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婉哪哪都好,就是有個小毛病,特別怕吃藥。


    每次病了,寧可挺著或者打針,都不肯吃藥。


    陳卓記得去年薑婉生病發燒,薑母剛好在這,老太太整日盯著她吃藥。


    那幾天薑婉的藥吃得特別順利,讓陳卓都有些不敢相信了。


    結果第二天,陳卓就在薑婉的褲兜裏找到了她假裝吞下去的藥。


    想到這,陳卓有些哭笑不得,他朝著李茹點點頭,


    “放心吧二嫂,我這就哄她把藥喝了。”


    李茹這才放了心,下地挽住陳玲的胳膊,一起去了外屋,“走吧大姐,我去給婉婉燉雞蛋糕~”


    ……


    屋裏就剩陳卓兩口子。


    他把薑婉摟到懷裏,輕柔的撫著她的後背,歎了口氣道:


    “難受壞了吧?”


    他的語調中滿是疼惜。


    薑婉這幾天確實很難受。


    那些見效快的消炎藥她都過敏,就隻能打那些見效慢的。


    持續的發燒讓她渾身酸痛,腦袋總是昏昏沉沉,那種無力的滋味確實不好受。


    可她覺得這是小病,自己都能堅持,他不想影響陳卓的正事兒,


    剛子那裏盼著陳卓盼了好久了,那麽老遠飛去一趟,總得忙完了正事再說。


    所以薑婉一直瞞著陳卓,不僅自己瞞著,還不讓大嫂她們告訴他,免得陳卓分心。


    但眼下,薑婉被自己全身心依賴著的男人這樣如珍似寶的抱在懷裏,聽他溫聲細語說著憐惜自己的話,忽然就有點想哭。


    她扁了扁嘴,鼻頭一酸,眼眶不由自主的泛紅。


    委屈巴巴的點了點頭,“嗯……難受。”


    陳卓聽出媳婦兒語調中的哽咽,低頭親了親她,大手溫柔的抹去她剛剛掉下的淚珠,


    “難受不早點喊我迴來?傻不傻?”


    薑婉兩手死死抱住陳卓的腰,整個人往他懷裏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軟軟的貼著,甕聲甕氣道:


    “怕剛子那邊事情多,耽誤你正事怎麽辦。”


    陳卓裝模作樣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什麽正事兒?在我這,什麽事兒也越不過你去。”


    薑婉扁了扁嘴,心裏又酸又甜,仰起頭在他脖頸上親了親。


    因為她還在低燒,唿吸的氣息有些熱,打在陳卓的頸窩激的陳卓也跟著熱了起來。


    他喉結滑動了兩下,輕咳一聲推開薑婉,


    “老實點別撩我,趕緊吃藥。”


    說完,他把炕沿上的溫水和藥拿了過來,摳出來兩粒攤在手心,“來,張嘴。”


    薑婉立馬小嘴兒一抿,往陳卓懷裏鑽。


    她是真的害怕吃藥。


    隻因為她吃十次裏要噎住八次。


    這時候的藥丸都很大,她嗓子眼又細,每次吃都卡在喉嚨半天下不去,苦澀的滋味蔓延的整個口腔都是,那滋味別提多難受。


    故而吃藥這件事對於薑婉來說,從小就是一件恐懼的事。


    她可憐兮兮的看著陳卓,小聲央求道:


    “能不吃嗎?”


    換做旁的事,陳卓自然是老婆說啥是啥,可這事兒卻沒得商量。


    陳卓搖搖頭,垂首親了親她的唇瓣,耐心的哄道:


    “乖,嘴張開,我把藥給你放到嘴裏麵,然後你喝一大口水,立馬就吞進去了,好不好?”


    薑婉見撒嬌大法失敗,隻能認命的歎了口氣。


    瞥了眼他手上捏著的大藥片兒後,咬了咬牙閉眼張嘴,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


    傻萌傻萌的樣子可愛死了。


    陳卓不禁失笑,他怕媳婦兒變卦,忙把藥片放到她舌頭最裏麵,把水遞過去,“快喝水。”


    薑婉接過瓷缸子,咕咚咕咚連著喝了大半杯。


    “怎麽樣?噎住了嗎?”


    陳卓知道媳婦兒喝藥總是噎到,便擔憂的看著她。


    薑婉放下水杯,苦著小臉兒捏嗓子,


    “嗯,又卡住了……好苦啊……”


    陳卓見狀忙把閨女藏糖的盒子打開,拿了一顆水果糖出來塞到了媳婦兒的嘴裏。


    薑婉被苦的湊在一起的五官這才一一展開。


    她眼圈和鼻頭通紅,眼角還掛著淚,嬌俏的小模樣怎麽看怎麽可憐。


    陳卓沒忍住,又湊過去親了親她,


    “以後不需要那麽懂事,身體不舒服了心情不好了就立刻告訴我,不管我在哪兒,不管我在做什麽,都會立刻趕到你身邊。”


    薑婉沒說話,隻是乖順的貼近他懷中,感受著舌尖上糖果帶來的甜意,緩緩滲入心頭……


    陳卓無微不至的照顧了薑婉三天,她的感冒總算是徹底好了,家裏的人都跟著鬆了口氣。


    天兒一天比一天涼。


    小誌明年六月就得中考了,最近學習變得十分緊張,作業比以前多了兩倍。


    小誌的班主任多次聯係陳卓,讓其一定要重視陳誌的學習狀況,這孩子腦瓜機靈,千萬別因為貪玩耽誤了。


    陳卓本就很看重侄子的學業,對於老師的要求自然是爽快的應下。


    陳卓見侄子每晚刷題都刷到很晚,便有心給他找個家教指導一下,卻不想被小誌給拒絕了,


    “三叔,用不著花那個錢,我沒有不會的地方。”


    陳卓聽他這樣有信心,不禁一樂,


    “那每天寫那麽晚幹什麽?還以為你哪裏沒掌握好。”


    小誌聽罷撓了撓後腦勺,“沒有,我這不是想著多做點更熟練麽。”


    這小子,向來貪玩,能寫一篇兒絕對不寫一篇半的選手,竟然也知道勤奮了?


    陳卓眯了眯眼,目光瞥向小誌桌子玻璃底下壓著的那張照片。


    是天賜和小平。


    倆小子穿著x點軍校的校服,精神抖擻,英姿颯爽。


    陳卓忽然明白了些什麽。


    他笑著看向小誌,問道:


    “咋了?著急了?怕自己不如他倆?”


    小誌聞言臉上閃過一絲被看破心思的窘迫,隨後又“嗐~”了一聲,氣惱道:


    “三叔,你不知道天賜多氣人!他給陽陽寫信,說我要是考不上一高中,就讓陽陽不管我叫哥了,還說什麽連一高中都考不上的哥哥,不要也罷!


    您聽聽,這是人話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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