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思白也漸漸融入了進去,卻隻是站在門口安靜的看著她們,目光依舊堅定如斯。


    除夕夜,皇宮要準備家宴,皇上皇後,各宮娘娘聚在一起聽戲,皇上賜了菜給宰相府,將軍府以及餘府。


    當得知有禦賜的菜品時,餘思白難得沉下的心又浮了上來,一個小小的司命,皇上竟然如此重視,他知道了什麽?


    何雨也多少明白了過來,這下子,你要飛黃騰達了。除夕夜後,想必一定要讓他進宮吧。


    出乎意料的是,還沒等到大年初一,僅僅半個時辰後,餘思白被叫去了皇宮,出門後一輛四匹馬的馬車停在門口,侍衛四個,兩兩在其左右。


    餘思白麵色凝重,皇上比他想象中的知道的要快,快到他沒來得及做出任何行動,這四個侍衛,明麵上是為了保護,實際上卻是怕他逃跑吧。


    “您請,慢一點。”一個內侍指引著他上了馬車,何雨注視著馬車緩緩前行,早點迴來,安全第一,她心裏默念。


    餘思白閉著眼假寐,馬車平緩的駛入宮門,不久,馬車外叫他下車。


    餘思白跟著人來到了軒轅煜跟前,太子與王爺也在其中,尤其三王爺,見了餘思白尤為激動,他拍了拍身旁的座位,邀請他過去。


    劉貴嬪一個眼神他立刻老老實實的起身給老師鞠躬,餘思白注意到皇上身旁理應坐著的皇後娘娘,卻意外的在下首的位置,在皇上身旁居然是一個老嬤嬤,這人什麽身份,居然能在皇上身邊。皇上的左邊有一個座位,依舊擺好了吃食,虛位以待,可餘思白覺得那個位置似在對他招手。


    “臣參見皇上,皇後娘娘,祝皇上皇後身體安康,國泰民安。”


    眾位也紛紛起身,向皇上皇後敬酒,皇上大喜,不自覺貪了兩杯酒,讓諸位免禮。


    “餘思白,朕賜你的兩道菜味道如何呀?”


    餘思白道:“臣嚐過後頓覺味道頗佳,是臣從未吃過的美味。”


    軒轅煜嗯了一聲:“你可知這兩道菜的名字是什麽?”


    平常賜菜都會大聲念出什麽名字,這次都是默默無言的,原來在這兒等著他呢。


    “迴皇上,臣不知。”


    軒轅煜緩緩道來:“這兩道菜分別叫燕歸來與鳳還巢,都是迴家之意。”


    餘思白道:“臣懂了,今日乃除夕夜,象征著團圓,外鄉之人該迴家團圓才對。”


    軒轅煜點點頭:“聽愛卿言,你的爹娘已在一年前辭世,這團圓夜怕愛卿你孤獨,特召你前來,與朕一起過除夕夜,坐吧。”


    餘思白不敢拒絕皇命,既然三王爺相邀,就坐在他旁邊好了,打點主意,他邁步向前,走到一半,一名內侍馬上跑了過來在前麵攔截,伸出手勢指引他前往:“您這邊請。”


    果然,指的那個座位正是距離皇上最近的左手邊,他剛坐定,軒轅煜又對他說:“餘大人對自己的身世有懷疑過嗎?”


    開門見山,避無可避,餘思白趕忙起身行禮,軒轅煜道:“不用這麽多虛禮,坐著說。”


    餘思白又坐那兒了:“迴皇上,臣對自己的身世未曾懷疑,可有何不妥?臣的爹娘隻是一個種地的農民而已。”


    他趕緊迴答,恐怕慢一步皇上就會懷疑他答案的真實性。


    軒轅煜輕笑:“種地的農民,那愛卿一定給家裏幹過農活吧?但朕看你這手,可不像是經常拿農具的手啊?餘思白,你可想好了,欺君之罪,可是要被滿門抄斬的。”


    軒轅煜臉上依然掛著笑,可是那臉上的笑現在看來卻異常的恐怖,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身旁的劉三馬上給添了一杯,他又一飲而盡。


    餘思白起身跪在地上:“臣不敢欺瞞聖上,可聽聖上之言,臣的身世似乎另有隱情?”


    他的意思是說,他自己確實是不清楚,但是如果皇上查到了什麽,那麽,他也剛好可以知道知道。


    軒轅煜自然明白這是什麽意思:“朕又沒有要威脅你的意思,你這是幹嘛啊,快起來。”


    還沒威脅,這要換成別人,都快嚇尿褲子了。


    “你不知道沒關係,朕幫你查了,而且,還有了驚人的發現。”皇上心想,看你裝到什麽時候。


    “嬤嬤,你前去辨認。”一個嬤嬤被人扶著顫顫巍巍的起身走了過來,著重端詳著他的臉,餘思白毫不避諱,大大方方的讓她看個夠,嬤嬤看了許久,久到軒轅煜都等不及了,餘思白被盯的頭皮發麻,誰都在聚精會神的等著嬤嬤的答案,隻有皇後娘娘,她悄悄握緊了拳頭,緊張的不行,前幾日她得到消息,皇上秘密派人將宮中的老嬤嬤叫了去,那嬤嬤曾經居然還是白太妃宮中的,不用想,這一定是皇上懷疑了,不,或是確信了餘思白的身份,想要將他認祖歸宗,封王封侯,上次他出行時明明派了何宗行這隻老狐狸去殺他滅口,讓他出動所有,未曾想他還活著,本想讓阿蓮悄悄潛入進去滅其口,可皇上似是有所防備,把這嬤嬤層層保護,就連宮裏的宮女或者是她,都不讓靠近,所以她也隻能坐以待斃。


    又過了很久,軒轅煜不禁催促:“好了沒有啊,在這麽看下去,天都快亮了,嬤嬤,你能不能快點啊。”嬤嬤沒有理他,這真的是第一個敢不理皇上的人,軒轅煜吃了一驚,剛想說兩句,劉三便道:“皇上皇上,讓奴才來。”


    軒轅煜氣衝衝的坐下,他這個皇上當的太窩囊了點兒。


    “嬤嬤,您看出來了嗎?”劉三在她耳邊大聲的喊,那嬤嬤才如夢初醒,點了點頭。


    軒轅煜無語,原來她是聽不清楚了,難怪。


    嬤嬤的眼睛紅了,不一會兒眼淚吧嗒吧嗒的掉:“是他沒錯,就是他,他就是阿塗,那個孩子啊,阿塗啊,你還認識我嗎?我是你小春姨呀!”


    原來,這人竟然是連著帶他逃出宮中兩次的小春,母親的貼身宮女,第二次大火母親把他托付給了小春,小春就讓他一個人藏進了菜桶運走了,她還是決定留下來,一直守在白貴妃娘娘的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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