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順風順水的,三皇子一定覺得自己氣運又迴來了。”謝慕白冷冷一笑,絲毫沒有掩飾眼底的嘲諷。


    最初聽到三皇子製造出槍支的時候,他的心是亂的。


    可冷靜下來之後,大反派又恢複了昔日的冷靜睿智。


    或許,他應該讓三皇子繼續贏下去。


    人,也唯有讓其爬的越高,才會摔的更慘。


    在謝慕白的刻意縱容下,三皇子在戰場上所向披靡,一時間風頭無兩。


    果然,幾場戰爭的勝利不僅讓太子如坐針氈,更是讓三皇子徹底飄了起來。


    他甚至認定了,自己此次穿越拿的就是虐文劇本。


    在飽受摧殘之後,定會達到人生巔峰。


    所以在看到那結著厚厚冰層的大河時,三皇子連想都沒有想,便下令過河。


    當然他才不會傻到自己先過呢,在幾百人陸陸續續出發後,他便堅信這冰河是安全的。


    可做夢都沒有想到,此時的沈婉已經在空間急的摩拳擦掌了。


    馬車剛到河中央,她便揮起膀子,一拳踩碎了冰麵。


    伴隨著一陣刺耳的聲音,三皇子連人帶馬車全都落進了陰冷刺骨的河水中。


    “果然還是你聰明!”沈婉偎依在謝慕白身邊,頗有興致地看著三皇子在水中拚命地撲騰著。


    不得不說,三皇子實屬太慘。


    馬車剛落水,眾將士們便想去救他。


    可厚厚的冰層卻龜裂出無數細小的紋路,他們隨時都有可能落水。


    大魏軍隊不習水性,一看冰要碎,本就看三皇子極不順眼的監軍便立刻下令撤退。


    可即便如此,還是有不少人馬落進水裏。


    一時間現場亂成一團,淒厲的唿救聲不絕於耳。


    三皇子拚命地揮舞著雙手,好不容易才抓住一條馬腿。


    一看這混蛋要爬上來了,監軍立刻急了。


    他取出弓箭,一箭射在了馬屁股上。


    那烈馬本就受了驚嚇,如今又中了箭,便徹底發了瘋。


    它伸長脖子,發出一陣淒厲的嘶鳴聲。


    緊接著便抬起後腿,拚命一踹。


    這一蹄子,直接踹在了三皇子的胸口。


    沈婉一看,差點沒笑破了肚子。


    “哎喲,不行了,我肚子疼!”她伏在謝慕白肩膀上,嬌小的身體隨著笑聲微微顫抖著,“不過這老太監還蠻厲害的,射箭竟然還不錯。”


    謝慕白伸出大手輕輕替她揉著小腹,淡淡地說:“狗皇帝既然敢派他出來當監軍,自然有著他的本領。”


    “不過可惜啊,他在三皇子手裏的日子並不好過。”


    他沒說錯。


    自從三皇子以生病為由拒絕出兵後,這位監軍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怕他給狗皇帝通風報信,三皇子直接把他軟禁並下了盅。


    如今見三皇子落水,這老監軍不借機報複才怪呢。


    反正現場人多眼雜,那混蛋哪裏知道那一箭是誰射的。


    就算知道又如何?


    自己可是皇上派來的監軍,他不信那小子有膽子敢殺,除非他想造反!


    雖說老監軍執意見死不救,可先前那個問話的老兵還是從馬匹上解下了韁繩,並迅速係了一個套。


    他用力一甩,那繩套便直接套在了三皇子的頸部。


    這個姿勢,讓這位高高在上的氣運之子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恥辱。


    不管在毒瘴森林被沈婉戲弄,還是在苗疆淪落成乞丐,哪一次都沒現在讓他丟人。


    被手下將士們看到他們的主帥是如此的不堪,這讓自己以後威信何在?


    殺人滅口?


    殺花姨和淩筱筱師叔倒也容易,可他總不能連這十萬將士全殺了吧!


    百萬糾結中,三皇子還是極沒出息的拽住了那根繩子。


    於是,他就像一條死魚般,被那老兵一點點拖上了冰層。


    根本沒人留意到,就在大家亂作一團時,潔白的冰麵上赫然多了一塊令牌。


    “你扔的?”沈婉眼尖,一眼便看到了那塊令牌。


    謝慕白沒有否認,微微點頭。


    “王爺,你沒事吧?”老兵扶著三皇子,緊張地問。


    這話說的,還能沒事嗎?


    大冬天的,任憑誰在刺骨的河水裏泡上一會兒也受不了的。


    三皇子沒有說話。


    他凍的臉色鐵青,牙齒拚命地打著顫。


    洶湧的河水把他頭上的假發套給衝走了,圓圓的腦袋上零星有幾根泛黃的頭發。


    更可悲的是,他的假耳朵也掉了。


    乍看上去,活脫脫一隻新出鍋的鹵蛋!


    一看主帥現在這副辣眼睛的奇葩造型,眾將士們驚的半晌都沒迴過神來。


    怪不得皇上突然偏愛太子了呢,原來竟是這個緣故!


    還別說,這造型去馬戲團倒不錯。


    至於當皇帝,那還是算了吧,傳出去還不夠給他們大魏丟人的!


    見眾將士們都驚訝地打量著自己,三皇子徹底瘋了。


    “不許看,都不許看!”他紅著眼睛,歇斯底裏地怒吼著,“再看的話,本王把你們的眼睛都給剜出來!”


    見他動怒,老監軍哏哏地笑了起來。


    “王爺的脾氣見長啊!”他用絲帕捂著嘴,笑的花枝亂顫,“恕老奴直言。王爺有時間在這兒衝將士們逞威風,倒不如清點一下人數,看看有多少損失。”


    這河極深,水流湍急。


    如果不是三皇子命硬,估計他早就被河水給衝走了。


    一聽那膩膩的聲音,三皇子眼底赫然射出兩道陰毒的寒光。


    這死太監欺負他眼神不好?


    即便當時亂成一團,可他還是清楚地知道,那支箭是這老太監射的。


    可眾將士都在這兒呢,他也不好發作。


    三皇子咬咬牙,還是下令清點人數。


    雖然撤退及時,可還是有一百多士兵被河水卷走了。


    可三皇子不想發作,不代表老監軍會放過他。


    “王爺,還繼續過河嗎?”老監軍斜著眼睛,似笑非笑的向他看去。


    還過個毛線啊!


    再過的話,三皇子不直接淹死才怪呢。


    無奈之下,他隻能下令原路撤迴。


    三皇子實在是沒力氣,那個老兵便彎腰把他背了起來。


    “奇怪,好端端的,這冰麵怎麽會突然碎呢。”老兵一邊走著,一邊自言自語,“還有那冰窟窿,好像是有人故意用鐵錘砸的一般。


    聽了這話,三皇子心微微一動。


    沒錯,的確像有人故意砸的!


    剛才在車裏,他分明清楚地聽到了用力砸冰的聲音。


    可到底是誰砸的呢?


    胡思亂想中,冰麵上一塊鋥亮的鐵牌赫然映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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