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翹按照楊式給的指引,找到了老楊婆居住的屋子。那件屋子,比楊式描述的還要破舊。


    四周幾百米的範圍內隻剩下老楊婆這間屋子了,外頭的圍牆早已塌陷了大半,塌陷的地方用一條細細的草繩牽了起來,四周早已瘋狂地長滿了雜草,這些雜草的高度甚至比村口那些還要高,正好遮擋住了老楊婆的房子。由泥土搭建而成的房子屋頂已塌陷了一角,塌陷的地方用茅草簡單地蓋住了。


    懷翹敲響了房子破舊的木門,但敲了大半會之後,門裏才傳來了有人走來的聲音。


    老楊婆知道,村子裏的人一向對自己不大友好,除了王雪瑩是真的有事來找自己之外,其他孩子都經常跑來敲她的門玩,她早已見怪不怪了。原本想著還是小孩子的惡作劇,隻要自己沒搭理,孩子們敲累了自然就會離開,隻沒有想到一直敲了這麽久,這才打開了門。


    打開門後,看到門口站著一名年輕的女孩,老楊婆眯了眯眼,“你找誰?”


    老楊婆身上穿著一件打滿補丁的衣服,滿頭的銀發被風吹得有些亂了,手裏還拄著一隻拐杖,應該有七十多歲了。


    懷翹的臉上掛起了甜美的笑容,“婆婆,我來找您的。”


    老楊婆耷拉著的眼皮努力往上提了提,“我不認識你。”說完這話,便準備把門直接關上。


    然而,懷翹卻用腳尖抵住了大門,“楊婆婆,王雪瑩你認識吧?是她讓我來找你的。”


    一聽到“王雪瑩”的名字,老楊婆遍布皺紋的臉顫了顫,但很快恢複正常,“不認識,快走快走。”她甚至沒有搭理被懷翹腳尖抵住的門,直接轉身往裏頭走去。


    門上掛著一條鐵鏈,那是老式的保險鎖,難怪老楊婆一點也不在乎懷翹的腳尖仍抵著大門,隻要鐵鏈沒有打開,懷翹就進不來。


    透過門縫,懷翹看到了老楊婆家裏的大概,裏頭的落葉被掃在了一角,早已堆積得有半人高,空蕩蕩的院子裏頭除了一張褪了色的椅子,沒有其他東西。


    見老楊婆鐵了心不搭理自己,懷翹沒有遲疑,轉身往出村的方向走去。


    村口處,程家派了人和車跟著她來,隻是為了方便行事,她沒有讓程家的人跟著自己進村。


    懷翹上了車,示意程家的人離開皮江村,因為她知道,就算繼續待在村子裏頭,老楊婆也不會和自己說上任何有關於王雪瑩和宋其生的事情,她要從其他方麵入手。


    剛才在老楊婆的家裏,她察覺到了不一樣的氣息,她確定,老楊婆是有本事在身的人,隻是在沒有查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前,不能輕易動手,否則程平手臂上的詭臉難除。


    就在她閉眼思考如何從老楊婆那裏尋找突破口的時候,手機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


    “懷翹,你到哪裏去了?怎麽沒有來上班?”主管的吼聲傳了過來。


    哦,懷翹這才記起來,自己好像忘記和公司請假了。


    “抱歉,我家裏出了急事,要請假;既然主管你打電話來了,那我就跟你請假,我還要請多幾天,具體時間未定。”


    主管的第二波吼聲還沒有傳過來,懷翹便直接把電話掐斷了。


    迴到尚城後,懷翹第一時間去查看了程平手臂上詭臉的情況,她發現詭臉雖然在自己符咒的作用下,一直保持沉睡中,但卻增大了一些,看來要盡快了,否則她的符咒也壓製不了多久,她決定兵行險著。


    ————


    王雪瑩和平常一樣,親自送了宋其生去幼兒園。隻是她今天的精神不大好,昨晚,她和宋孝自又吵了一架。


    陳瓊在宋孝自迴家之後,就收拾了包裹,她讓宋孝自送她迴老家,她說她在這個家裏頭待不下去了,被兒媳嫌棄,連孫子也見不上幾次。


    宋孝自一聽怒了,直接衝到王雪瑩的麵前大吵大鬧。


    王雪瑩就這麽默默地看著宋孝自把家裏的東西都砸了出氣,隨後她打了個電話,讓助理清算家裏頭的損失,她要讓宋家母子賠償,這樣的日子,她過夠了。她要離婚,她要帶著宋其生離開。


    因為這件事情,她一夜未眠。昨天晚上,她想了很多很多,從她開始見到宋孝自的第一眼開始,她就迷上了這個人,即使她知道,宋孝自是有家庭的。


    為了成為宋孝自的身邊人,她開始從陳瓊身上下手,她裝乖巧,送東西,很快就把宋孝自的前妻比了下去。再加上兩人之間一直因為沒有生男孩的緣故,又在陳瓊的慫恿下,宋孝自離婚了。


    離婚之後,王雪瑩時不時地出現在宋家,她不惜違背父母,不惜丟下顏麵,她承認自己是喜歡宋孝自的容貌,她甚至和宋孝自有了第一個孩子,這才逼得她父母同意了兩人的婚事。可是,他們結婚之後不久,孩子沒了。


    孩子沒了之後,她好久時間一直都沒有再懷上。陳瓊怒了,她原本以為王雪瑩進門能讓自己抱上孫子,誰知道沒有,她還要時不時忍受親家的冷嘲熱諷,諷刺她的兒子配不上他們王家的女兒。


    好在宋孝自知道,他的前程還需要依靠王雪瑩,在他的勸說下,陳瓊這才消停了一段時間,隻是她還是逼著王雪瑩喝下了不少的偏方。


    三年後,王雪瑩生下了宋其生,隻是這孩子——


    “嘭”,一聲巨大的聲響,打斷了王雪瑩的迴憶。


    “怎麽了?”王雪瑩皺了皺眉,她望向了宋其生,見到宋其生依舊靜靜地坐在座位上,沒有反應,她就知道孩子沒事。


    “夫人,前麵出了車禍,剛才刹車不及時。”司機慌亂地解釋著,王家的薪水是挺高的,但是王雪瑩卻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


    見王雪瑩沒有繼續接話,司機直接下車與對方協商了。


    忽地,宋其生發出了哭鬧聲,王雪瑩大驚,她也感受到了氣息。她將宋其生交給保姆照看,也一同下了車。


    和自己的車撞上的是一輛商務車,對方的司機正和自己方的司機在協商中。商務車上,走下一名男子,那人正是程平。當程平下來之後,王雪瑩注意到,宋其生哭鬧得更加厲害了。沒錯,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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