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秀看了看徐阮棠,她身後還站著跟一座山似的陳繼。


    “小事,說來話長,等去了店裏我們慢慢聊。”


    她不想鬧的人盡皆知。


    小寶還在王秀秀懷裏,她說話的時候,小寶捏著棉花娃娃又往嘴裏塞。


    短短一會兒功夫,棉花娃娃已經被她的口水沾濕。


    王秀秀有些擔憂的看看她,朝著徐阮棠說:“阮棠,這布娃娃她整天抱在懷裏,往嘴裏吃不衛生。”


    徐阮棠還沒說話,小寶就抓著王秀秀的手,把棉花娃娃往她手裏塞。


    王秀秀以為小寶又要逗她,快速捏住一個角不鬆手。


    哪知小寶攥住另外一邊,故意開始跟她拉扯,嘴裏還喊著:“我的,我...噠!”


    王秀秀瞬間哭笑不得。


    原來她把拉扯的過程當做一種樂趣,故意讓別人跟她玩,而不是真的爭搶玩具。


    小寶甚至都不知道,“我的”真正的含義是什麽。


    徐阮棠站在一邊笑,“小寶到了口欲期,什麽東西都喜歡往嘴裏塞。這樣的棉花娃娃幹媽給她做了三個,換著洗換著用呢。”


    小孩子到了這個時期,見到什麽都往嘴裏塞,倒不如讓她有一個固定的“阿貝貝。”


    “小寶,嬸嬸要走了,跟嬸嬸再見。”


    王秀秀從凳子上站起身,把小寶放下來。


    徐阮棠給她教了很多次,現在隻要有人跟小寶說“再見”“拜拜”這一類的詞,她就會朝著對方揮手。


    接下來的幾天,徐阮棠學校大院兩頭跑。


    陳繼假期也快結束,她有時候忙裏偷閑,也會有些愧疚的對他說:“你好不容易休息,我又忙起來了。”


    陳繼大掌落在她的發頂,臉上帶著微末的笑意:“沒事,以後補償我。”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陳繼眼裏一閃而過的遺憾。


    陳繼陪小寶的時候,也會搜集各種懷孕前中後期的常識。


    他會把問到、或者看到的東西一一記錄下來,做成一本手冊,以備後麵需要。


    樓上衣櫃裏,還藏了一樣東西。


    幸虧徐阮棠忙,平時家裏家務也是陳繼做的,她才一直沒有發現。


    原本要帶她去爬景山公園看日出的那天,陳繼是打算帶上幹媽教他,他一點點學著,親手縫製的頭紗,給她求婚的。


    他一直覺得欠她一場酒席。


    而求婚儀式,也是他們晚上閑聊,徐阮棠迷迷糊糊說的。


    他們聊到未來,徐阮棠才講了後世小青年都是怎麽相處,怎麽相愛,怎麽結婚的過程。


    別人有的,他媳婦也得有。


    陳繼結束休假的前一天,去了高保亮家裏一趟。


    徐阮棠在準備比賽,他又要上班了,小寶隻能讓小英看著。


    當天晚上商量的時候,徐阮棠還想帶著小寶去學校,被陳繼拒絕了。


    “那樣你會分神,你們一直待在畫室,孩子也受不了。”


    她沒再勉強。


    但心裏也不舒服,小寶年紀還那麽小,總是被送過來送過去的。


    陳繼安慰她:“媳婦兒,你要這樣想,就算是以後咱們有了自己的孩子,你也有你的事情要忙,不可能二十四小時陪在它身邊。”


    言外之意,就是即便是以後有了孩子,徐阮棠工作忙的時候,還是會把孩子送到爺爺奶奶那裏,或者徐阮棠幹媽那裏。


    徐阮棠轉念一想,後世很多職場女性,生了孩子讓奶奶帶,或者找保姆都是很正常的事。


    是她心思太敏感,想太多了。


    何況小寶並不認人,陳繼送她迴高家,她坐下就開始玩。


    一直到陳繼離開,小寶都玩的不亦樂乎,留給陳繼一個圓乎乎的後腦勺。


    這次國際比賽,美院最多可以提交兩幅作品。


    那就意味著,每組最多一位能從學院競爭中脫穎而出。


    前期徐阮棠跟黎書陽是一個主題,自然會互相交流。但真正到了提筆的時候,每個人的構思呈現出來都是不一樣的。


    周五這天,靳院長帶著一幫老師,風風火火來了畫室。


    下周一就是畫稿最終提交時間,今天是來選參賽作品的。


    所有作品擺成一排,並未署名。


    投票也是匿名製。


    參賽的老師也一人都有一票,徐阮棠跟黎書陽都拿到了。


    畫室內隻留下靳院長一人,其餘人都挨個進去投票,票是小紅花,由靳曾粘在畫板後方,不到最後一刻,大家都不知道結果。


    徐阮棠還沒參賽之前是忐忑的,等到真正參加,完完整整畫完屬於自己的作品,她反倒不緊張了。


    老師們排隊往裏走,有些人緊張的手裏的小紅花都捏的有些變形。


    黎書陽站在徐阮棠身後,笑的很是燦爛,毫不遮掩的問:“三嫂,你手裏的票,打算投給誰?”


    徐阮棠垂眸,很快轉過臉,唇角微微勾起,“當然是投給自己,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誰還相信我?”


    黎書陽笑的更開了,點頭表示讚同,“我也是這麽想的。”


    他們倆的對話聲音並不大,但排在前後的老師肯定能聽到。


    有人迅速迴頭,朝著兩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徐阮棠是外來客,她的身份自然備受關注。


    有人在的地方就有八卦,這些時日,來找黎書陽打聽她的人絡繹不絕。


    有直白發問的,還有旁敲側擊的。


    黎書陽毫不避諱,直接講了她的身份,況且學校裏還有人認識陳繼,就算他不說,那些人也會說。


    她是軍官家屬,還是級別不低的那種,這樣的身份,給她減少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這年頭,大家對於軍人還是很尊敬的。


    徐阮棠這番話說出來,要是別人,早被嘲諷了,畢竟謙虛才是國人崇尚的道德標準。


    偏偏這話是她說出來的,旁邊還有黎老師在附和。


    有不滿的,最多也是撇撇嘴。


    耍嘴皮子誰不會,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聽說院長親自請過來,黎老師力薦的徐阮棠,是一個連高中都沒有讀的文盲。


    大家理所當然的覺得,她肯定是靠著她家男人,才混進來的。


    投票很快接近尾聲。


    徐阮棠進去出來的很快,等她出來,黎書陽手裏的票就是最後一張了。


    結果應該已經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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