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陳利躺在炕上摸著劉珍已經鼓起來的肚子,想起白日裏三哥說過那句話,就覺著屋裏忽然有點熱。


    劉珍的手也搭在自己肚皮上輕輕撫摸著,感受著裏麵的小生命。


    她發現今晚的陳利情緒似乎有些不對,扭頭納悶的問道:


    “利哥,你想啥呢?”


    想啥,想正經事兒呢!


    陳利側過身子,看著因為懷孕氣色都變好了的媳婦,手慢慢往上……


    *


    半夜,陳卓睡得迷迷糊糊被身邊的薑婉推醒,


    “三哥,我肚子疼。”


    陳卓聽清她的話頓時一個激靈,扯了下炕沿邊上的燈繩,昏暗的燈泡立即照亮了屋裏。


    陳卓看向身邊眉頭輕蹙著的妻子,急道:“怎麽迴事?疼得厲害嗎?”


    薑婉搖搖頭,“不是特別疼,但是我有點害怕……”


    這若是放了從前的薑婉,她是萬萬不會叫醒正熟睡的丈夫的,畢竟他白日勞累一大天,操心又費力晚上好不容易能休息休息。


    可現在不一樣,黑夜本就使人脆弱,最容易胡思亂想。


    薑婉不敢在孩子的事情上心存僥幸,上次懷陽陽時她雖說一直妊娠反應嚴重,但從來沒有出現過腹痛的時候。


    陳卓這會兒也是變了臉色,他在工作中遇到任何事都能淡然自若有條不紊,但在媳婦孩子身上總會多一分關心則亂。


    他立馬下了炕,套上褲子衣服道:“你等會兒我去叫咱媽。”


    薑婉看了眼掛鍾,叮囑道:


    “你叫的時候緩著來,別大半夜給媽嚇著。”


    上了歲數的人大半夜忽然被叫醒確實容易嚇著。


    陳卓感激薑婉的細心,點點頭快步出了門。


    可不論叫的如何輕緩,老太太一聽說薑婉肚子疼立馬就急得夠嗆,披上衣服就去了新宅。


    薑婉怕吵到孩子,特意去了大炕梢躺著,手捂著小腹擰著眉。


    老太太進門就問:“底下見紅沒有?”


    薑婉搖搖頭:“沒有。”


    陳卓心疼的不行,大手撫住她的小腹上輕輕撫摸,恨不得能以身相替。


    老太太抓著薑婉的胳膊探了會兒脈象,半分鍾後長籲了口氣,


    “沒事沒事,脈象好著呢,你是不是白天幹啥活累著了?不行這兩天哪也別去就在炕上躺著養著,大隊那也先別去了。”


    陳卓聽罷不敢鬆懈,“媽真沒事嗎?”他又看向薑婉,“要不我帶你去醫院拍個b超。”


    老娘雖然有經驗,但陳卓不敢拿這種事冒險。


    薑婉卻搖了搖頭,喝了口方才陳卓給她晾的熱水道:“不用去醫院,好像沒方才那麽疼了。”


    陳卓見薑婉臉色著實好了許多心才放下了些,


    大半夜的折騰出去確實不太安全。


    他看了眼掛鍾,淩晨兩點多。


    等天亮了還是帶媳婦去趟市裏保健站做個孕檢吧……


    後半夜陳卓幾乎沒合眼,一直關注著薑婉的情況,見其一直睡的安穩心才安定下來。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明,陳卓立刻喊上今天本來就要去市裏的陳利,讓其帶著劉珍還有二嫂李茹,直接一起去做個檢查。


    這個時候老百姓對於孕檢一事都不太重視,陳利一聽說要帶劉珍去檢查還有些納悶:


    “檢查啥啊三哥?”


    “照個b超,看看孩子都發育的怎麽樣。”


    陳卓怕嚇到三個孕婦,便沒敢在她們麵前說胎兒成長過程中可能會發生的種種可能,隻說檢查檢查對孩子對大人都好。


    薑婉對於昨晚忽然腹痛的事也心有餘悸,換了身走路方便的衣裳,又給孩子們扔了幾塊錢,輕聲細語的哄了陽陽好一會兒,才把小家夥給哄住。


    一行人剛打算出門,薑婉的娘家媽手裏挎著一筐雞蛋從大門進來了,見陳卓幾人一副要出去的架勢,納悶道:


    “這是要幹啥去?”


    自打薑婉懷孕,從前極少會登門的薑母偶爾會送點東西過來,趕在今兒倒是陳卓沒想到的。


    眼看著到車路過的時間了,薑婉也不敢耽誤,直言道:


    “媽,我們去做個檢查,你先坐著跟我婆婆嘮會嗑,我們得去趕車了。”說完就把老娘交給了陳老太太。


    陳卓和丈母娘打了聲招唿便帶著大夥出了家門。


    薑母看著幾人離開的背影,不解的問陳老太太道:“做啥檢查?誰咋的了?”


    陳老太太也沒瞞著她,說了薑婉昨晚忽然腹痛的事,


    “老三不放心,非要要去醫院查一查,然後一想反正帶小婉去查,幹脆就把家裏幾個懷孕的都一起檢查一下得了。”


    薑母聽罷眉頭一皺,“哎呀!咋無緣無故肚子疼了?那是得好好檢查檢查。”


    “我給摸脈了,沒啥事你不用惦記。”陳老太太安撫了一句,便扯著薑母嘮起了家常,


    “過陣子該收苞米了,你能整過來不?整不過來讓你姑爺子帶人給你幹去!”


    往年薑家老兩口的地薑老爹不伸手,倆兒子也不伸手,薑母自己幹不過來的時候大都是薑婉或者薑英幫著幹,但是今年薑婉懷孕了,肯定是幫不了忙了。


    薑母這人要麵子,她能讓閨女幫著幹活,但不好意思讓女婿幫著下地,不使喚兒子使喚姑爺子,傳出去丟人。


    她忙擺擺手,“不用不用,能幹得過來~”


    薑母今兒來本是想和老丫頭商量點事兒的,奈何趕得不巧。


    ……


    陳卓帶著幾人直接坐車去了婦嬰保健站。


    保健站上的人都認識陳卓,見他帶著家裏人來做檢查,都笑臉相迎,熱情的打著招唿。


    因著昨晚薑婉肚子痛過,便先給薑婉照。


    陳卓在邊上看著有點緊張,“怎麽樣?一切正常吧?”


    照b超的是個女同誌,之前還和同事感慨過陳卓長得俊又有本事,見他這樣關心媳婦不禁笑了笑,調侃道:


    “挺好的不用擔心,孕婦小小的子宮裏麵忽然長了個孩子,成長的過程中伴有疼痛也是有的。”


    這話一落,陳卓和薑婉齊齊鬆了口氣。


    陳卓忙扶著薑婉起來,幫她擦了擦肚子上塗得b超液,態度謙和的同大夫道:


    “外麵等著的是我嫂子和我弟妹,還得麻煩你給好好照照。”


    說完扶著薑婉就要出去,女大夫見狀有些納悶,看著陳卓兩口子笑了:


    “你倆咋不問我男孩女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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