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侍衛一聽,立刻用敬佩的目光向那小侍衛看去:“侯爺到底想說什麽?”


    看著眾人那敬佩的目光,小侍衛覺得自己身材立刻高大了許多。


    他清了清嗓子,極為鄭重地說:“侯爺的意思肯定是讓我們帶他去州府!”


    一聽這話,眾人立刻翻了個白眼。


    切,就知道這家夥不靠譜!


    去什麽州府啊!


    從蘭陽城到州府路途遙遠,估計還沒到呢,戎馬半生的襄陽侯恐怕就要交代在半路了。


    畢竟襄陽侯這病可是一天比一天重,就他這副身子骨兒壓根就承受不了舟車勞頓。


    見眾人不信,小侍衛急了:“這怎麽不可能?”


    “蘭陽城沒有好的郎中,可州府有啊!”


    他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麽就不肯信他的呢。


    不去州府怎麽辦,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襄陽侯死在這裏?


    看著他那極為篤定的神情,襄陽侯氣的一口老血湧到了嗓子眼兒,直接吐了一地。


    可惡!


    此時他有一百個理由確定,眼前這小侍衛就是謝慕白安插在襄陽侯府的奸細。


    如果不是奸細,那他為什麽如此熱烈地盼望自己出事呢?


    去個毛線州府啊!


    他要去的明明是郡主府好不好!


    現在大魏人人皆知,沈婉可是藥王穀新任穀主,她的醫術恐怕連阿若都望塵莫及。


    有她在,自己這怪病還怕好不了?


    可即便他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那群侍衛們還是沒看懂他的意思。


    見襄陽侯吐血了,小侍衛氣白了臉:“看看你們把侯爺給氣的都吐血了呢!”


    “行,不去就不去!”


    “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侯爺真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們幾個也甭想活了。”


    怎麽辦?


    他們哪裏知道怎麽辦?


    留在蘭陽城無計可施,要不就冒險去州府看看?


    反正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倒不如試試。


    於是,大家又屁巔屁顛的把襄陽侯抬到車上。


    不得不說,沈婉簡直太壞了。


    她躲在門後,不著痕跡的從空間裏取出了一根銀針。


    頓時,細細的銀針便如一道銀色的閃電般沒入那匹黑馬腹部。


    黑馬吃了一痛。


    它高高地揚起前蹄,發出一陣淒厲的嘶鳴聲。


    車廂更是搖晃的厲害。


    襄陽侯不能動彈,額頭更是直接撞到了堅硬的木板上,頓時血流如注。


    他有心喝斥。


    可一張嘴,卻發出一陣“哇啦哇啦”的怪聲。


    此時,他恨的連殺人的心都有。


    千萬別讓他抓到那個給自己下盅的丫頭,否則他定會將其碎屍萬段,誅其九族!


    見馬突然發瘋,幾個侍衛連忙上前去拽。


    可那馬受了驚嚇,力氣大的驚人,又豈是區區幾個侍衛能夠製止得了的?


    “你可真是調皮。”看著那群手忙腳亂的侍衛,謝慕白微笑著走到沈婉身邊,“也不怕這馬衝到街上傷到別人。”


    沈婉隨手將一顆剝好的瓜子扔進嘴裏,笑道:“放心吧,我不是在這兒盯著嗎?”


    她隻是想給襄陽侯點苦頭吃,又不會連累其他人。


    區區一匹烈馬而已,在她麵前還真算不上什麽。


    謝慕白也隻是站在一邊看熱鬧,嘴裏卻說著另外一件事:“婉兒,剛才謝家莊那邊來信,槍支已經開始大批量生產了。”


    沈婉一聽,猛的轉身向他看去。


    她的動作實在是太大,光潔的額頭竟直接撞到了他那堅硬的下巴。


    “好痛!”她眼圈一紅,委屈地捂住了額頭。


    這大反派到底是用什麽材料製成的啊。


    明明看起來弱不禁風,一副病嬌美男的模樣,可骨頭卻這麽硬。


    看著小女人那委屈巴巴的模樣,謝慕白不由的心中一疼。


    他連忙伸出素白的大手,輕輕地替她揉著額頭:“是我不好,我沒看到。”


    明明是沈婉不小心撞到的,可大反派還是習慣性的將錯攬在自己身上。


    隻要是小女人受傷,那必定是他的錯。


    他是她的男人,沒能保護她,不是他的錯還會是誰的錯?


    看著某人這副毫無節操的模樣,沈婉不禁有些想笑。


    還記得剛來這世界的時候,她還以為和這種腹黑大反派相處會很累。


    做夢都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竟會被他寵上天。


    不過不得不承認,這大反派真是聰明絕頂。


    僅僅過看了幾本書,再加上一個樣本,他竟然就能成功了!


    “不好了!”


    胡思亂想中,門外卻傳來一陣驚恐的尖叫聲。


    抬眼看去,隻見那匹馬拖著幾個侍衛,發瘋似的向路口衝去。


    如今是夏天,城外山上的水果豐收了,路邊還是有不少百姓們在那兒售賣。


    沈婉一驚。


    她剛想衝上前,卻見謝慕白已經到了馬車旁。


    他迅速從腰間取出一柄鋒利的尖刀,惡狠狠的向烈馬頸部刺去。


    鮮血,頓時如噴泉般汩汩湧出。


    那烈馬甚至都沒掙紮一下,便轟然倒地。


    謝慕白並沒有動,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


    他的手,衣袖,都被鮮血染紅。


    “多謝世子爺!”一看到他,幾個侍衛連忙跪地謝恩。


    在沈婉替嫁時,這幾個侍衛在送嫁隊伍之列。


    就在那天,他們第一次看到了這個傳說中的病嬌世子。


    他們想,大概天上的神仙也就長這樣吧。


    謝慕白並沒有說話,隻是冷冷地盯著那架側翻在地的馬車。


    如果按照他以前的性子,哪怕這馬車出去撞死再多人也和自己沒關係。


    可現在卻不一樣了。


    這裏是小女人的封邑,他不想她的子民有事。


    “把人抬出來吧。”良久,謝慕白才突然開口。


    聽了這話,幾個嚇傻了的侍衛這才想起還在車廂裏的襄陽侯。


    對啊,他們怎麽把他給忘了呢。


    看來世子爺也不是那麽薄情,關鍵時刻還惦記著自己的老丈人。


    於是,他們七手八腳的把襄陽侯從車廂裏給搬了出來。


    此時的襄陽侯早已是滿臉鮮血,狼狽不堪,何曾還有昔日的半點威風啊!


    “世子爺,求您救救侯爺吧!”一侍衛仿佛看到了一點希望,連忙哀求道,“不管怎麽說,他都是二小姐的爹啊!”


    “侯爺現在病重的厲害,長途跋涉怕有危險的。”


    “世子爺您對這兒熟悉,不知道能不能給侯爺找個郎中呢?”


    對於沈婉的身世,他們也略有耳聞。


    可養父怎麽了。


    養父不也是爹嗎?


    況且老丈人都這麽慘了,這個做女婿的好意思袖手旁觀?


    再說了他們要求也不高,又沒讓這病嬌世子端屎端尿的。


    隻是找個郎中而已,也花費不了他太多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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