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今年十八歲,是一個孤兒,他靠自己長那麽大還真是十分不容易,便當了江湖的賞金劍客,順便收集仇家的消息,他希望自己可以早日替村中的人報仇。


    和所有武俠,修仙中的男主一樣,也是一個被人遺棄的孤兒,後被人收養,收養他的人是一對十分普通的漁民夫婦。


    聽收養自己的夫婦說,他本就是三九嚴寒天,被父母拋棄於冰麵上的一孤兒,若不是路過的農家漁人把他抱迴家,他早就不知命喪何處了,本就無名無姓,撿他的農家漁人常喚他小九,他天資聰穎,三歲便會吟詩誦詞,他覺得小九不好聽,便為自己取名星河。他天性活潑好動,喜好舞刀弄劍。


    九歲那年,冬至之日,他如往常一樣跑到山上捉兔,大冬天哪來的兔子,後來想來也許這也是上天的安排,他註定大難不死。


    心裏歡喜著今日可以加菜了,迴到村中,卻發現村裏人全部死於非命,被白雪覆蓋的大地上浸染著鮮血,鮮血被白雪襯托得更加觸目驚心。


    他看著全村人冰涼的屍體,就此發誓,定要為村中人報仇雪恨,如不報仇,誓不為人。埋好了村中人的屍體,便踏上江湖之路。


    一去不返,莫迴頭,迴頭也無路。


    跪在收養自己的爹娘麵前,他們卻早已經是兩具冰涼的屍體。


    「爹娘,我一定會替你們報仇!」星河拿著一支玉簪跪在墓碑前發誓。


    那是收養他的爹娘對他說的撿到他時在繈褓中的東西,隻要找到此物的出處,應該就能找到他的身世。


    江湖本就是一條有去無迴的屠戮之路,承載著多少人的瘋狂和血腥,為了那江湖至尊之位,讓多少人失了性命。


    而「燼滄」則是那把助人得到至尊之位的好武器,自十八年前尹流光帶著劍墜落山崖之後,「燼滄」就成為了江湖傳聞,帶著神秘,帶著人們的野心,風雨飄搖。江湖中有「得燼滄,奪武林」的傳聞,「燼滄」無人不知是一把寶劍,即是寶劍也是一把魔劍,人人皆知這把魔劍可以讓人墮魔道,然而為了奪得此劍之人依舊數不勝數,即使付出性命的代價也在所不惜。江湖各大門派,無論大小,隻要一聽到燼滄,便驅之前往,所到之處生靈塗炭,星河村中人便因此無辜受害。無論是誰,隻要牽扯此事,星河便想要去討迴血債。


    在山中修習幾年,以山中野果果腹,以地為床,以天為被,什麽苦沒吃過,什麽苦沒受過,但是他都依舊像野草一般活著,不屈不饒,不懼一切。


    自修隻是打通了身體的脈絡五息,武功卻毫無長進。


    星河自嘆,自己這樣練真的不知道何時武功才能長進,這樣才能為村民報仇。


    也許是命運,十六歲那年,有一日,他發現有一人倒在山中,便將那人救迴山洞,他在山中采了草藥為他煎藥療傷,可卻一點作用也沒有,那個人受的內傷太重,五髒俱碎,也是迴天乏力。


    那人睜眼對他握拳感謝道:「感謝救命之恩,請問小兄弟的姓名。」


    星河笑道:「不客氣!本就是路遇之恩罷了,換作誰都不會見死不救的,隻是先生所受傷已是迴天乏力,小弟我深感抱歉。」


    受傷之人笑笑:「這是我的命,無妨,隻是可惜了我一身武功絕學。小兄弟,可否願意拜我為師,承我一身武功?」


    星河笑道:「承一身武功倒無妨,我本無門無派,也不願受門派束縛罷了,先生之託,怕是無法辦到了。」


    那受傷之人大笑道:「我所見之人眾多,像你如此耿直之人,見過的人中唯有你一人敢如此!我甚是喜歡小兄弟的真性情,甚有我年輕時的模樣。但我沒時間再等你迴心轉意了,相見便是有緣,得罪了。」說完那人便點穴定住了星河,把一身武功傳輸到星河身體中,星河身體中像是有股火焰在燃燒,好似身上的每一寸皮膚在燃燒一般,萬蟻啃噬的痛苦。


    朦朧中,他聽見那人大笑道:「小兄弟,你隻要熬過這一晚,這一身功夫便是你的,我也算沒白費這一身武功,我把我身上的一柄劍傳予你,無論你要行俠仗義,還是報仇雪恨,此劍都會助你。」


    星河感覺身體的每一寸縫隙裏,都有一萬隻炙熱的螞蟻在啃噬著,大滴大滴的汗珠從身體鑽出,他像是一壺水被燒幹一般,痛苦難忍,他沖向山間的瀑布中,隻覺水滴在他身上都變成蒸汽從身上發散出來。


    第二日,山間放牧的牧童路過瀑布旁,看到有一人飄在水中,像是一具死屍,小牧童嚇得趕緊跑迴家找爺爺,找來了人道瀑布旁尋屍體,卻怎麽也找不到。


    星河躲在瀑布後的山洞中,他感到渾身充滿了能量,他朝瀑布擊了一掌,瀑布便成水柱一般朝前飛去,在山洞外搜尋的人從未看到這樣的場景,都被嚇得尖叫著逃跑起來。


    一邊跑還一邊叫:「有鬼!有鬼!」


    星河在瀑布洞中,看到他們這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那人把武功給了他,不知道現在變成了什麽樣子,他馬上迴到洞穴中,他探了探那人的氣息,那人已經沒有了氣息,閉眼歸西了。在那人的身旁放著一柄劍,星河拿了起來,打開劍鞘,隻見劍上刻了兩字「燼滄」。


    江湖中人皆尋的「燼滄劍」竟然如此不費吹灰之力就到了自己手中,這不過是一柄劍,又有何不尋常之處,為何江湖中人皆為此劍大打出手。


    剛才自己鬧出的動靜,現在一群人在山中尋鬼,看來此處是不能寧靜了。他迅速把劍背在身上,戴上鬥笠,他背上那人,到別處尋一安靜的地方。


    翻過兩座山,來到了堯山,這山下依山傍水,還有一個廢棄的房子,很是不錯。他在一顆梨花樹下為那人挖了一個墳塚,把那人好生下葬了。不知道那人的姓名便在碑上刻了「星河之師墓」


    星河跪在碑前磕了三個頭,雙手握拳道:「師父,不知你姓名,但感謝你的傳授之恩,星河不知道你是何門何派,但是你的武功從在我身上之日算起,便是我的師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定會用這一身武功行俠仗義。」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兩年。


    傳聞洛華派是江湖中興起的一個頗有威望的名門名派,但是經過星河調查一個月,卻發現並不是如此,在有聲望的表象下,是醜陋的內在,與朝廷有著權色交易。這比起江湖中讓人聞風喪膽,臭名昭著的影殺堂還要讓人厭惡。


    第二日,星河殺了洛華派守衛,換上洛華派的衣服混在洛華派中,他知道每月的十五便是洛華派像黃權貴胄進獻美色的時候,前一日他看到那女子定是被進獻之人。


    果然如星河所料,當那女子被送進密閣暗室中後,星河就開始了他的行動。


    他把頭上的鬥笠取下扔在一邊,他隨即拔出了「燼滄」,拔出那一瞬,劍氣如虹,天空被衝出一個一個血窟窿,頓時天空雲霧變得血紅。


    洛府中人看到此劍,眼神都開始變得貪婪起來,隻聽得有一人大喊:「得燼滄盡得天下!快把劍搶過來!」


    一群人從腰間迅速地取出劍,似狂風驟雨一般,前赴後繼朝星河奔去。殺人對凜涼來說不過是再尋常的事罷了,江湖本就是你死我活,殺人也不過是為了活下去罷了。


    第一個朝星河刺去之人快如離弦的飛矢一般,他的劍刺向星河的脖子,星河躲閃及時,若再差分毫便會傷及要害,燼滄朝那人的劍揮去,隻見剛硬的劍身瞬間變得如同爛泥一樣,瞬間化為爛泥。


    掉落的劍頭,被星河夾在指尖,他用出一成內力朝那人揮去,瞬間穿喉而過,血四散噴射而出,那人當場斃命。他人看到此景,不覺自驚,不曾想一個年紀輕輕的黃毛小子,內力竟如此深厚,眾人手中的劍停頓在空中,不自覺往後退了兩步。


    星河朝眾人大喊:「要上一起上,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忽又聽得一人大喊:「大家一起上,難道我們還打不過一個黃毛小子?隻要把燼滄搶到手,便可一統武林,誰先殺了這小子,劍就歸那人!」


    眾人聽到這話,便拚命一般提劍星河涼刺去,星河騰空飛起,他的腳尖踏在萬劍之上,輕輕一踏便縱身飛天,然一躍而下,像極速旋轉的陀螺一般,朝眾人飛去,他朝燼滄注入三成內力,他一揮劍,眾人便手不停揮,劍四散飛起,像旋風一般在星河身邊飛旋徘徊,眼前這是箭在弦上,馬上就是萬劍破竹之勢。


    眾人見勢不妙,大喊:「不好,快撤離!」


    說時遲那時快,在星河身邊飛旋的萬劍像是聽懂了人話一樣,迅速地朝四散逃跑的眾人射去,那些人一個個被劍穿喉而過,血濺當場,慘叫連連,本來潔淨的青石板地麵迅速被血染盡,像是在綻放一朵妖冶的血花,甚是詭異。


    直到最後一聲慘叫聲傳入星河的耳朵,星河確認身邊沒有生的氣息後,便提起劍鞘,把燼滄收了迴來。這幾日殺的人越多,燼滄竟變得更加鋒利起來。他撿起地上的鬥笠拍了拍,戴在了頭上,朝眾人的屍體輕輕嘆了一口氣。


    「一群廢物!」說完便飛身而去。


    江湖傳說「燼滄」乃萬劍之王,此劍一出,就能號令萬劍,似是有了生命了一般,本是江湖傳說,如今驚鴻一現,必又會引起江湖的血雨腥風。


    洛華派被滅門之後,燼滄的消息不脛而走,越傳越快,江湖從此便不再有安寧,江湖中人皆蠢蠢欲動起來,都開始追尋「燼滄」和那小子的下落。殺手堂堂主舒亦雲召見月笙。雖然已經過去十年,但舒亦雲的容顏依舊沒有變化,隻有眼中內容變得更加紛繁複雜,捉摸不透。


    舒亦雲看著眼前這個小丫頭,微微笑道:「月兒已經長這麽大了,當年抱迴堂中也隻是個毛頭小娃。」說完輕輕撫了撫她的頭。


    月笙眼中的冰冷轉變成溫暖,輕輕地對眼前這個如父親般的人說道:「若不是當初堂主的救命之恩,我也不會有今日,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你我隻是知遇之恩罷了。」舒亦雲說道。


    「聽聞燼滄嗎?」舒亦雲問道。


    「在下隻聽聞過江湖一些傳聞,傳聞得燼滄盡得天下。」月笙迴答道。


    「堂主也是想得燼滄嗎?」月笙追問道。


    「不是,燼滄對於我而言無關緊要,隻是關於燼滄,我隻想要藉此尋一人罷了……」舒亦雲道。


    清冷的夜晚,不時間飄來一股微涼的風,吹得舒亦雲的發微微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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