權搖搖頭,“就是反悔了,劉母指著我的鼻子謾罵了一通,說她閨女是香餑餑,我一輛自行車就把人打發了。”


    “甭惦記了,我跟她沒緣分。”


    “娶個媳婦還得給人哥子把嫁妝攢好,這虧本買賣,就是掐著鼻子也不能認。”


    屋裏三個女人全懵圈了,三轉一響,這嫁女的要求頂破天了,把家底全掏空也攢不上啊!


    就是在鎮上都不定敢這般要求的,更何況是在村裏呢!


    姐妹兩對視一眼道,“要不咱再使使勁?”


    覃習權不免翻個白眼,這兩姐姐就是愚鈍,把家裏能倒騰的全給娘家倒騰來了,卻忘了顧及自己的小家。


    上輩子就鬧得一個跳河,一個被攆迴娘家的,這輩子說啥也不能重蹈覆轍了。


    覃習權恨鐵不成鋼道,“你兩可長點心吧,日子還過不過了?”


    “我是看清楚了,這門親不能結,一腳臨門,張口漫天要價的,這媳婦娶迴家是結仇的。”


    一輛鳳凰牌自行車都150元,再花大幾百的把人娶迴家,給人當接盤俠,他是傻逼呀!


    結婚後頭頂綠油油的,這破事誰樂意接去,反正他是打死不幹了。


    都重生了,肯定怎麽舒坦怎麽來了。


    劉家從根子裏都爛透了,他再也不要跟在背後收拾爛攤子了。


    覃母不知內情仍舊不甘心,一臉猶豫道,“幺兒啊,這閨女每月不是有工資嗎?婚後你倆攢攢,總是能把錢還上的。”


    覃習權冷笑著,上輩子他們也是這樣想的。


    結果呢?


    現實給他們狠狠一巴掌。


    劉家人把他們當傻子對待,錢全拿捏在手裏,誰會搭理他家過的窮困潦倒啊,就是被外債給壓死了,人都還樂嗬嗬的呢!


    “媽,甭惦記著,劉母的性格我了解了,那就是個尖酸刻薄的,就算攢夠三轉一響,把人娶迴家,錢也不會到咱手上。”


    “她可不像你性格柔軟,從指甲縫裏都想摳出錢來的人,怎麽可能讓閨女把工資帶走補貼咱家裏,就別異想天開了。”


    “等媳婦進門來,麵對一堆的外債,日子不用過了,就一家人就等死吧!”


    “而且你馬上就當奶了,你忍心娃呱呱落地就跟著吃糠咽菜啊,娶媳婦的事以後再說吧。”


    按照覃家的進項,一年能攢100元都是頂天的,很多時候攢個二三十元就該裂嘴笑了。


    要還上大幾百的外債,逼死人根本就不帶虛假的。


    覃習權把事情解剖的清清楚楚的,讓覃母了解透徹,打消她想法後,其他人就不用憂慮了。


    覃母抬手就拍打在兒子手臂上,臉上都是憂愁,“那你就不娶媳婦啊?一直擱家裏當光棍呐!”


    心裏憋著一股子氣,臉色也是黑壓壓的。


    覃習權抱著覃母肩頭,樂嗬嗬的哄著,“那能啊,媳婦孩子熱炕頭那才是喜事,這隻是暫且擱置了。”


    “你瞅瞅兒子,眉如刀鋒,輪廓硬朗,身板子又結實,出去晃悠一圈,多的是小姑娘注目的,還愁娶不上媳婦嗎?”


    覃習權拍著自己的胸膛砰砰作響的,他能竄到這個子,也多虧母親的厚愛呢!


    “咱以後換個乖巧的懂事的,娶迴家裏伺候你,讓你舒舒坦坦的當個老佛爺。”


    覃母聽著幺兒自戀的語氣,氣笑了,“去你的,淨嘴貧,瞧著沒一句中聽的。”


    她又不是資本主義的少奶奶,可不敢想那舒坦日子。


    還以為劉嬌嬌是個好的,沒想到貪得無厭,好在幺兒沒有一根筋到底,不然就是負債累累,怕也是得硬扛啊!


    覃習權眼底蘊藏著深意,他曾經就是固執啊,杖著母親疼愛,一根筋擰到底,可結果呢?


    一腳跨進深淵中,陷入萬劫不複的地獄。


    好不容易重來了,他再也不會死磕著了。


    這種感覺爽歪歪啊,要不是怕人瞧見了奇怪,肯定哈哈大笑了。


    “媽,給我燒肉吃,兒子過去連口水都喝不上,可把我給餓壞了。”


    “這家人瞅著,連基本人情都不懂,這一早上夠糟心的。”


    “還好沒把人娶迴家來,這矯情勁看著就不好伺候。”


    至於他帶過去的肉,肯定是原封不動拎迴來了,給劉家人吃,浪費了好東西。


    覃母拎著那坨肉,咬咬牙打算全燉了,看著幺兒餓肚子,把她心疼壞了,拿著菜瓜洗淨就擱他手上。


    “先吃點墊墊肚子,一會就給你煮好,咱吃頓好的,不去惦記那人,她配不上我家幺兒。”


    覃習權像模像樣的點點頭,一副她說的很中肯的模樣,讓旁人看著頗有種一言難盡的感覺。


    真是黃婆賣瓜,自賣自誇了。


    覃習權還是個臉皮厚實的,半點不害臊的承認了,那稀罕勁,讓人沒眼瞧了。


    覃習權拿著菜瓜在手上顛了顛,擱嘴裏嘎嘰的就咬了一口,他是家裏最小的,也是最得寵的,就是這般小零嘴也是獨一份的。


    有人疼的娃果然是個寶。


    辛苦多年,就讓他享受片刻吧!


    不想去顧慮重重,瞻前顧後的,這一輩子要肆意而為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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