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瞬間噴濺滿臉,鬱清清站起來轉身,那匹狼趴在地上,吼間發出痛苦的低吼。


    鬱清清抹了把臉上的血,咧嘴笑道:“見識到姑奶奶的厲害了吧。”


    “嘶。”膝蓋上傳來火辣辣的刺痛,剛才跪在地上的時候膝蓋被地上的石子磨破了,走一下都牽動著疼。


    心裏更是恨上了這頭狼。


    她對自己的身體已經愛惜到了一定程度,掉根汗毛她都心疼,反正這輩子她發誓要好好珍愛自己的身體。


    狼掙紮了一下又爬了起來,眼中兇惡盡顯,獠牙盡露。


    鬱清清把匕首在身上抹了抹,呲牙:“來啊,姑奶奶怕你不成。”


    狼呲了一下牙,吼了一聲,忽然躥進灌木叢裏,一眨眼就溜了。


    鬱清清傻眼,拔腿就追上去:“你給我站住,這麽慫簡直墮你祖宗的威名。”


    而那匹狼早就沒了影子。


    鬱清清氣不打一處來:“我的皮襖……。”


    一聲悶笑忽然響起,鬱清清扭頭,便見那個討厭鬼扒開草叢走了出來。


    “你膽子是真大啊,那可是狼,真的會吃人的。”


    鬱清清撇了撇嘴,就地坐下,撩開褲子查看膝蓋上的傷口,漫不經心的說道:“所以你就眼睜睜看著?”


    “我看你挺自信,並不需要我的幫忙,我就隻好作壁上觀了。”


    “虛偽。”鬱清清嘟囔道。


    還好傷口不深,沒有傷到骨頭,鬱清清掏出早有預備的藥粉,輕輕灑在傷口上,撕下一截一副纏上。


    許暘蹲在她身邊,看她動作嫻熟的做這一切,“我很好奇,你生長在一個怎樣的環境裏。”怎樣的環境才能養出來這麽強大的人格,還挺想見見她父母的。


    鬱清清扯了扯嘴角,嘲諷道:“好奇心害死貓。”


    對這女孩噎死人不償命的說話方式早已經習以為常。


    許暘笑道:“之前我跟你說的話,考慮的怎麽樣了?”


    鬱清清瞥了他一眼,複又低下頭去,從他這個角度隻能看到女孩在月光下散發著光暈的發頂。


    “你能教我什麽?”


    許暘挑了挑眉,終於鬆口了。


    “你能學什麽,我就教你什麽。”


    鬱清清冷笑一聲,抬頭定定的看著他的眼睛,許暘是第一次在一個人的目光中敗下陣來,不可思議的是對方隻是個孩子。


    “好,我就拜你為師,你滿身本領都要交給我,不許藏私。”


    這口氣……


    “能學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鬱清清想了想說道,“既然拜師,那就鄭重點。”


    鬱清清立刻跪在地上,“我叫鬱清清,今年九歲,鬱家村人,父母雙亡,與姥姥相依為命,今日拜您為師,必定一生敬重您,也希望您能傾囊相授。”


    話落結結實實的磕了三個響頭。


    許暘垂眸,看著女孩鄭重其事的模樣,忽然有點遲疑了。


    這麽做,究竟是福還是禍?


    他看到了這個女孩身上的天賦和不同於普通人的韌勁,這是吸引他的初衷,今夜更讓他看到了這個女孩身上的狠勁兒和不要命的架勢,她年齡太小了,這是上天給予她的財富,若不加以正確的引導,在價值觀未成型之前,很容易走岔路。


    罷了罷了,讓他眼睜睜的看著好苗子溜走,他更做不到。


    未來怎樣,誰又能說得準呢。


    “師父。”女孩抬頭,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如果不是見過她之前殺狼的時候那副狠樣,還真容易被她蒙騙過去了。


    她越笑的甜美,他越覺得瘮人。


    “我現在已經拜您為師了,您作為師父,是不是要送我個見麵禮啊?”


    原來這才是她的目的,他就說嘛,這小丫頭精著呢。


    許暘從兜裏摸出一把瑞士軍刀:“本來準備了這個給你,但你那把匕首削鐵如泥,這軍刀就不夠看了,除此之外我也沒什麽好東西送你。”


    鬱清清笑眯眯的接過來,“我喜歡。”


    這把軍刀有些舊了,一看就跟了他很長時間,鬱清清摸著刀身,仿佛能感覺到這把軍刀曾走過的腥風血雨。


    “相比削鐵如泥的匕首,我更喜歡軍刀的嚴謹和克製。”


    許暘看她愛不釋手的樣子,再次對她刮目相看,如此看來,她倒是真的很適合去參軍。


    “你想當兵嗎?能拿槍,能學到很多東西,很酷的。”


    鬱清清毫不猶豫的搖頭:“當兵太無聊了,又苦又累規矩又多,不要,不過我喜歡當兵的男人。”


    許暘咳嗽了一聲,他懷疑這丫頭真的隻有九歲嗎?連男人都想到了,真的太早熟了。


    “不過您不覺得叫師父把您叫老了嗎?您明明這麽年輕。”


    許暘揚了揚眉:“那你要叫什麽?”


    鬱清清眼珠子轉了轉,顯得頗為靈動:“您叫什麽名字我還不知道呢。”


    “許暘,言午許,日出暘。”


    “那我叫您許哥得了,又親切又顯得您年輕。”


    許暘冷笑了一聲:“沒大沒小的。”


    “隻是一個稱唿而已,我對您的尊敬那是藏在心裏的。”


    “油嘴滑舌。”許暘笑道,很久沒這麽開懷大笑過了,挺難得的,看著鬱清清的眼神越發慈愛了。


    “我這幾天有事,恐怕沒辦法進山了,三天後,早上五點,我在這兒等您。”


    許暘點頭:“別遲到。”


    鬱清清朝他擺了擺手:“很晚了,我該迴去了。”


    許暘走過去將她背在背上,“我送你下山。”


    鬱清清趴在許暘的背上,盯著男人堅毅俊美的側臉,低聲道:“第一次有男人背我。”


    前世今生第一次趴在一個男人的背上,原來這麽溫暖,這麽寬厚。


    許暘想到這丫頭說的父母雙亡,心中不免升起幾分憐惜。


    一路無話,鬱清清趴在他背上快睡著了,迷迷糊糊間聽到許暘低沉的聲音:“到了。”


    鬱家村就在腳下,於黑夜之中沉睡。


    鬱清清從他背上滑下來,頭也不迴的下了山:“三天後見。”


    擺動的手頗有幾分灑脫意味。


    許暘搖頭失笑,小小年紀,範兒還挺足。


    別說,他還挺期待這丫頭能給他帶來什麽樣的驚喜,最起碼,以後日子肯定不會無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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