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到底沒發作,強忍著擠出一抹笑,“我們去那邊說。”


    說完,看了徐阮棠一眼,就朝著酒店外走去。


    程丹身邊站著的高個子男人也緊隨著她離去。


    徐阮棠摸了摸鼻子,等到兩人走遠,才迴了酒席大廳。


    葉蘭不知道是不是去上廁所了,也不在座位上。


    徐阮棠坐了一會兒,距離開席還有十來分鍾。


    她旁邊坐著兩位中年婦人,正在低聲聊八卦。


    “真的,我剛剛都看到了,你說人跟人就是不一樣,她家女兒都這樣了,咋還有人上趕著呢?”


    另外一位拍了拍胳膊,顯然不認同她的觀點,“你看你大驚小怪的,人家又沒結過婚,咋還不能再相親了?不過我聽說,他當年就是靠著媳婦爬上去的。得,現在又讓女婿靠著他往上爬。”


    “噓,小點聲,他家那位厲害著呢,小心被聽到了,揪著你頭發揍你。”


    “嗬,那都是以前,她現在哪裏還敢。再不結婚,她女兒能不能生還不知道,就是為了那嫁不出去的女兒,她都得忍著。”


    徐阮棠越聽,越覺得熟悉。


    她剛看了兩個婦人一眼,就見其中一個猛拍另外一個的大腿,“噓噓噓,迴來了迴來了,快別說了。”


    徐阮棠順著兩人視線看過去,發現程丹挽著程母,坐在了她們這一桌。


    原來還真是在說程家。


    程丹相親的事,估計被不少人撞見,大院裏的八卦,向來傳播速度很快。


    她倆一坐下,這桌的客人就都不說話了,氣氛瞬間變的尷尬。


    徐阮棠看了看身旁的空位置,又看了看表。


    葉蘭再不迴來,就要開席了。


    好在開席前幾分鍾,葉蘭紅光滿麵的跑迴來。


    徐阮棠幫她拉了拉凳子,“媽,你去哪了?”


    葉蘭一坐下,先是喝光了杯中的水,才笑著道:“遇到了以前的鄰居,一起聊了幾句。”


    他們從前的鄰居,現在又不在大院住了,隻能是更高的官。


    怪不得葉蘭喜氣洋洋的。


    隻是徐阮棠不知道,事情就是那麽巧。


    葉蘭的鄰居認識黎父的警衛員,也就是程丹今天的相親對象。


    這小夥子是葉蘭鄰居家的遠房親戚,能調來當黎父的警衛員,也是鄰居引薦的。


    葉蘭跟鄰居在一起聊天的時候,恰巧碰到剛跟程丹聊完,打算進酒店的小夥子。


    小夥子禮貌的打了招唿。


    原本想走,被八卦兩人組留下,多說了幾句。


    得知小夥子在跟程丹相親,葉蘭鄰居就多說了幾句,順便將當年程母做過的事抖了出來。


    原本這陳年老事,又是上一輩的恩怨,小夥子沒多想,敷衍的笑了笑。


    但葉蘭跟鄰居好久沒見,剛聊完程丹對陳繼做的那些事,包括後來和空軍大院路磊發生的事。


    葉蘭鄰居想著,到底是親戚,不能看著自家孩子跳火坑。


    就在葉蘭走後,將這些事一五一十的都說了。


    小夥子自然是黑了臉。


    因為就在剛剛,小夥子還聽程丹親口說:“我沒結婚,是因為不想將就,沒有遇到心儀的人。這次咱們相親,我覺得你挺不錯的。”


    小夥子是一個實在人,他其實不在乎程丹的過去,但接受不了欺騙。


    很快開席,黎書禾跟沈清文也出來了。


    兩人一桌桌敬酒,黎書禾懷孕,杯子裏早被換上了白開水。


    今天來的,大多都是黎家親戚。


    年後在大院辦酒席那次,沈清文的朋友得罪了不少人,黎家親戚都記著,故意灌了沈清文好多酒。


    要是以前,黎書禾自然會說幾句話,幫他圓迴去。


    但今天她什麽都沒說,就笑眯眯的站在一邊,看著沈清文一杯接一杯的喝。


    沈清文酒量本就不怎麽樣,光是主桌敬下來,人已經暈暈乎乎的。


    其他桌看半天輪不到,就自行開席。


    徐阮棠夾了一個鮑魚給葉蘭,“媽,你嚐嚐,我上次吃覺得還不錯。”


    兩人正在低聲說話,就聽對麵的程母說道:“不好意思,這裏有人了。”


    她旁邊還有一個空位,一直沒人坐,有人要過來,也被她勸走了。


    那人走之前,還小聲嘀咕:“都開席了,哪來的人。”


    徐阮棠還以為是程父,誰知下一秒,程母挪到了那個位置上。


    這樣,空著的位置就變成了她跟程丹中間。


    程丹還有些不好意思,“媽,你別折騰了,先吃飯吧。”


    程母不動筷子,伸著脖子到處看,似乎是在找什麽人。


    好半晌,她才視線定格,抬手推了推程丹,“去,叫過來,坐在一起。”


    徐阮棠一邊吃飯,一邊看熱鬧。


    隻見程丹紅著臉起身,朝著不遠處酒席上的高大身影走去。


    那人徐阮棠也認識,就是程丹今天的相親對象,黎父的警衛員。


    程丹走過去之前,眼裏全是勢在必得。


    程母也高昂著下巴,大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架勢。


    明明兩個人八字還沒一撇。


    葉蘭看著程丹扭捏做作的樣子,又輕哼一聲。


    她總覺得,程母把女兒養的太矯情,一點都不像大家出來的閨女,小心思特別多。


    葉蘭又轉頭看了一眼徐阮棠,發現她姿態坦蕩,眼神裏帶著光。


    不禁欣慰的笑了。


    還是她兒媳婦好,又漂亮又大方,心思坦蕩又聰明。


    葉蘭越看越喜歡,夾了很多菜,全部放在徐阮棠的碗裏。


    “快吃,喜歡哪個,一會兒媽再單獨買一些,咱們帶迴家跟你奶奶一起吃。”


    徐阮棠也沒多想,點點頭道:“好,這道佛跳牆奶奶應該喜歡,甜的就算了,不能給她吃。”


    婆媳倆聊天的時候,程丹迴來了,椅子被她拉的“咯吱”一聲響。


    徐阮棠這才發現,他們這桌的客人表情都各異,像是看到了什麽大瓜,又不能說出口的樣子。


    程丹是一個人迴來的,跟她相親的小夥子,還坐在那一桌,連過來打招唿的意思都沒有。


    程母見女兒臉色不太好,忙坐迴去低聲開口:“丹丹,怎麽了?他怎麽不過來?是那邊有領導要應酬嗎?”


    程丹母親還想再說什麽,被尖銳的碗碟碰撞聲打斷。


    徐阮棠眼睜睜看著碗筷朝她婆婆那邊砸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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