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殺了他!”三皇子頂著個鹵蛋似的腦袋,在一邊煽風點火,“王爺,這人是謝慕白的心腹,絕對不能留!”


    既然殺不了謝慕白,如果能殺個先鋒壓壓驚也是很不錯的。


    一聽這話,胡大海不禁破口大罵:“你這個通敵賣國的禽獸,也不怕遭到報應!”


    報應是什麽?


    三皇子從來沒想過。


    他隻不過是個穿越者,在他眼裏,眼前這些人壓根就算不上是人,都隻不過是自己登上皇位的墊腳石罷了。


    拓跋煜卻沒有說話。


    他隻是緩緩拿起一把弓弩,將利箭瞄準了胡大海的胸口。


    在番邦,拓跋煜的箭術極負盛名。


    隻要他拿起弓箭,對方就必死無疑,這一點官差出身的胡大海自然知曉。


    就在這一刹那,空間裏的謝慕白立刻扣動了扳機。


    突然,拓跋煜仿佛感受到什麽似的。


    他猛一低頭。


    躲在身後的三皇子沒有防備,冰冷的子彈直接貫穿了他那並不寬闊的胸膛。


    這……就結束了?


    三皇子有些不敢相信。


    他緩緩低下頭,在看到胸口那處觸目驚心的血窟窿時,頎長的身體一歪,直接墜落馬下。


    書中的大男主,就這樣悄無聲息地下線了。


    結局,從此徹底改寫。


    “謝慕白,出來吧!”拓跋煜陰沉著臉,目光淩厲的可怕,“我知道你在這兒。”


    聽了這話,謝慕白和沈婉也不打算躲了。


    兩人身形微微一隱,便從一處大石頭後走了出來。


    一看到沈婉,拓跋煜眼底掠過一抹詫異的神色:“你怎麽在這兒?”


    雖然隻有一麵之緣,但他卻對這個女孩印象極深。


    隻是一眼,他就喜歡上了這個有著陽光般燦爛笑容的女孩。


    “我是謝慕白的未婚妻,自然會在這兒了。”沈婉抬眼向他看去,冷冷地說。


    聽了這話,拓跋煜劍眉一皺。


    “謝慕白,如果還是個男人的話,你就讓她離開。”他陰沉著臉,聲音冷的沒有一絲絲溫度,“男人之間的事自然由男人來解決,沒必要牽連上女人。”


    “看在你剛才手下留情的份上,本王可以放她離開。”


    他清楚地知道,剛才那一槍是謝慕白手下留情。


    拓跋煜比三皇子身形略高一些,如果剛才他不躲,那一槍也隻能擊中自己的肩膀。


    謝慕白絕對比任何人都不想讓沈婉牽連其中的。


    說他自私也好,懦弱也罷,總之他不想讓他們父女相見,更不想讓他們相認。


    隻不過剛才沈婉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她就已經把他拽到了空間。


    謝慕白沉吟了一會兒,這才說:“既然如此,那這事幹脆就由我們兩個人解決好了。”


    “不僅僅是婉兒,其他人都不必牽連其中。”


    “說白了,其實這就是我們兩家人的恩怨。”


    三皇子和襄陽侯急著除掉鎮國公府是真,但最著急的人並不是他們,也不是狗皇帝,而是遠在千裏之外的拓跋煜。


    隻要將謝家連根鏟除,那大魏不過就是一盤散沙,隨時都會成為他的囊中之物。


    於是在他的暗中慫恿下,三皇子和襄陽侯才會起了異心,才會有了玉門關那一役。


    “也好。”拓跋煜微微一笑,“不如今天我們就一戰定勝負。如果本王輸了,在本王當政時期,番邦大軍將不會再踏進大魏半步。”


    “如果你輸了,你謝慕白下半輩子就得做本王的馬前卒。”


    對於這個要求,謝慕白自然不會拒絕,微笑著點了點頭。


    一聽這話,沈婉不禁急了。


    雖說她相信大反派,可拓跋煜的實力實在是太駭人了。


    萬一有個什麽差池,這讓她如何是好?


    “別怕,我不會有事的。”看著她那焦急的模樣,謝慕白握住了她那柔軟的小手,“我還沒娶你呢,哪裏就會這麽輕易輸了呢。”


    “等我!”


    “我一定會給你世上最隆重的婚禮,讓你做最幸福的新娘!”


    沈婉對婚禮是否隆重壓根不感興趣,她隻擔心他的安危。


    如今一切都偏離了故事主線,她真的不知道謝慕白和拓跋煜一戰結果如何。


    雖然心亂如麻,可沈婉卻清楚地知道,兩人之間的決鬥卻比兩軍對壘要好許多,至少不會把那麽多無辜之人卷進這場戰爭去。


    “好,那我等你娶我!”沈婉紅著眼眶,勉強擠出一抹笑容。


    謝慕白當然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他並沒有說話,隻是吻了吻她那光潔的額頭,這才決然鬆手。


    寒風蕭蕭,飛雪飄零。


    京城的冬天,很少會下如此大的雪。


    謝慕白長身玉立,傲然站在山頂一塊凸起的岩石上,任瑟瑟北風吹亂了他那如墨般的長發。


    拓跋煜則站在對麵。


    他陰沉著臉,渾濁的眼底閃爍著如尖刀般犀利的寒光。


    兩人都沒有動,隻是這樣靜靜地站著。


    目光交匯處,仿佛閃爍著銀色的焊花。


    山下,所有人的心髒都懸到了嗓子眼兒。


    突然,狂風大作,卷起了漫天的雪花。


    唿嘯的寒風中,隱約夾雜著刀劍相撞的聲音。


    沈婉心急如焚。


    她緊張地瞪大眼睛,可風雪實在是太大了,根本看不清山上的情形。


    “妹子,不會有事的。”胡大海啞著嗓子,安慰道。


    此時,他恨透了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的莽撞,謝慕白根本不必以身犯險。


    話雖如此,可沈婉那顆不安的心始終無法放下。


    她一咬牙,整個人便進了空間。


    沒錯,她要上山看看。


    可他們在哪兒呢?


    順著那淩亂的腳印,沈婉一路尋到了山頂。


    終於,她在懸崖峭壁處看到了正糾纏在一起的兩人。


    他們出劍速度太快,沈婉根本看不清楚他們的招術,唯看到兩人身上的點點血漬。


    突然,隻見謝慕白放慢了速度。


    而拓跋煜卻趁勢遞出一劍,直刺他的咽喉。


    “不要!”沈婉一驚。


    剛衝上前,卻見拓跋煜的長劍已經抵在了謝慕白的咽喉處,而謝慕白的長劍也刺破了拓跋煜身上的衣裳,潔白的棉絮在北風中微微顫抖著。


    “你怎麽來了?”一看到沈婉,謝慕白心髒立刻懸到了嗓子眼兒,“我沒事的,你快走!”


    這還叫沒事?


    隻要稍微一用力,兩人至少會有一個氣絕身亡。


    雖然那個人未必是謝慕白,但沈婉卻無論如何不忍心讓他去賭。


    沒錯,她輸不起。


    “你們已經打成了平手,實在沒必要再打了。”沈婉並沒有理他,隻是抬眼向拓跋煜看去。


    “不行!”拓跋煜陰沉著臉,極為固執地說,“今天必須有個了斷。”


    “隻要我和他死一個,這事就結束了。”


    謝慕白聽了,也勸道:“婉兒,你快走,你在這兒會讓我分心的。”


    對於這次決鬥,他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他知道拓跋煜是沈婉的生父,下手時總是收著幾分力道。


    因為在山下放過拓跋煜一馬,拓跋煜在讓了他幾招之後,便開始刀刀見肉,殺意畢現。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想讓沈婉幫忙。


    如果她真殺了自己的生父,她一定會追悔莫及的!


    突然,狂風席卷著漫天的雪飛瘋狂地襲來,模糊了所有人的視線。


    謝慕白一把拉住沈婉的手,趁機向後退去。


    雖然什麽看不清楚,可拓跋煜還是順著聲音方向劈出一劍。


    沈婉一驚,立刻擋在謝慕白身前。


    她隻覺得胸前一痛,頸上的玉佩似乎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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