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事發


    不該啊!


    李映紅再漂亮自己也不該啊!


    張寶權這兩天腸子都悔青了。


    他連家都沒敢迴,在場部的朋友家躲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上了客車。


    跑,必須跑啊!


    可自己能去哪兒呢?


    他一下子想起了在北安的“大哥”!


    對啊!


    自己救了他們,這會兒他也不能不救我吧?!


    他在混子大哥經常出沒的城郊部找了一上午,終於在一家破舊的路邊酒館找到了正在吆五喝六的大哥。


    “大哥!大哥,我可算找到你了!”


    混子大哥迴頭一看,竟是這個掃把星!


    “你,你怎麽找到我的?”


    “我?我就是一家一家找的。”


    “你……”


    混子大哥往門外看了一眼,眼珠子一轉,問道:“你找我幹啥?”


    “兄弟,兄弟投奔你來了。”


    張寶權早沒了當初置身事外的樣子,一臉諂媚。


    望著風塵仆仆寒酸的張寶權,混子大哥咧咧嘴角。


    “擦,你投奔我?我他媽還沒找著飯轍呢!”


    張寶權現在哪裏管得了臉皮是什麽玩意,逃命要緊。


    “哥,大哥,我……我在你這兒待幾天。”


    他湊過去,拿把凳子就坐下了。


    望著一桌子殘羹剩菜,也顧不得講究,抓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你……”


    混子大哥眨眨眼,覺得這裏麵有事。


    跟著他一起跑出來的小弟早就發現了不對,一把拉住大哥的衣袖,使了使眼色,兩人起身往外走。


    “大哥,不對勁兒,這小子不會是被追捕呢吧?”


    “嗯?”


    大哥皺著眉頭偷偷看了眼正狼吞虎咽的張寶權。


    “不能讓這小子跟著,走!”


    大哥和同夥賬都沒結,出門就跑。


    轉眼就消失無蹤。


    張寶權還兀自不知呢。


    等他吃了一陣才發現出去的大哥一直沒迴來。


    他還跟老板要了碗餃子湯。


    喝了碗熱乎乎的餃子湯,他渾身冒汗。


    這會兒他咂咂嘴,迴想起昨天的滋味,他是又害怕又興奮。


    起身喊大哥。“大哥?大哥?!”


    喊了幾聲沒人迴應。


    他就往門外走,想著是不是在門外抽煙呢。


    小店老板一步上前,把他攔住。


    “老弟,別走啊!”


    “幹哈?”


    “幹哈?飯錢還沒給呢!”


    “啥飯錢?”


    “你剛才吃的飯錢啊!”


    張寶權看了眼一片狼藉的飯桌,脖子一梗梗。


    “這是我大哥點的,找他要錢去。”


    “誰是你大哥?”


    “就是……”


    他伸手往門外一指。


    老板嗤笑一聲,扯著他脖領子往門外一拽。


    “你他媽看看,哪有你大哥?!”


    門外熙熙攘攘,行人川流不息。


    就是沒有他大哥。


    我去……


    張寶權傻眼了。


    “大哥啊!”


    他高喊一聲,被老板一把掐住了脖子,又扯了迴來。


    “想吃白食啊!擦……”


    他這一嗓子,飯館裏間的廚師衝出了好幾個。


    “誰啊?誰啊!”


    幾個把張寶權一圍,嚇得他腿都軟了。


    “真是我大哥!”


    “找街道治保來,我還不信了。”


    “哎,哎,別啊,別……”


    張寶權一聽找治保來,自己還有好?


    連聲哀求。


    可人家哪能讓他吃白飯。


    他把自己的衣兜翻了個遍,總算是湊出了幾塊錢。


    被人家狠踹了幾腳,扔了出去。


    張寶權總算是出來了。


    他一瘸一拐的沿街走著。


    他現在是身無分文,又沒有身份證明文件,去哪兒都不可能。


    隻能靠腿了。


    這大冬天的往哪兒走?


    有心迴家,又怕李映紅告發他。


    可不迴家身上沒錢也沒有糧票,這可咋整?


    我是來投奔大哥的啊!


    咋落得這樣的田地呢?


    在大街上晃蕩了一天,眼看天就要黑了,也饑腸轆轆了,卻沒地可去。


    心生歹念,想要劫幾個人,要點錢,可看看自己的現在的身板,估計得挨揍。


    他走到一家旅社的門前,往門口一蹲,靠牆挨著。


    進出旅社的人都看他一眼,心說哪來要飯的?


    旅社前台大姐好心,見不得別人吃苦,就給派出所打了個電話,說門口有個盲流,你們是不是救濟一下啊!


    好心辦好事。


    當張寶權被凍的要迷糊的時候,兩個民警來了。


    “哎,哎,醒醒,醒醒,你是哪兒的人啊?”


    “說話?能不能說話了?”


    “怕是凍懵了,先抬進旅社暖和一下吧。”


    倆民警把張寶權扶進了旅社裏。


    旅社裏有暖氣,這股熱氣一熏,張寶權就清醒了。


    麵前倆警察在看著他,還抓著他的胳膊。


    這小子一下子就尿了。


    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大喊:“我自首,我自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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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北河農場職工醫院的病房裏,幾名辦案民警正在房間裏問詢。


    門外隻有潘春梅扶著映紅媽等著。


    兩人都紅著眼,暗自流淚。


    熊貴清已經拉著何獻超和於慧勇返迴了分場。


    不管何獻超怎麽問,熊貴清就是說沒事。


    於慧勇閉嘴不言。


    “先迴家吧,沒咱們啥事了。”


    雖然把他們打發了,可熊貴清心裏還是很沉重。


    在農場這種閉塞的地方,是藏不住事的。


    雖然潘春梅沒說發生了啥事,可熊貴清前後一聯想,也能知道個大概。


    反正他打定主意,這種事自己絕口不提。


    否則李映紅以後還咋活?


    迴家他就裝作啥都沒發生,把心思放在小豬身上。


    爸媽問他咋沒迴家,他說場部同學聚會了。


    可這種事哪裏瞞得住。


    他不說,其他人早就傳出去了。


    對於李映紅喝藥的事,被傳了各種版本。


    就在熊貴清他們迴到分場的第二天,張寶權就落網了。


    這事說起來有些戲劇性。


    他以為公安已經來找他了,嚇得自己就全說了。


    不僅說了李映紅的事,還說了偷豬的事,把混子大哥抖個底掉。


    你不仁別怪我不義!


    民警一聽,好家夥!抓了條大魚!


    趕緊跟北安農管局公安局聯係。


    他們一聽,什麽?有這事?


    趕緊給南北河農場公安分局聯係。


    分局民警已經詢問了受害人,派出一路人馬去三分場抓捕了。


    當他們接到管局的電話,雙方互通了信息,南北河公安分局民警立即坐著吉普車往北安趕。


    因為潘春梅是先報的案,因此管轄權在南北河公安分局。


    從派出所把張寶權押迴來,已經是後半夜了。


    據說在後期判的時候,張寶權說自己是自首的。


    可惜的是,潘春梅是下午報的案,而張寶權是晚上自首的,因此沒有輕判的條件。


    這件事在南北河農場產生了極大的震動。


    要知道,現在的待業青年很多。


    沒有工作,一天到晚閑逛,逗貓惹狗的到處惹事。


    尤其是以談對象談朋友為名的流氓事件層出不窮。


    張寶權這事隻是其中的典型,還有很多其他的事。


    比如跟姑娘搞對象,把持不住懷孕了,又把人家甩了。


    在這時候,隻要姑娘一告,你就是個妥妥的耍流氓。


    張寶權這事一發,農場很多青年馬上結婚了。


    原先要跟人家分手的,都老老實實的和好了。


    李映紅出院後,也沒法在農場待了。


    店也開不下去了。


    人言可畏啊!


    雖然她是受害者,可在這年頭,受害者也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以前她的服裝店生意好,男女都願意去。


    可事發後,就沒人敢光顧了。


    她關了店,迴到三分場休養了一段時間,精神狀態很不好。


    潘春梅不能看著好朋友就此消沉,就帶著她離開了農場,在紅梅服裝店裏當學徒。


    兩人對何紅梅也沒說實話,而是說李映紅也想跟著師傅學手藝。


    何紅梅對李映紅的印象不錯,是個上進的姑娘,就高興的留下了。


    黃誌祥得知李映紅來了紅梅服裝店,也很高興。


    “跟著何姐學門手藝挺好的!”


    李映紅這事到底是瞞不住的,在年底鬧的沸沸揚揚。


    何獻超終於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他心裏難受的要死。


    熊貴清對他說道:“如果你真喜歡她,她還是她。如果你過不了這個坎,就不要去打擾人家了,這樣還能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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