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主任定的是間小包房,見陳卓忽然這麽隨和的說話,他還有幾分受寵若驚,忙起身幫陳卓倒了杯茶。


    陳卓雙手接了過來,笑著道謝。


    畢竟待會兒要在人家嘴裏套話,態度隨和些也能讓他放鬆警惕,拉近些距離。


    兩人笑著寒暄了幾句後點菜落座。


    “趙老板的愛人怎麽樣了?沒什麽事吧?”


    服務員出去後,陳卓臉上露出幾分關心的神情,開口問道。


    邱主任搖搖頭,歎了口氣,


    “方才來飯店前我去醫院看了一眼,說是還沒醒過來呢。”


    這麽嚴重?


    陳卓話語中顯出恰當的擔憂,追問道:


    “是在人民醫院住院吧?明天我也去探望下。”


    邱主任見陳卓一臉誠懇便也沒隱瞞,把安素芝的病房號告訴了他。


    很快菜就上來了,陳卓要了瓶半斤的白酒,說這次合作能成功多虧了邱主任在其中千針引線,要和他小酌幾口。


    邱主任有一陣子沒喝酒了,還真有點饞,用不著陳卓勸他就美滋滋的喝了起來。


    半杯酒下肚,雖然隻有兩個人,但氣氛也熱鬧起來了。


    陳卓尋了個機會就把話題引到了趙起新兩口子身上。


    陳卓沒看錯人,邱主任確實很了解他們,而且還是個嘴上不把門的,陳卓套了兩句就什麽都說了。


    原來趙起新不是安素芝的原配,安素芝原配丈夫是挖礦起家,一次事故塌方後意外離世,家產都留給了安素芝。


    多年前安素芝出門遊玩結識了趙起新,隨之趙起新和她一起返迴東城。


    趙起新是個有本事的,很快就把安素芝的家產越撲騰越大,兩口子在東城雖說不上是首富,但也絕對在前五名之內。


    陳卓聽罷做出一副很敬佩趙起新的樣子,豎了豎大拇指,“趙老板是哪裏人?在哪裏讀書的?這樣能耐有本事。”


    問到這裏邱主任搖頭了,說他也不知道,隻知道不是東城人。


    陳卓又旁敲側擊問了半晌,沒再問出別的線索。


    邱主任酒量不大好,小半斤酒下肚走路就離了歪斜,陳卓也不知道他家在哪,隻能打車把他送迴了服裝廠,交給了門口值班的小同誌。


    晚上,躺在招待所陳卓翻來覆去的琢磨。


    這趙起新的經曆怎麽越聽越像是沈家勇,他白天被打斷時要說的城市到底是不是西州?


    家裏小婉馬上要去上夜校,市裏的兩項工程和廠子也馬上要動工,自己實在沒有過多的時間耗在這裏。


    陳卓翻了個身擰著眉下了決定,明天再去醫院探最後一次底,不論結果如何下午都得返程了。


    困意襲來,迷迷糊糊間,陳卓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點什麽事,但是又想不起來是什麽事。


    罷了罷了,睡醒了再說吧……


    第二天。


    陳卓早早和薛世貴一起去車站買了火車票,是下午兩點的火車。


    薛世貴去和大哥薛世權一家道別,陳卓則是買了點水果和罐頭去了醫院“看望安素芝”。


    安素芝還在昏睡,病房內隻有趙起新一個人在陪護。


    陳卓的到來讓他很是意外,起身相迎道:“小薑?”


    陳卓把東西放下,擰著眉看了眼病床上的安素芝,小聲問道:“一直沒醒麽?”


    趙起新搖搖頭引著陳卓去了病房外,感謝道:“沒想到你會來,多謝你的好意。”


    陳卓擺擺手,“應該的,我下午就離開東城,臨行前來看看趙夫人。”


    聽他這麽快就要走,趙起新有些意外:“怎麽這麽急?還沒好好招待招待你,上次還說帶你去北巷吃東北菜。”


    陳卓笑了笑,不以為然道:


    “無妨,我迴去接上我愛人,直接帶她去東北吃真正的東北菜,哦對了,昨天說到一半,趙老板說的城市是哪裏?”


    趙起新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沒心思和陳卓長談,他時不時望向病房裏,這次搖了搖頭答道:


    “我也不大了解東北,你想去的話還是問問當地人更為妥當。”


    陳卓對於他的迴答有些意外,剛想繼續追問,卻不想那個叫安穩的女同誌來了,手裏抱著個飯盒,“姑父,我給你送飯來了!”


    這下有了旁人,話題徹底被掀了過去。


    陳卓暗道倒黴,看了看時間,不能再繼續逗留了,便起身提出告辭。


    趙起新想留下陳卓的聯係方式,說是像他這樣有才華的人可遇而不可求,日後定是會有合作的機會。


    但陳卓留下電話就會暴露,便隻留下了趙起新廠子的電話,隻說自己一定會再聯係他。


    陳卓走出醫院,迴頭看了眼安素芝病房的方向。


    趙起新這個老狐狸會不會察覺到了什麽?這次為什麽不肯再繼續那個話題了?


    陳卓不甘心的握了握拳,心道反正已經知道了他的老巢,日後有時間再來一趟。


    陳卓迴招待所與薛世貴匯合,兩人隨便吃了口飯後拿著東西去往火車站。


    東城是始發站,發車前半個小時乘客就可以上車等候。


    陳卓和薛世貴的位置這次在角落,老規矩,薛世貴坐在裏側,陳卓在外側留意著四周的人。


    火車發動後,陳卓心裏隱隱覺著不安,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點什麽事。


    他擰著眉琢磨,到底是什麽事忘了?


    薛世貴見他麵色不虞,便好奇的問道:“怎麽了卓哥?待日子久了舍不得了?”


    陳卓低聲嘀咕道:“總覺得忘了點什麽事。”


    薛世貴笑嘻嘻的說道,“卓哥是不是覺得少了個人不習慣?來的時候有秦利柱大哥,這會兒就咱倆。”


    少個人?


    陳卓搖搖頭剛想否認,腦海中卻靈光一閃,忽地想到一個人。


    臥槽,他終於想起來自己這兩天到底忘了什麽事了!


    沈平洲!


    前幾天和他通過電話後自己就一直忙著探趙起新的底,完全忘了和他聯係,


    沈平洲那天說他也要來東城見一見趙起新,現在好幾天過去了,他不會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吧?!


    想到這陳卓用力扶額,


    靠!沒有手機的時代好他媽不方便!這哥們不會真的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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