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卓和薑婉到了病房的時候,薑母正閉著眼躺在床上輸液,薑清薑英和薑二嫂劉蘭三人在屋裏陪護。


    “來了,你倆吃飯沒有?沒吃這有小英臨來時買的包子。”劉蘭指了指窗台上放著的包子說道。


    薑清瞥了眼過度熱情的劉蘭,挑了挑眉沒說話。


    “吃過了。”薑婉迴了一句,看向薑清和薑英問道:“姐,咱媽這是怎麽了?我聽陳卓說怎麽要做手術呢?”


    薑清摸了摸自己的喉嚨處,怕吵到好不容易睡著的母親,小聲道:


    “咱媽喉嚨裏長了個腫瘤,大夫說做手術切下去就行了。”


    薑婉聽罷蹙起眉,下意識也摸向了自己的脖子,心疼的呢喃道:


    “在脖子這做手術,那得多難受啊?前幾天就覺得咱媽忽然瘦了不少,估計就是這瘤子鬧得。”


    薑母到底聽到了動靜,睜開眼看了看屋裏,隨後朝著薑婉和陳卓伸出手,有氣無力的說道:


    “你們咋都來了?媽沒事兒。”


    薑婉連忙上前握住薑母的手,“沒事兒啥沒事兒,你看看你,都瘦成什麽樣了……”


    幾日不見,老太太確實又瘦了,臉色黯淡看起來就是一副病容。


    陳卓看到丈母娘這樣沒精神心裏頭有點沒底,腫瘤究竟是惡性還是良性得手術之後才能知道。


    現在他隻盼這腫瘤千萬別是惡性的,老太太要是有個好歹,小婉得多傷心。


    陳卓心裏擔憂,表麵上卻看不出什麽,仍是一派輕鬆的寬慰著薑母,


    “媽,您咋還病了?我還等著您給我燉掛貼魚呢~趕緊好起來吧,然後上我那住去。”


    薑母被他的話逗得笑了起來,佯裝生氣的瞪了陳卓一眼,


    “饞癆……等媽好了就去給你做。”


    ……


    半天的功夫,薑家的幾個兒女就都到了,老大薑威兩口子一起來的,薑華則是和薑宇一起。


    幾人看到病床上瘦弱的薑母,神情都有些緊張,他們不敢再老太太麵前討論病情,便拉著薑清去了門口,焦急的問著病情。


    陳卓在走廊裏接剛子打來的電話,幫他分析了些物流公司的事情,掛電話前剛子得知陳卓丈母娘病了要做手術,便語氣關切的說道:


    “我這太忙就不迴去了,待會兒給你賬上轉一千塊錢,你給老嶽母買點好的補補。”


    陳卓聽罷笑了,“幹啥?那是我嶽母又不是你嶽母,用你買什麽東西。”


    剛子“嘖”了一聲,調侃道:“你這人,這麽小心眼兒呢!你嶽母那不就是我嶽母嗎?”


    “滾蛋!”陳卓笑罵了一句掛斷電話。


    他迴過身,就看到薑家兒女都在門口低聲說著話,


    薑清一臉愁容,


    “誰知道怎麽忽然會長這麽個東西,你們別在媽麵前愁眉苦臉的,讓她高高興興的,省著明天手術時候她害怕。”


    “知道。”薑華等人點了點頭。


    陳卓走了過去,看向靠在牆邊上蹙眉擔憂的薑婉,安撫似的捏了捏她的手臂,寬慰道:


    “我方才問過了大夫,他說像咱媽這麽大歲數做手術的人挺多的,隻要保持好的心態,再吃的好點,恢複會很快。”


    在薑婉這裏,向來都是陳卓的話最管用,


    這次也是一樣,他剛說完,薑婉就仿佛有了主心骨,“那……大夫說沒說我媽手術完能吃什麽?今兒我就都買迴去給她做!”


    “這我還真沒問,等明天咱媽手術完之後我再問大夫。”


    “好。”


    薑母的手術定在明早上九點,薑清幾人就商量起了誰留夜。


    這個時候在屋裏守著的薑大嫂推門出來了,開口道:


    “你們都進來,咱媽有話要說。”


    眾人一聽,立馬扭身迴了病房。


    睡了一覺薑母臉色好了些許,她坐在病床上看向薑婉和陳卓道:


    “今兒晚上你們兩口子在這吧,別人都迴去。”


    這話一出,除了陳卓兩口子旁人都愣了一下,薑二嫂劉蘭連忙說道:“媽,我和薑宇在這吧!陳卓挺忙的……”


    “就讓他們在這。”薑母打斷了薑二嫂的話,堅持道。


    老太太極少會有如此強勢的時候,劉蘭被噎了迴去,訕訕一笑後沒再吱聲。


    薑婉知道二嫂是想幫自己,怕她覺得尷尬便開口道:


    “二嫂我們沒事兒,公司那邊陳卓都安排好了,我們留下沒問題的。”


    薑二嫂忙道:“那就好,我也是怕你們忙……”


    薑宇也附和道:“對對對,你嫂子也是好心。”


    站在窗戶邊的薑威見狀撇了撇嘴,翻了個白眼兒。


    薑清似乎有些不放心,走至近前為薑母捋了捋鬢角的頭發,“媽,要不我也留下吧?”


    薑母拍拍大女兒的手,


    “我這不是還沒手術呢麽,能走能撂的用不著這麽多人,迴去吧~好好睡一覺,明兒都早點過來。”


    確實,老太太手術後還得住一段時間的院,有他們表現的機會。


    薑家兒女沒再堅持,又說了會兒話後一起離開。


    *


    薑英家離醫院最近,薑威兩口子懶得走遠道便直接去了她的家。


    進門薑威就大大咧咧的往椅子上一靠,想起方才病房裏的一幕一幕,他嗤笑一聲,語氣譏諷道:


    “小英,方才你瞅沒瞅見你二哥兩口子那一出?好像哈巴狗,就差趴地上舔老丫頭兩口子了,真是丟人現眼!”


    薑大嫂正換拖鞋呢,聽罷也輕笑了下,沒搭茬。


    人家兄妹倆嘀咕自家的事兒,她還是不插嘴了,插嘴之後反而討人嫌。


    薑英沒那麽多心眼兒,方才在醫院時她就顧著擔心老娘了,壓根沒留意到那麽多。


    聽到大哥的話後她愣了愣,站那細細迴想了下方才二哥兩口子幹啥了,隨即“啊”了一聲,


    “沒有吧?不就是我二嫂說他們要留下照顧媽麽?我也想說來著,就是沒他們說得快。”


    薑威又“切~”了一聲,搭在茶幾上的兩隻腳交錯換了個姿勢,嘟囔道:


    “你沒瞅他們那一臉殷勤樣兒,比對自己爹都親,哎~不就是看人家陳卓又能耐,想巴結人家討點好處麽!勢利眼兒!”


    李巧巧在屋裏聽收音機呢,聽到動靜出來了,站在房門口皺著眉看了看薑威後翻了個白眼,問向薑英道:


    “媽,我姥咋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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