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玨派無琮坐在莊嚴肅穆的大殿中,他顏色冷靜,微微皺眉,最近派出去的探子來了消息,說尹流光的兒子正在前往碧玨派。


    他深知那尹流光的兒子為何要前來,為了他爹的仇,當年八大門派的人一心前往岐山圍剿,雖不是親手殺了尹流光,但也是間接造成尹流光而死的原因。


    他心中早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無休無止地復仇好似永無止盡的黑夜般看不到盡頭,他不希望司淮捲入其中,痛苦糾結不該一代又一代的傳下去。


    司淮恨他,他知道,因為他除了取了他母親,還娶了很多外室,門派凋敝,為了門派的勢力可以不惜代價,聯合門派外的勢力,隻是娶幾個女子的事情,也顯得格外容易一些。


    一個男人隻懂得外麵的世界的爾虞我詐,又怎麽會知曉那家門後院女子們的勾心鬥角,司淮的母親被外室聯合害死,得了病卻無人來醫,最終病死。


    司淮恨他,他毫無怨言,他可憐的孩子那麽小失去了母親,全是因為他為了一手的權力而造成的,每當暴雨的雷雨之夜,他別的孩子還可以躲在母親的懷中嚶嚶哭泣,然而司淮卻要像個小大人那樣獨自麵對。


    司淮自認為自己的心已經變得冷若寒冰,堅若磐石,然而碰到晏川川,他才發現自己對自己有錯誤的認識,原來自己還存在一抹對溫暖的貪戀。


    無琮知道司淮喜歡晏川川,晏川川的性情有點像司淮的母親,那麽溫柔善良,當年他自己也是被司淮母親的溫柔善良所吸引的,她的溫柔善良卻得不到好的結果,善始卻不能善終,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司淮從他母親死後便再也沒有叫過他一聲爹,卻為了晏川川可以再叫他,他清楚晏川川在司淮的心中是何等的重要。


    他決定親自前往少卿派為司淮求親,因為他害怕以後再也沒有機會。


    ……


    ……


    天空還是那麽藍,空氣還是那麽好,星河他們幾人騎著馬一起往碧玨派走去,這山高水遠的,騎行前去需要五日,平常除了趕路外,這一路簡直就是在郊遊,特別開心歡樂。


    「星河,明日我們就要到碧玨派了。」白澤看著前方道。


    「嗯,對……」星河點點頭說道。


    ……


    ……


    碧玨派立於珩山,珩山相較於縹緲峰平和許多,路途也好走,沒有那麽彎彎曲曲的道路,較好前行,碧玨派門庭而立,那門派大門上還嵌著許多玉璧,果然與門派的名字相唿應。


    上山的路,他們是慢慢走上去的,來到大門口,他向門口的弟子作揖行禮說出了來意,那弟子看看他們,說道:「掌門早已吩咐,說有人來找他的時候,便可進入,已備好廂房,請隨我來。」


    星河心裏一驚,許是那碧玨派掌門早已掌握了他們的行蹤,對他們的來意早已了如指掌,不過既然知曉他們的來意,為何不阻止他們呢?卻還要這樣像招待客人那樣對待他們。


    不知道那掌門心裏賣的是什麽藥。既來之則安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來都來了,反正不怕。


    星河對那弟子道:「多謝掌門。」


    那弟子禮貌道:「掌門說不必客氣,各位請隨我來吧!」


    他們幾人跟隨著那弟子來到了幫他們安置好的屋子,隻見那些屋子幹淨整齊,器具齊全,衣衫被褥一應俱全,這掌門可真是個思慮周到之人。


    假如不是復仇的對象,星河還是很想誇讚他一番,是與非喜歡還是能分辨清楚的。


    那引路弟子向他們作揖行禮後,道:「各位請好好休息,這兩日掌門有些事情在外,很快便會迴來的,請各位先在此處休息等他吧!若有什麽欠缺的東西,隻要招唿門中弟子一聲,一定馬上為你們添置。」


    星河朝他作揖行禮以示感謝,道:「多謝!」


    那弟子慢慢退下了。


    他們幾人選好了屋子,雖然這幾個屋子是分開的,但是都在一個院子裏,此時星河和白澤坐在石凳上圍在院子裏的石桌邊,星河看著白澤說道:「無琮在搞什麽鬼?」


    白澤扇著玉扇,笑道:「不用管他,吃好住好睡好,到時候自然會知道。」


    星河點點頭,道:「嗯,隻能這樣了。」


    白澤道:「假如那無琮是一個善良的好人,你還會殺他嗎?」


    星河內心也很糾結,道:「不…知…道…」


    而另一邊,司淮聽到門派中的弟子前來稟告,有幾個外人前來,而且爹竟然還給他們安排了最好的廂房,他要看看這些人是何方神聖,可以得到爹這樣周到的招待。


    他推開漆紅的木門,門環在門上晃悠了兩聲,隻見院中的石桌旁坐著兩個人,其中一個人怎麽那麽眼熟,他的視線漸漸移到那人的背後,誒~這把劍怎麽那麽眼熟,這…這…這不就是那把名氣重天的「燼滄」嗎?


    還有這個背著燼滄的少年,這人怎麽越看越像在沙漠裏碰到的那個人啊!還颳了他的鼻子,真是讓人印象深刻,此刻他才知曉自己進入了一個不該來的地方,他整個人直挺挺的僵直在那裏,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那個身背燼滄的少年的視線緩緩落在他的身上,他想還是趕緊溜為好,正欲轉身離開,誰知一隻手已經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隻聽得身後一個聲音傳來:「小兄弟,看你麵熟,我好像見過你,你是碧玨派的弟子嗎?」


    司淮搖搖頭,極速否認:「不不不,你一定是認錯了,我們兩素未平生,怎麽會認識?」


    那少年繼續道:「那你轉過身讓我看看!」


    司淮捂著臉,被那少年拽過身,在十成內力的逼迫下,司淮的手被推開,那少年驚嘆道:「你你你!你是沙漠時那個小不點?」


    司淮怒吼道:「我才不是小不點!」


    那少年笑道:「原來你是碧玨派的門下弟子,那日你突然消失不見,我還擔心你有什麽不測,沒想到安然無恙,那我就放心了。」


    司淮想好了應付的理由,還以為會變成仇人見麵分外眼紅,沒想到這個少年還關心他,與傳聞中的印象有些差距。


    「你關心我做什麽?我可是去沙漠殺你的!」司淮大聲道。


    「就你那武功捏死隻螞蟻還容易!想殺我,你真的不是隻是想想而已嗎?小小年紀,別一天到晚想的都是打打殺殺!」星河笑著說道。


    司淮看著眼前人,氣得嗷嗷直叫,恨不得把他捏成粉團!


    司淮怒道:「別以為我還是那時候的我!現在我武功可是精進不少!不如改日切磋切磋?」


    那少年,嗬嗬笑道:「隻要你不是想殺我,切磋也是可以的!盡管來吧!」


    司淮道:「你別小看我!」


    白澤手肘搭著星河的肩,笑道:「這少年你認識?」


    星河說道:「見過一麵,不過是想去殺我,沒殺成的。」


    白澤笑:「見到殺你的人還這麽淡定從容?」


    星河大笑起來,想起了那個少年八級傷殘的武功,不禁笑道:「他是不可能殺得了我的。」


    白澤笑:「真自信,這樣子我喜歡!」


    正在他們熱聊之時,羨安走了過來,她今日換掉了身上的玄色衣衫,她穿著淡粉色輕紗長裙,好似天上玉宇瓊宮的仙子一樣,飄然如仙,美麗動人,她的臉上施了些淡妝,更加明**人,一時間看得星河,白澤和司淮都驚呆了!


    「嘿!你們怎麽了?」她眉眼帶笑,星河感覺自己的魂魄都要被吸走了。


    白澤輕輕搖了搖星河的肩,星河才迴過神,星河擦了擦自己的哈喇子,說道:「羨…羨安,你…你真好看!」


    羨安眉眼彎彎,笑顏盈盈:「這衣衫是早霜幫我做的,我的妝也是她幫我畫的,好看嗎?她真是個心靈手巧的人啊!」


    他們三人齊齊點頭,道:「好看!實在太好看了!」


    司淮看到了羨安,知道她是那一日在沙漠中見到的女子,印象中是個兇巴巴,很冷酷的女人,沒想到今日一見,已經變化萬千,與那日實在千差萬別,不隻是外表變了,似乎心情氣質都發生了變化。


    司淮看到羨安髮髻上的玉簪,他眼前一亮,這玉簪真美,不止玉質上成,這玉簪設計得特別好看,於是他便動了一些歪心思,假如偷得這玉簪來模仿,是不是就可以做出世界上最好看的玉簪了呢?這樣晏川川就能嫁給他自己了呢?


    想著想著,有些心動的感覺,晚上就去偷過來!嘿嘿,想著心裏美滋滋!腦子裏已經在幻想川川嫁給自己樣子,連他們兩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星河看著眼前這個臭小子,這一臉傻笑樣,犯了什麽花癡?中邪可是不好了!星河使勁搖了搖他的肩膀,大喊道:「小不點!小不點!快醒醒!」


    司淮迴過神來,嘆了口氣,道:「好好的白日夢就這麽被你給毀了!你賠我!」


    星河一臉黑線,這是什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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