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昊詫異道:“小白,你說什麽?”何雨噗嗤笑了出來,小白,這不是條狗嘛,為何叫這個名字,何雨想笑卻又不敢笑的表情吸引住了其他二人的目光,他們不解的望向何雨,何雨看兩人一本正經,笑出了聲。


    “沒沒事,我們繼續,剛才說到哪了?”


    餘思白悠悠道:“我要去參加今年的科考,因此我可以在考試中大做文章。”


    孫昊不解:“這是何意?你想在考試時寫點什麽,讓江北門的人看到?”


    餘思白道:“確實如此,我懷疑江北門的人也懷疑到了宰相的頭上,他們不會不在皇城中安插眼線的。我可以做到既告知他們又能高中。”


    何雨替宰相捏了把汗,得,他現在明牌了,大中小勢力皆與他作對,都想幹死他,唯獨他自己不清楚。


    孫昊大大讚揚:“好啊,不愧是餘軍師,當真是文采出眾,妙計之多啊。”


    餘思白尚有些擔心,如果他們看見了卻選擇視而不見,或是不懂其中含義,那這計劃就隻能泡湯了。何雨瞧出了餘思白的擔心:“沒事,走一步看一步,如果一直停滯不前,就太被動了。本就應該早作準備。”


    孫昊無話可說,此計劃也並無危險,他也隻能幹看著。他還是會仔仔細細的盯著,如果有對這個國家不利的人,他都要鏟除。


    孫昊想到她給把藥草給別人一事,安慰道:“小雨姑娘,你也別太著急,哥哥一直在幫你找,從來沒停止過,如有任何消息,一定快馬加鞭送到你的手上,有可能現在我的人就發現了全是這玩意的一片地,正大片大片薅草呢。好好吃飯,好好睡覺,珍惜眼前,才是最重要的。那個,話糙理不糙啊!”


    孫昊這人開玩笑有時會把人得罪的一幹二淨,有時又奇跡般地能淨化心靈,讓人不再煩惱。


    何雨道:“那就借您吉言啦,其實我根本沒當迴事。”


    孫昊打個哈哈,退出了群聊。何雨對餘思白道:“餘大人,該交代的奴婢已經交代的一清二楚了,那奴婢告辭了。”餘思白點點頭,並未說什麽。


    深夜,軒轅煜從夢中驚醒,驚動了睡在一旁的皇後,見軒轅煜滿頭是汗,她拿出絲帕擦了擦,軒轅煜一把搶過,徹徹底底的擦了一遍,大聲叫著:“劉三,劉三!”


    不多時,一個小太監匆匆忙忙跑了進來:“迴皇上,今日不是師父當值,奴才已經派人去叫了。”


    軒轅煜心情很不好,皇後撫上他的肩膀,輕聲問:“皇上,怎麽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軒轅煜點頭,沒和皇後說什麽,皇後立即想到了立儲一事,莫不是,皇上做的是什麽征兆夢?


    軒轅煜也無心就寢,披上衣服默默的迴到禦書房來迴踱步,劉三邁著小碎步匆匆進入,還未行禮,就被軒轅煜一頓吼:“劉三,你怎麽這麽慢,不知道朕著急嗎?別以為朕不敢殺你!”


    劉三惶恐道:“皇上饒命,奴才年紀大,手腳慢,誤了皇上的大事,奴才該死,奴才不求別的,隻求在臨走之前給皇上挑個機靈能幹的人兒陪在皇上身邊,奴才就死而無憾啦。”


    軒轅煜火氣下了一大半,明知是自己太火大,遷怒於人,可他是九五至尊,他從不會錯。


    “行了行了,你起來吧,不能再有下次,如若不然,絕不輕饒啊!”


    劉三知道他這是給自己台階下,連忙千恩萬謝,感恩戴德,皇上很是受用,也心平氣和下來。


    “適才朕做了個夢,夢到一條龍盤旋在宮殿的上空,不一會兒,它就飛到了大殿中,中間站著三個人,看不清長相,環繞許久後,變成了一朵祥雲散開了。你說,此夢,是想告訴朕什麽呢?”


    劉三不由追問:“您當時在哪?”


    軒轅煜沉思:“時有時無。”


    劉三笑了出來:“皇上,這可是祥瑞啊。”


    軒轅煜疑惑:“哦?真沒想到你老了老了,還會解夢?說來聽聽。”


    劉三道:“您說當時您不知是在何處,那是因為您就是那條龍,大殿中的那三人估摸著是今年科考的頭三名,您在他們身邊環繞是在考驗他們,在他們頭頂化為祥雲,那就證明這三位都是棟梁之材啊。”


    軒轅煜一改現在的疑惑,變得豁然開朗,此話有理,也說的通。


    皇上向來對每件事多疑,他又想到了另一個:“劉三,如果那條龍不是我,那,被這條龍圍著的.....”


    劉三大驚跪倒在地:“皇上,龍自古就是皇上的象征,您怎會不是?莫要再嚇老奴了。”


    軒轅煜冷聲道:“此事非同一般,劉三,擬旨,著太子,三王爺一同參加科考,不得有誤。”


    劉三不敢多言,忙領旨出去了。


    三更半夜領旨,也算得上是驚恐一事,軒轅億恆顫顫巍巍接過聖旨,迴到房中坐立難安,三王爺則不然,他接聖旨時哈欠連連,要不是劉三好意提醒,估計都要睡過去了。


    劉三匆匆念完,趕緊迴宮,軒轅煜在等著他,他很好奇這兩個不成氣候的都是什麽反應。


    劉三躬身:“皇上,奴才迴來了。”


    軒轅煜閉著眼睛養神,劉三偷瞄了一眼,軒轅煜道:“說。”


    劉三道:“太子和三王爺如出一轍,都是恭恭敬敬的接過,老老實實的迴去念書去了。”


    軒轅煜冷哼一聲:“哼,說出來你自己信嗎?朕的兩個兒子什麽樣,做老子的比他們還清楚,一個嚇得哆嗦,一個肯定在打哈欠,哼!”


    劉三低頭不迴答,軒轅煜繼續道:“爛泥扶不上牆,朕怎麽會有他們兩個玩意兒。”


    劉三跪地,這一晚上他連著跪了好幾次了。可真是不好過啊。


    軒轅煜不去看他,氣的坐不住,想給他們幾本書,一想給他們也是扔在一邊,給他們找個老師,有一想自己的太傅都被氣走了,有誰能壓得住他們。


    對了,還有那個人,雖然他跟在太子身邊投其所好,後來他派人調查去發現,太子每天都和他看兩個時辰書。


    “劉三,下朝以後,你去派人告訴那兩個廢物,讓他們去司業那裏上課,每日都去!直到科考結束!另外,告訴司業,如果兩個小子有一個人曠課,兩個一起來受罰,使勁打,打傷了打壞了都不要緊,朕準了,如果他們還是不聽,來朕這兒打板子!朕親自動手!”


    劉三唯唯諾諾:“奴才遵旨,可是皇上,為何讓司業大人.....”


    “哦對了對了,朕讓你查的他的身世查的怎麽樣了?”


    劉三道:“迴皇上,打探消息的人來迴說,司業大人是一對老夫妻撿來的,其他的一無所知。也曾順著這個線索繼續查下去,但不知怎的突然就斷了。”


    軒轅煜冷笑:“這就對了,如果他那麽好查,朕就不懷疑他了。繼續給朕查,從那對老夫妻身邊的人入手。”


    劉三遵命,見他沒什麽吩咐,主動開口道:“皇上,還有一個時辰才上朝,您去休息一會兒。”


    軒轅煜點點頭:“是得休息,放鬆下來後感覺頭疼,對了,讓皇後早點歇息,朕就在這兒了。”


    劉三領命,伺候他躺在床上,退了下去。小太監守在門口,見師父滿腦門的汗,忙問怎麽了。“師父,奴才叫的夠及時吧,皇上沒有罵您吧。”


    劉三用拂塵打了他一下:“什麽及時不及時的,不管多晚,皇上都得等,他也必須等,因為他隻能跟我說,以後如果不是那位,”劉三伸出一根手指頭指了指天,“這樣的話,就不用忙著叫我,但也不要太晚,聽明白了嗎?”見小太監點頭,他才歎了口氣:“誒,伴君如伴虎啊,以後你就明白啦。”


    小太監弓著身扶著劉三的胳膊走遠了。


    次日,餘思白接到了旨意,早早就在門口候著了,何雨和幾個隨從一起陪他站著,天氣晴空萬裏,冬天的太陽就算再燦爛,被風吹的還是很冷。


    作為唯一的宮女,何雨已經悄悄拿了風衣披在了餘思白身上,餘思白手裏握著手爐,在外麵站了許久,確實凍透了。餘思白向後看了看,何雨的手凍的通紅,就這麽露在外麵,再看其他幾位,他們的衣服都是冬衣,很厚袖子很長。


    何雨發現了他老是迴頭觀察他們幾個,也看了看旁邊的人,沒什麽不同啊,除了衣服,她的衣服基本都是秋天的衣服,剛入冬這幾天,總是在房裏沒出去過,這冷不丁在外麵站那麽久,才發現差距太大了,她也沒有辦法,秋天時在坤寧宮,那時還沒給新來的宮女冬衣,一入冬又發生了那件事,緊跟著她就被調到這兒來了,一時間也就忘記了。


    她低著頭,把手使勁的往袖子裏縮縮,一個手爐舉到了她麵前,何雨順著手爐向上看,餘思白沒轉過來看她,隻是把手爐伸了過來,何雨紅了臉,靦腆的接過。


    突然有人在捶何雨的後背,何雨嚇了一跳,一轉頭看到一個男的,露出疑問的表情,見她轉迴來,他也緊跟著繞到了何雨的背後,何雨剛想發火,被餘思白攔住了。


    餘思白行禮道:“拜見三王爺。”


    三王爺軒轅億穆還沒說話,遠處來了一個小太監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嘴裏還念叨著:“三王爺.....你慢點啊。要是磕著碰著主子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軒轅億穆:“扒皮是什麽?我要聽,誰要給我講,誒?就你吧。”


    何雨被莫名其妙的點著了,扒皮,這怎麽解釋啊。


    正在她一籌莫展時,一個身影挺身而出,擋在了她的麵前。


    “三王爺,這外麵多冷啊,走,下官進去以後給你講。”餘思白擁著他走了進去。


    何雨長唿了一口氣,也跟著進去了。


    正堂被連夜裝飾成了學堂,餘思白把三王爺安頓好了,就出去迎著太子去了,三王爺暫時穩定,不知道那個小太監怎麽這麽會壓製他,他隻要在三王爺耳邊說一句話,三王爺就會乖乖的。


    何雨料定這不是被威脅了就是說了什麽好聽的話哄著他呢,她現在剛知道,原來三王爺還是個傻子,這太讓人意外了。


    “太子駕到!”一聲尖銳的嗓子嚇了何雨一跳,連忙跪下低頭,她已經形成習慣了,隻要誰大聲說點話都得下跪,要不小命是真保不住。


    軒轅億恆走在最前麵:“自從和老師匆匆一別後,本宮甚是想念老師啊,這不,恰好父皇下了道旨,這也算是圓了本宮的一個心願呐。”


    餘思白說著豈敢豈敢,一邊為太子指路,太子來到三王爺身邊坐下。


    “喲,老三來的挺早的嘛!”


    軒轅億穆微弓著身子眼神看著上麵向太子點頭示意:“二哥。”


    軒轅億恆別提有多嫌棄了,擺擺手算作答禮了。


    軒轅億穆可沒想饒過他,湊到他身邊說道:“二哥,你知道扒皮是什麽嗎?”


    軒轅億恆趕緊躲開了,拍了拍跟他靠的太近而碰到他身上的衣袖。


    “你沒事上我這兒撲幹嘛?多久沒洗澡了?身上都臭了,你,還有你,把本宮的書案搬到那邊去,越遠越好,快點的。”


    軒轅億穆還以為在和他鬧,樂嗬嗬的搬著自己的書案和太子的並到了一起。


    軒轅億恆鼻子都氣歪了,也不能打他呀,急得破口大罵,罵還不能罵的太難聽,聽他罵的那些詞很是好玩,軒轅億穆就開始學了起來,你罵一句,他學一句,好不熱鬧。


    當何雨去叫餘思白的時候,他這會還在書房裏收拾那些破紙呢,何雨拉著他的胳膊:“餘大人,你快去看看吧,學堂那裏亂套啦,馬上要打起來啦。”


    餘思白拍了拍她的胳膊叫她放心,索性再讓他們鬧一會兒:“今日不鬧個痛快,以後會沒完沒了的。”


    何雨一想也是,那她去看看熱鬧好了:“那你記得去啊,我去前麵盯著去,嘿嘿。”


    餘思白無奈的搖搖頭,說什麽去盯著,不就是找樂去了嗎?他還不了解她?


    等等,為何他會如此的了解,餘思白抬頭剛好看到鏡子裏的自己居然在笑,他猛地恢複了平常冷淡的臉,囑咐自己把剛才那一幕忘掉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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