鄄城。


    “主公,袁紹派來了一個使者,現在就在門外等著呢。”曹操正在為組織兵力反攻濮陽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他聽到樓異的話後有些詫異,曹操不清楚袁紹此時派使者前來有何目的。


    “請他進來。”曹操現在很看重樓異,鄄城的事務繁多,樓異憑借著大功逐漸成為了曹操的私人秘書。


    “孟德兄,許久不見,你的官架子可是越來越大了啊。”曹操抬頭一看,來人居然是自己許久未見的朋友許攸。


    許攸表字子遠,他與袁紹、曹操等雒陽的官二代們私交很好,曾經也算是雒陽城內有名的交際花了,他現在正在袁紹的手下做事,樓異所說的使者正是許攸。


    “子遠,你怎麽來了?”曹操見到許攸後非常興奮,兩人在雒陽時算是最好的朋友了,袁紹、袁術聲名顯赫,相交起來就不會那麽隨意,但許攸與曹操的家境相當,他們二人反倒能夠玩到一起去,雒陽城內的大小伎館都有他們二人共同的迴憶。


    “我此番是來替本初當說客的,不知道你這個兗州刺史願不願意請我喝幾杯?”許攸笑著說道。


    “還說什麽兗州刺史……我們許久未見,今天我請你喝個痛快。”曹操神色變幻,許攸眼中閃過了不易覺察的喜色。


    宴席開始,曹操將曹丕拉來作陪,曹丕在得知來人是許攸後,總會將目光掃向曹操的雙腳,官渡之戰不是還沒開打嗎?這許攸來鄄城做什麽?


    許攸一直都在觀察著曹丕,在曹嵩和曹操這幾年的宣傳推廣下,曹丕的名聲一直都很響亮,有不少人都知道曹操有一個天資聰穎,少有急智的兒子。


    幾杯酒下肚後,曹操的黑臉上出現了些許紅暈,二人一直暢聊著曾經的風流韻事,完全沒有聊到袁紹、呂布甚至是行軍打仗的事情,曹丕在一旁聽著非常無語,原來曹操這個愛去會所的雅好在他十三歲的時候就有了。


    “孟德,我還覺得那時候快活,現在想見你一麵真的是太難了。”許攸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子,他將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眼神迷離地對著曹操說道。


    “世事無常罷了,如今的兗州內憂外患,等你下次再來的時候,我肯定請你喝最好的酒。”曹操的語氣間滿是憂慮。


    “噢對了,我這次來就是找你說這件事的,你看看我……一見到你就太高興了,居然把正事給耽誤了。”許攸拍了拍自己的臉故作愧疚地說道。


    “什麽事情還得麻煩你親自來給本初帶話?”曹操笑著詢問道,曹操的語調提的很高,聽起來就像是喝多了一樣。


    “本初希望你將家人全部送到鄴城去,這樣的話你對付呂布就沒有那麽多的顧慮了。”許攸口齒不清地說道。


    “子桓三歲的時候,我才聽見他叫了我一聲父親,這麽多年我四處打拚,但卻沒能照顧好家人,我想把子桓留在自己的身邊好好培養,本初的好意我心領了。”曹操的語調越來越高,吐字也越發模糊。


    許攸本還想著再說些什麽,曹操搖晃著腦袋就倒在了桌案之上,許攸見狀知道此次前來的目的是無法達到了,他詢問了曹丕一些關於曹操的小事後就告辭離開了。


    “子遠走了嗎?”曹操從案桌上爬起,他吐字清晰、語調平常地詢問道。


    “先生已經告辭了。”曹丕迴答道。


    “他這個說客當得也太不專業了,看來本初是想趁這個機會收我做附庸啊。”曹操看著門外笑著說道。


    “雖然兗州的大部分地區反叛,可我們軍糧充足,還遠沒有到依附袁紹的地步。”曹丕平靜地說道。


    “你一個八歲小孩都能明白的事情,他們卻還想要動些歪心思。”曹操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他將桌上剩下的食物全部吃了個幹淨,“不過倒也不能說他們愚笨,畢竟屯田策與治軍策可不是本初身邊的人能想出來的。”


    曹操說完後哈哈大笑,這麽多年了,許攸終究還是沒能知道曹操真正的酒量到底有多少……


    濮陽。


    呂布在陳宮的建議下將兵馬匯集於濮陽城中,他們停止了向南擴張的戰略,準備與曹操在濮陽決一死戰,從而來決定兗州的歸屬。


    “公台,你來得正好,侯成那小子給我送來了一些寶貝,那裏麵有一些古籍,我也用不上,我一會兒就找人全都搬到你的府上。”呂布一臉興奮地說道。


    “溫侯,此時正是與曹操決戰的關鍵時期,我們還是不要把心思過多地放在這些事情上。”陳宮無奈地勸諫道。


    “曹操上次就被我們打得抱頭鼠竄,他現在還敢來和濮陽找我們的麻煩?”呂布不屑地說道。


    “曹操詭計多端,我們還是要小心為上,這次將大部分的兵力調迴濮陽也是為了更好地對付曹操。”陳宮正色說道。


    “好吧,好吧,反正這些事情我全部交給公台就是了。”呂布哈哈一笑,陳宮將曹操與呂布二人進行對比,他發現這兩個人在為人處事上完全就是兩個極端。


    陳宮向呂布報告了一些軍務後就離開了,呂布花了很長的時間,從一堆財貨中挑出了一支金鳳釵,他握著鳳釵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神色,如果讓熟悉呂布的人看見他的這些表情,恐怕會覺得呂布得了失心瘋。


    “她一定會喜歡的……”


    “溫侯,不好了。”來人是呂布手下的將領郝萌,他著急忙慌地衝入了呂布的房間。


    “什麽事?”呂布有些不高興地責問道。


    “曹操帶了許多人馬又殺迴來了,此刻已經在準備攻城了。”郝萌焦急地說道。


    “什麽?他還真敢迴來!”呂布穿好鎧甲,拿起方天畫戟朝著城門方向而去。


    曹操效仿了高順攻打範縣的方法,十幾台緊急製造的投石機再次出現在了兗州的戰場上,巨石從天而降,並州兵也第一次嚐到投石機的巨大威力。


    曹操的先鋒軍是李典的伯父李乾手下的私人武裝,呂布曾在攻打濟陰郡乘氏縣時,就是由李乾帶著這批人抵禦了呂布的進攻。


    夏侯惇也帶著本部人馬趕來為曹操掠旗壓陣,此時範縣已無兵患,夏侯惇就將範縣的防務全部交給了韓浩,自己帶著募集的人馬來為曹操分擔一些兵員上的壓力。


    “溫侯,我願意帶著本部人馬出城迎敵。”張遼看著自家殘破不堪的城樓向呂布請戰道。


    “我也願往。”曹性也請命道。


    “好!既然曹操還敢來挑戰我們,我們並州男兒也不是沒有脾氣,文遠與子安便帶著本部人馬出城迎敵,我會派弓弩手為你們支援。”呂布怒氣衝衝地說道。


    呂布看到城外的曹操大軍已經有了親自出城的念頭,但他想起了陳宮的諫言,身為一方諸侯還是不要親自上陣為好,所以他便將這個重擔交給了張遼與曹性兩名主動請戰的愛將身上。


    “唯。”張遼與曹性抱拳領命,此時正是立下功勳最好的機會。


    “文遠舊傷還未痊愈,可要小心行事。”呂布關切地說道,張遼的脾氣最對呂布的胃口,張遼既不似高順那般呆板,也不像陳宮那樣持重,他的武藝很不錯,呂布一直都很喜歡張遼這個手下。


    張遼、曹性帶著兩隊騎兵殺出,呂布派遣侯成與成廉在城樓之上督戰,曹軍的雲梯已經搭成,殘破的城牆急需守軍的護衛。


    夏侯惇見到城中殺出一隊人馬,便拍馬率兵趕了過去,這段時間夏侯惇十分鬱悶,他不僅被山賊劫持,而且在範縣的作戰他也不是特別的順利。


    以高順的陷陣營作為主力的部曲輪番侵擾範縣,範縣守軍的傷亡很慘重,若不是陳宮將高順給撤迴,夏侯惇恐怕還不能抽身離開,所以他現在需要泄憤。


    “賊將受死!”夏侯惇正麵迎上了曹性,二人的長槍交纏在一起,多次碰撞出火星,夏侯惇的武藝要比曹性高一些,十幾迴合後曹性就力有不逮,他騎著戰馬欲撤退。


    並州馬的腳力要比普通戰馬的腳力好一些,曹性很快就與夏侯惇拉開了距離,夏侯惇眼見追擊無果,隻好對身邊的並州兵下手,曹性看著夏侯惇不再追擊自己,他惱羞成怒地拿出勁弓,拈起一支羽箭,抬手就射向了夏侯惇。


    夏侯惇根本沒注意到曹性的偷襲,一支羽箭劃過夏侯惇的眼睛頓時鮮血直流,周圍的曹軍士兵將領見到夏侯惇受傷紛紛大驚失色,夏侯惇對於曹操軍事集團的重要性僅此於曹操。


    “你這卑鄙無恥之徒竟敢暗箭傷人!”夏侯惇怒意滔天,他乘馬直衝著曹性而去,曹性沒想到夏侯惇傷了眼睛還不管不顧地衝向自己,就在曹性愣神的時候,二人的距離越來越短,夏侯惇的長槍高高舉起,曹性連忙揮槍格擋。


    夏侯惇一記充滿怒意的刺擊,曹性被長槍給捅穿,呂布手下的勇將就這樣死在了濮陽城的城牆之下。


    “快掩護元讓撤退!”夏侯惇的受傷引來了李典的關注,李典慌忙招唿著身邊的士卒將夏侯惇護送迴去,夏侯惇的眼睛一直淌著鮮血,他隻覺得自己的眼前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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