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刃劃過空氣,明明是塑料的,但那鋒刃卻仿佛裹挾著寒冷的風霜撲麵而來,冷不丁令人打了個寒顫。


    而毛筆的那一麵劃過空氣,如羽毛一般,輕飄飄的。


    一套招式下來卻是瀟灑利落,遊刃有餘。


    楊芸拍手稱快:“不錯不錯,你以前練過功夫嗎?”


    “我有個兄弟是少林寺出來的,跟著學過幾招。”鬱清清手指拂過劍身,淡淡的說道。


    “這樣啊,你的節目很新奇,又有創意,到時候肯定會脫穎而出。”


    隨即又皺眉:“但是難度很大,還要吊威亞,勢必增加難度,弄不好容易砸場啊,你要考慮好,現在換還來得及。”


    “不用。”鬱清清平淡的說道,目光明亮且自信。


    楊芸不再說什麽,跟這孩子相處幾日,她也看的明白,雖然年齡最小,但本事可不小。


    朱達和江菲彩排的時候,鬱清清在和威亞老師溝通,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勢必要做到盡善盡美。


    終於輪到鬱清清彩排的時候,朱達和江菲已經累到虛脫,躲在一邊休息了,根本就沒心思再看鬱清清的彩排了。


    中午吃了盒飯,最後彩排一遍,就要開始正式彩排了,三人來到正式的演播廳,就看到總導演在跟幾個人說話,總導演平時總是嚴肅的很,還鮮少看到他如此溫和謙卑的一麵。


    在他麵前的是三個男人,一位五十多歲,五官端正威嚴,上位者氣息濃厚,另一位四十來歲,身材高大清瘦,長的很是溫潤,仿佛一塊經年美玉,被時光打磨的越發通透,目光有著曆經滄桑歸於塵土的平和,他溫和的笑著,看起來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氣質。


    這兩人一人是國家書法協會副會長安國真先生,一位是著名書法家陳清先生,而另一位就是昨天才見過的孔康省。


    鬱清清聽過陳清的大名,卻是第一次見到他真人,他的容貌在大明星孔康省身邊一點也不遜色,反而多了幾分卓爾不群的成熟和獨特,演播廳被燈光照得亮如白晝,他立於燈光下,卻仿佛遊離於紅塵之外,臉上的笑容淡漠而清冷。


    總導演跟幾人打過招唿之後,請幾人在評委席上落座,還有一位評委沒有趕到,能把這些專業人士請來,張導也是廢了好一番功夫,不過這位遲到的,卻是令張導有幾分不滿。


    這位遲到的郭恆先生,在書法界籍籍無名,本來張導根本不會請他,但他不知道從哪兒拖關係硬了上了這個節目,張導無奈,導演有時候也要屈服於資本的力量。


    但這位剛開始就遲到,比大牌他比得過安國真主席嗎?比得過孔康省嗎?更別提書法大家陳清先生了。


    但是人不到齊沒辦法正式彩排,一群人就這麽等著,就在張導忍無可忍的時候,郭恆姍姍來遲。


    他仿佛沒有認識到讓這麽多人等他一個人有多麽不妥,反而笑嗬嗬的和幾人打招唿,安國真皮笑肉不笑,陳清很有修養,卻也保持疏離,孔康省本來就跟他沒交情,因此也沒說話。


    幾人落座,彩排正式開始。


    若說劇本,一開始是有的,什麽綜藝節目會沒有劇本,但後來張導考慮了一下,為了維持節目的原汁原味,他摒棄了劇本,無論節目什麽走向,宗旨就是將最真實的一麵呈現給大家。


    彩排很順利,按照既定目標完成。


    鬱清清是最後一個彩排的,她坐在後台,看起來閑適從容,朱達卻一臉焦躁的走來走去。


    “你晃得我眼都暈了。”鬱清清無奈的說道。


    “我緊張……。”他隻要一看到舞台下那麽多的人,腿肚子就忍不住打顫。


    “你就當那些人頭都是豬頭,有什麽好怕的?”


    朱達撲哧就笑了:“你罵他們是豬啊,那可是老師們。”


    鬱清清聳了聳肩:“是你自己說的。”


    不過鬱清清這樣說,倒是削減了朱達的幾分緊張,輪到朱達上場了,鬱清清朝他笑了笑:“加油。”


    朱達深吸口氣,雄赳赳氣昂昂仿佛上戰場一般走了出去。


    鬱清清垂眸,看著手裏的劍。


    這些孩子的表演拙劣的有些可笑,但勝在純真幹淨,看著看著就無趣了,郭恆撇了撇嘴,實在覺得沒意思。


    每一場表演之後每一位評委都要做出點評,陳清歡的舞蹈夾雜著書法,看起來倒是蠻新穎,小姑娘跳的也不錯,但是陳清對此評價隻有一句話:“魚與熊掌不能兼得。”完美概括了陳清歡的表演。


    陳清歡很委屈,楚楚可憐的樣子很是惹人憐愛,郭恆說道:“陳老師要求太高了,人家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小姑娘,這樣的水平已經很不錯了,我看跳的很好,字也很好。”


    陳清歡立刻感激的鞠躬。


    但是除了郭恆之外,其他三位評委對她的評價都不好,除了孔康省怕她傷心還安慰了她一番,安國真說話更是不留情麵,下了舞台陳清歡就委屈的哭了起來。


    跟她想的一點都不一樣,她以為她能驚豔眾人的,能換來評委們的一致誇讚,誰知現實如此殘酷。


    她一抬眼,就看到坐在對麵的鬱清清,她穿著白色的長衣長褲,越發顯得清瘦,也多了幾分飄逸出塵,一張小臉淡漠清冷,長出來的濃密碎發更為其平添了幾分隨性不羈,額上束著一根黑色的發帶,多了幾分冷酷而神秘的味道。


    乍一看,就是個酷帥boy。


    陳清歡看到她手裏奇怪的劍,再看他一身打扮,想到他應該是表演劍術,冷嗤道:“不自量力。”


    看他那小身板,舞的起來嗎?


    對於這種咄咄逼人蠢而不自知的人,鬱清清懶得浪費時間搭理一句,這種人,你越給她臉色就越蹬鼻子上臉,最好的辦法就是無視。


    看鬱清清還是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陳清歡肺都要氣炸了,但又無可奈何。


    朱達的表現不錯,但也就是中規中矩,周少軒的古裝扮相倒是將一個溫潤如玉的公子表現的淋漓盡致,他表演的是源於春秋時期著名的典故羊左之義,比陳清歡的花枝招展卻毫無內涵、朱達的徒有其形而無其義要顯得雅致許多,而且他本人從容不迫,書法作品也更完美,幾位評委對他評價都很高,不論從書法專業還是表演台詞上來說,都沒什麽大的毛病。


    大家以為這就是今天表現最好的一位了,陳清歡在後台看到這一幕,得意的瞟了演鬱清,仿佛被誇讚的人是她自己一般。


    “少軒哥的最好,我看你還是別上去自取其辱了。”


    鬱清清低頭摸了摸劍身,仿佛沒有聽到一般。


    這時楊芸提醒她該去做上場準備了。


    鬱清清站了起來,從容自若的走到了舞台一角,威亞老師開始給她穿上裝備。


    她是唯一要吊威壓的,陳清歡沒有見過鬱清清彩排,是以看到她還要吊威亞驚訝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她不是自討苦吃嗎?


    主持人在台上開始長篇大論的介紹,鬱清清聽到主持人渾厚中正的聲音在演播廳的每一個角落裏飄蕩。


    “我們這位選手啊,是同期參賽選手中年齡最小的一員,別看他年齡最小,但書法的功底卻讓人不可小覷,她今天帶來的這段表演,居她所說,致敬一代武俠大師金老先生,江湖夢,讓我們一起來欣賞。”


    孔康省坐直了身子,麵上來了興趣。


    陳清皺了皺眉,像是在想什麽。


    郭恆撇了撇嘴,安國真還是一臉嚴肅。


    隨著經典的配樂響起,仿佛一瞬間將人拉入了那個刀光劍影的江湖,舞台上,一道身影緩緩的從天而降,他身姿挺得筆直,一條腿曲在身後,雙手持劍背後,明明小小的身影,卻有著令人不可忽視的強大氣場。


    明明吊著威壓,但他看起來卻是那麽輕鬆,仿佛真的是身懷輕功的絕世高手,自然的從空中降落,讓人完忽視了她身後的威壓。


    就單單是一個出場,就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降到半空,威壓忽然停了,少年忽然動了,隻見他猛然出手,長劍劃破空氣挽出各種形狀的劍花,因為速度太快,仿佛殘影一般,仿佛看到半空中一朵巨大的花在盛開,總之看的人眼花繚亂卻又目瞪口呆。


    貼合上熱血的背景音樂,仿佛廝殺的江湖,血腥而殘酷,看的人熱血沸騰又心驚膽戰。


    音樂漸漸舒緩下來,少年的動作也慢了下來,仿若英雄美人,繞指柔情。


    就在這時,天上忽而落下一個由四麵白布纏繞起來的大盒子,將少年包圍在白布中間,那白布稀薄,朦朧的映出少年清瘦的剪影。


    隻見那剪影忽而動了起來,時而迅疾如風,時而陰柔纏綿,隨著剪影的舞動,那白布之上漸漸出現黑色的墨跡,黑白分明,也顯得那黑色的每一筆都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白布的世界裏自由。


    就連一開始不屑一顧的郭恆都漸漸坐直了身子,眼中滿是驚訝。


    站在舞台角落看著這一幕的陳清歡暗暗咬緊了牙齒,危機感漸升。


    這一局想要超越鬱清,不可能了,連周少軒都沒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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