獎金?門都沒有。


    不過陳卓這次來卻打算去探望探望胡三元的老娘,給她老人家拜個晚年,送些老人家喜歡的吃食。


    一是尊老愛幼乃是傳統美德,二是自己首都的產業都在胡三元這小子手中,重視他最看重的老母親,可比給他獎金有用多了。


    馭人之術最高層領域,以情馭人,攻其軟肋。


    ……


    陳卓安頓好妻子和二姐夫妻倆,讓他們先歇著,自己則是朝著胡三元使了個眼色。


    胡三元心領神會,當即找了個由頭把陳卓叫去了東廂房。


    倆人一前一後進了門,胡三元走到櫃子前拉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了一個厚厚的牛皮紙袋,遞給陳卓道:


    “東家,這就是張董留給你的東西。”


    陳卓伸手接了過來,剛想打開看看,這時大門口卻傳來了拍門聲,叫門的聲音還不小。


    兩人對視了一眼,皆是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奇了怪了,平時都沒人,今兒東家迴來就有客人來了?”


    胡三元納悶的嘀咕了一句後,同陳卓說道:


    “東家你先看,我出去瞅瞅。”


    “好。”


    胡三元出去應門,陳卓打開了牛皮紙袋,放在最上麵的那張是一張土地文書。


    陳卓定睛一看,房屋號竟然是張秉初那間更大更氣派的四合院,房主一欄寫著薑婉的名字。


    陳卓眉梢挑了挑,心頭不禁詫異,


    送這麽貴重的院子給小婉,是不是代表他知道了小婉是他的女兒?


    要知道,張秉初的那間四合院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得到的,那可是文物級別的宅院!


    再往下看,一連幾張都是土地文書:


    杭市的園林別院、貴市的一座山、北市的私人別院……上麵所有權都寫著薑婉的名字和她的身份證號。


    若說方才的陳卓是錯愕,這會兒就已經是震驚了。


    在這個時代張秉初就富成這樣?他到底是幹什麽的?


    陳卓翻到最後那張,竟然是一份親子鑒定書,上麵的結果寫著薑婉是他張秉初的孩子。


    陳卓不由得心頭一凜,


    怎麽迴事?當初張秉初帶迴來的頭發是自己調過包的,如果他用那根頭發做鑒定的話不可能得到這份結果,


    除非……他又一次取了小婉的頭發。


    陳卓正琢磨著,胡三元引著一個人進來了。


    “小陳同誌,好久不見了。”那人語氣和善的說道。


    陳卓抬眼看了過去,隻見來人一身西裝, 外頭披著呢大衣,五官看著有些眼熟。


    陳卓在腦海中快速迴憶了一番,很快就想起來這人是誰,當初在小東村夜校外偷小婉頭發的那個人,張秉初的手下。


    自己剛進門半個多小時,他就收到消息趕過來了?看來是派了人盯梢。


    陳卓不動聲色的收起手上的東西,指了指桌案前方的椅子,道了句“坐。”


    霍福山微微頷首,摘下帽子坐到了陳卓的對麵。


    “那你們聊,我去看看嫂子她們需不需要什麽東西。”胡三元找了個借口離開,又十分體貼的將房門關好。


    “我姓霍,是張老先生的秘書。”霍福山自我介紹道。


    陳卓“嗯”了一聲,“你在我們家門口安排了眼線?”


    霍福山微微一笑,沒承認也沒否認,隻是將目光投向桌子上放的文件,隨之歎了口氣,


    “張老先生是聽聞了薑老的死訊後,一時傷神才病逝的。”


    陳卓聽罷微微一怔,隨之又擰起眉,


    “小東村你們還留有眼線?”


    要不然他們又怎麽會那麽快就知道老丈人病逝的事情?


    霍福山又歎了口氣迴道:


    “這些都不重要,小陳同誌,我現在來找你是轉達張老先生的話,


    臨終前他讓我轉告你,他說感謝你對婉小姐的嗬護,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帶著婉小姐去他的墓地看一看,在墓碑前叫他一聲爸爸。”


    陳卓聽完他的話後垂下了眼,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處理這件事。


    小婉還沒在薑老爹離世的悲痛中走出來,這個時候又告訴她張秉初的事,過於殘忍了些。


    霍福山見陳卓這個反應以為他不願意,眉頭微微蹙起,語氣略顯急切道:


    “即便張老先生曾經有再多的錯也是過去的事了,現在他人都不在了,你就不能原諒他?滿足他臨終的遺願嗎?”


    陳卓聞言抬眼看向他,神色嚴肅的迴道:


    “霍先生你錯了,張老先生他沒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所以‘原諒’一詞不適宜用在我的身上,


    同樣,我更沒資格代替他真正虧欠之人去原諒他,


    至於他的遺願,恐怕短時間內不能實現,


    我愛人她剛失去父親,正處於情緒低落的時期,如果讓她在這個節骨眼知道了所有事,怕是會雪上加霜讓她更難過,所以……很抱歉,我不能答應,至少現在不能。”


    霍福山聽到這番話反而鬆了口氣,


    “我知道的,自然要顧忌婉小姐的身體,張老先生也並不是說非要現在就讓婉小姐知道,不論多久,隻要能實現,就不枉老先生他心心念念了這麽久。”


    霍福山臨走前留下了張秉初墓地的地址,陳卓看了一眼後牢牢記在心底,隨之將那張紙條丟進了火爐之中……


    夜裏。


    在完全陌生的地方,本就有心事的薑婉有些睡不著。


    陳卓見她翻過來覆過去的“烙餅”,便幹脆拉著她起身出門,牽她的手就著月色在院子裏閑逛起來。


    自從有了小光後,他們夫妻二人鮮少有現在這樣單獨相處的時候。


    陳卓握著妻子柔軟的手一起塞到了自己的大衣兜裏,溫聲問道:


    “喜歡這裏嗎?”


    薑婉仰頭看他,眉眼彎彎的笑了笑,


    “喜歡。”


    “喜歡的話將來咱就搬過來住。”


    “那倒不用。”薑婉搖搖頭輕歎一聲繼續道:


    “父母在不遠遊,咱們還是趁著父母健在多陪在他們身邊,免得真的有分別那日後悔。”


    陳卓聽到這話胸口猛然一酸,


    上輩子老娘去世時,他在國外談一筆生意,聽到母親病重的消息後,即便坐私人飛機往迴趕也沒看到老娘的最後一麵……


    想到這,陳卓用力握了握妻子的手,認真的道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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