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紅山很晚才迴來,一身疲憊的進了家門,羅燕體貼的迎過去,聞到他身上的酒氣,立刻柳眉倒豎:“你喝酒了?”


    鬱紅山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抬手揉了揉眉心:“清清呢?”


    “你一迴來就隻問她,感情我和兒子在你眼裏還不如一個外人。”羅燕抱怨道。


    “她不是外人,她也是我的女兒。”鬱紅山斬釘截鐵的說道。


    “你……。”羅燕本想發作,看他如此疲憊又不忍心,靠過去說道:“好好,我不跟你爭論,你明明喝不了酒還偏要逞能。”


    鬱紅山歎了口氣:“工廠是一天不如一天了,閆書記的飯局我好不容易湊上,就想著他剛上台,能被他看眼裏能多給點項目,咱日子也好過一點。”


    羅燕心疼的靠在他懷裏:“你辛苦了。”


    ——


    第二天一早,鬱紅山本來想親自送鬱清清去學校的,但臨時來電話,廠裏有急事兒,鬱紅山隻能讓羅燕送她,急匆匆走了。


    羅燕領著她直奔學校教導處,負責招生的孫主任打量了一眼鬱清清,問道:“之前在鎮上上的小學?”


    “是。玉溪鎮。”


    孫主任撇了撇嘴,“平時學習成績怎樣。”


    “還可以。”


    還可以是怎樣,孫主任心生鄙夷,但對方又是後勤的李主任介紹來的,礙於麵子也得走個過場,李主任說過,他就是牽個線,一切按學校規矩來。


    “我們學校的規矩你們也清楚,先考試,八十分為合格,低於八十分,抱歉,我們學校不能收。”


    羅燕趕忙說道:“懂得懂得,我們家孩子會努力的。”


    看出來這孫主任明顯的不屑,羅燕心裏那個氣啊,鬱清清代表的是她的臉麵,看不起鬱清清那不是看不起她嗎。


    孫主任從抽屜裏拿出一張卷子,指了指旁邊一張空桌子:“考試時間為六十分鍾,若被發現作弊永遠都別想踏進這個學校。”


    鬱清清接過卷子,“謝謝老師。”


    “你可要給我爭氣。”羅燕咬牙說道。


    鬱清清不置可否,走到桌子前坐下,開始答題。


    這是張綜合試卷,出題刁鑽,已經超出了這個年齡的平均水平,能通過這張試卷的,寥寥可數。


    鬱清清隻花了十五分鍾就做完了試卷,最後檢查了一遍,站起來交給了孫主任。


    孫主任壓根就沒對她抱有期望,這麽快就交卷也省了他時間,拿起來隨便的看了一眼。


    羅燕那是恨鐵不成鋼,她就知道這丫頭不行,真是丟人。


    鬱清清坐在一邊安靜的等著。


    孫主任拿著筆一道題一道題的改下來,一開始隨意的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直到最後變得震驚。


    在卷首打下分數,孫主任認認真真的打量了一眼那安安靜靜坐著的鬱清清。


    “這卷子真是你做的?”


    鬱清清笑道:“老師從頭至尾都看著呢,我還能作弊不成?”


    也是,孫主任可是程盯著她,根本就做不了弊。


    “聽說你入學晚,十歲了,才該上三年級?”


    “是,小時候因為點事兒耽誤了入學。”


    孫主任忽然笑了:“你通過了考試,辦了手續,明天就可以入學了。”


    鬱清清平靜的笑了,仿佛早已預料到。


    羅燕則是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麽,不可能吧……。”


    孫主任抖了抖卷子,上邊鮮紅的100分閃閃發亮:“這孩子是第一個一百分通過這張試卷的,她是個天才。”


    這張試卷不單單是一張簡單的試卷,裏邊包含了很多測驗品德情商應變邏輯之類的試題,並且要充分考慮到對方的年齡,能得八十分就算優秀了,這孩子竟然是滿分。


    這已經不單單是天才了。


    羅燕不可置信的看著鬱清清,一時心中五味雜陳,她還真小看了這丫頭。


    鬱清清笑了笑,說道:“孫主任,有五年級的試卷嗎?”


    孫主任挑了挑眉,本來覺得這孩子胃口太大,但想到這張卷子上鮮紅的100分,每道題都答的無懈可擊,心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是看走眼了。


    抽出來一張五年級的試卷遞給鬱清清,“不要讓我失望。”


    鬱清清接過試卷,走到桌子前坐下,開始答題。


    這次時間明顯久了許多,半小時後鬱清清檢查再三才交上了試卷。


    孫主任改了之後讚歎道:“95分,感情你自學過啊。”


    鬱清清笑道:“笨鳥先飛嘛,家裏窮,就隻能自己努力啊。”


    孫主任這次是真的對這孩子刮目相看了,小小年紀就有這覺悟,前途不可限量啊。


    其實鬱清清能拿到滿分,但過猶不及,這個分數剛剛好。


    “不過你這年齡……。”孫主任皺了皺眉:“我得跟校領導商量一下,你們迴去等通知吧。”


    羅燕趕忙說道:“那就麻煩孫主任了。”說著將一個紅包壓在了書下。


    孫主任趕忙將紅包還給她:“您可別害了我,趕緊收迴去吧,多給孩子買點吃的補補,瘦成這樣影響發育啊。”


    從學校出來,羅燕時不時盯著鬱清清瞧,她就不明白了,這丫頭長在山窩窩那個地方,沒有好的條件,怎麽成績還能這麽好?


    真是奇了怪了。


    “妗子,我臉上有髒東西嗎?”鬱清清明知故問。


    羅燕趕忙扭頭:“沒,沒有。”


    羅燕並沒帶鬱清清直接迴家,而是領著她去了商場,給她買了幾件好衣服,然後去文具店,給她買了書包和文具,雖然嘴上還是抱怨,但相比昨天態度簡直是天差地別。


    看吧,隻有展現出價值,別人才對對你改變態度,否則一個廢物,別人踩兩腳都來不及又怎麽可能高看一眼?


    鬱清清眼底閃過一抹嘲諷,趨利避害是人的本性。


    羅燕又拐去菜市場,買了肉和菜,提著大包小包的迴了家。


    鬱清清一進家門,鬱洛洛就迎上來,期待的問道:“考的怎麽樣?”


    鬱清清哭喪著臉,歎了口氣。


    鬱洛洛哈哈大笑起來:“我就知道,你這個鄉下來的土包子怎麽可能通過考試,給我洗一個月臭襪子吧。”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鬱清清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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