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翹見到了“相見歡”這石頭後,不禁開始在四周觀察。


    一塊橢圓形的、一人高的石頭被豎著擺放,前麵用紅色的油漆寫著“相見歡”三個字。後麵,用楷體字寫著莫相和洪歡兩人的故事。


    “王叔,你轉過身去。”懷翹忽然開口對王叔說道。


    “不用了,懷小姐,不管如何,我都要親自找到佳依的。”王叔堅持不肯轉過身,他以為懷翹是準備找人。


    “我是要把無頭靈倒,不,喚出來,你確定你看到它不會暈過去?”懷翹差點又把無頭靈抗議的事情給忘了,無頭靈抗議懷翹每次要它幫忙的時候不能倒它出來。再說了,懷翹可沒有忘記那時候在燈籠鎮,王叔一看到無頭靈就暈過去好長時間的事情,她可沒有功夫去弄醒王叔。


    斟酌了一下後,王叔還是轉過身去了,雖然他很想快點找到塗佳依,但是懷翹說的也沒錯,萬一他看到無頭靈出來後又暈倒了,那懷翹是要顧著暈倒的他,還是把他丟下繼續尋找塗佳依。


    趁著王叔轉過身去的時間,懷翹快速地把無頭靈喚了出來,她讓無頭靈去問一問公園內的遊靈,有沒有見過塗佳依,或者是形跡可疑的人。


    無頭靈朝著背過身去的王叔白了一眼後,怎麽膽子還是這麽小,輕飄飄地飄走了,開始發揮它和靈打交道的手段,去詢問公園內的遊靈去了。


    懷翹也沒有閑下來,繼續在四周找尋線索,哪裏可能一個大活人就這麽消失了?這其中肯定有古怪。


    見懷翹已經開始搜索,王叔怯生生地問了句,“懷小姐,它,是不是走了?”


    “嗯,”懷翹點了點頭,忽然,她在“相見歡”石頭的後麵,看到了一塊紙。她撿起來一看,是一塊沒有燃燒完的紅紙,這紙雖然隻剩下一半,但隱約能看出沒有被燒毀之前,應該是個紙人。一個用紅紙剪成的紙人?會和塗佳依的消失有什麽關係呢?


    忽然,懷翹想起來了一件事情,“王叔,塗佳依今天是不是怪怪的?就,”她在想著要怎麽表述,又接著道,“是不是就像是個木偶一樣,有點沒有精神氣。”


    “沒錯,”王叔忙不迭地點了點頭。經過懷翹這麽一提醒,還真是,難怪他今天總覺著塗佳依看起來怪怪的,有時候還同手同腳。


    懷翹從王叔的嘴裏頭得到了確切的答案後,她從隨身背著的包包裏頭拿出了一張黃紙,比對了從地上撿到的紅紙,照著差不多大小剪下了一個小紙人。緊接著又取出一盒朱砂,沾著朱砂在小紙人上畫下個符咒。


    “吹一口氣。”懷翹示意王叔在自己畫好的紙人上吹氣。


    “懷小姐,這是什麽?”王叔雖然按照懷翹的吩咐對著紙人吹了一口氣,但還是很好奇這究竟是什麽。


    原本靜靜地躺在懷翹手裏頭的紙人在被王叔吹了一口氣後,忽地抖了兩抖,從懷翹的手裏頭直直地站了起來。


    “這是引路紙人。”見紙人已經動起來了,懷翹知道她成功了。


    引路紙人從懷翹的手裏跳了下去,邁著小碎步,朝著公園的東南方跑去。


    懷翹將無頭靈喚了迴來,示意王叔跟上引路紙人。


    引路紙人帶著懷翹和王叔離開了街心公園,穿過了人潮擁擠的馬路,朝著一個方向跑去。


    大概四十分鍾之後,引路紙人終於在一棟半舊的騎樓前麵停了下來,隨後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哎,懷小姐,這引路紙人怎麽迴事?怎麽不動了?”王叔大著膽子伸手戳了戳一動不動的紙人,這塗佳依還沒有找到了,怎麽這紙人先倒了。


    懷翹沒有迴答王叔的問題,而是環顧著四周。她知道這裏,是尚城一處以騎樓風格著稱的片區,每棟騎樓幾乎都是有所屬人的,每一年這裏的人都會請人維護修繕。引路紙人倒在這裏,說明塗佳依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在這裏,隻是這個片區那麽大,要怎麽找呢。


    不遠處,一家仍開門做生意的店鋪,外頭掛著兩盞紅燈籠,仔細一看,這兩盞紅燈籠竟然是用剪紙做出來的,這是一家經營剪紙的店鋪。


    懷翹踏進了店鋪內,裏頭隻有一名白發蒼蒼的老人,他正舉著剪刀,認真地剪著眼前的紅紙。幾個來迴,老人便將眼前的紅紙剪出了一副花鳥圖,實在令人歎為觀止。


    “您好,我想要買一副剪紙。”懷翹忽然開口。


    跟在懷翹身後的王叔蒙了蒙,不對啊,這懷小姐明明是幫著他來找尋塗佳依的,怎麽就變成了要買剪紙了?


    “小姑娘,你想要買什麽類型的剪紙?”老人精神矍爍,對於懷翹提出要買剪紙的要求,似乎並沒有表示詫異。


    “我要買替身紙人,”懷翹把兜裏頭燒了一半的紅色小紙人拿了出來,放在了老人的麵前。


    見到出自自己之手的紅色紙人被懷翹發現,老人並沒有任何的慌張,反而笑了一聲,“原來他就是我孫女看上的人,可惜啊,我看不上!”他隻瞥了王叔一眼,就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王叔立即朝著老人鞠了個躬,大聲喊道,“老人家,您好,我想要成為塗佳依的男朋友,我是認真的,隻要佳依覺著我合適,我還想要和她結婚,希望您批準。”


    懷翹知道王叔很逗,可沒想到他那麽逗啊,人家女孩子還不一定同意當他女朋友呢,他反倒先叫人家女孩的長輩批準他們交往。


    “爺爺,我喜歡他,你別阻止我們。”樓下一個女孩快速地跑了下來,站在了老人的身旁。


    “佳依,”王叔沒有想到,塗佳依竟然當著她爺爺和懷翹的麵說她喜歡自己,他頓時感動得說不出來話了。


    塗佳依的話讓老人發出了一聲“哼”,“他雙親不在,隻剩下他獨自一人,他的時辰八字一看就是克親人的;還有,幹我們這一行,怎麽可能怕靈?”


    好吧,懷翹承認,老人說的話聽起來似乎很正確,單單王叔怕靈這事情,還真的就改變不了。


    “老人家,要不我替他們兩人看看八字?”懷翹還是覺著王叔這孩子挺可愛的,不能讓這孩子剛喜歡上一個女孩子,就這麽被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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