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你給我出來!”


    樓下,傳來一個又尖又利的女聲。


    沈婉目光一緊。


    沒錯,這是赫連璧君的聲音。


    大冷天的,這女人為什麽不在客站守著鎮國公,跑到這裏來做什麽?


    本就一肚子火,如今有人主動送上門來,她又怎麽可以放過這個機會。


    想到這兒,沈婉立刻拉著謝慕白出了空間,直接下樓。


    剛下樓,便看到威風凜凜的赫連璧君帶著一大群家仆堵在門口。


    蘭陽城極為蕭條,除了紅白喜事,城裏幾乎沒任何熱鬧可看。


    再加上冬天也沒什麽活,見一大群人氣勢洶洶的上門找茬,百姓們都紛紛過來看圍觀,就連陳九和褚衛都混在其中。


    怕赫連璧君生事,胡大海和黑鷹等便都站在了門口,攔住了她的去路。


    “這位大娘,我認識你嗎?”沈婉微微皺眉,不懷好意地問。


    一聽這死丫頭竟然喊自己“大娘”,赫連璧君差點沒氣炸了肺。


    雖說自己年紀大了點,但由於保養得當,她的外貌看起來和那些三十多歲的少婦根本沒多少區別。


    “你叫誰大娘?”她白著臉,咬牙切齒地質問道。


    沈婉挑了挑眉,一臉詫異的向她看去:“天啊,看你長的還蠻年輕的,怎麽腦子都不好使了呢。”


    “我這是和大娘你說話呢,沒和別人說!”


    見這小女人如此調皮,王七等終於鬆了口氣。


    還好,她還有精神和別人鬥嘴。


    看來還是二寶聰明,隻要謝慕白主動低頭,任何問題都不是問題。


    本就一肚子火,一聽這話,赫連璧君更是氣的渾身發抖。


    她白著臉,沒好氣地說:“死丫頭,少在這兒和我耍嘴皮子,快把我男人還給我!”


    一聽這話,現場如一滴冷水落入油鍋一般,立刻炸了起來。


    不會吧?


    這蘭陽郡主年輕貌美,沒理由去和一大娘搶男人啊。


    雖然這大娘很美,但再美也是個大娘啊!


    “大娘,我看你是病的不輕啊。”沈婉勾了勾唇,絲毫沒有掩飾眼底的不屑,“我連你男人是誰都不知道,我怎麽去搶?”


    “再說了,你看看你都一把年紀了,你男人肯定也是黃土埋了半截了吧。”


    “我才十六歲,還不想那麽早守寡呢!”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哄堂大笑。


    胡大海也差點沒笑噴了。


    他拉著謝慕白走上前,冷笑著向赫連璧君看去:“看到沒有,這是我妹子的男人。”


    “敢問一句,你家那位老大爺有我妹夫好看嗎?”


    謝慕白這人雖不夠隨和,永遠都是一張萬年寒冰臉,但誰也不能否認他的顏值。


    他完美繼承了鎮國公夫婦所有優點,還多了一份他們沒有的清冷孤傲。


    就連赫連璧君都不得不承認,他比他爹長的還要好看。


    “你們少在這兒東拉西扯的。”她沉著臉,不耐煩地說,“聽家仆說,我男人打聽過沈婉的情況。”


    “可打聽完後,他就莫名其妙地失蹤了,到現在還沒有迴來。”


    “如果說他不是來見沈婉,估計連鬼都不會信吧。”


    鎮國公失蹤了?


    沈婉聞言,下意識的和謝慕白對視一眼。


    難道因為自己說的話太過難聽,他想不開就離開了?


    不,不可能的!


    他說過,他還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的。


    不過他能有什麽事?


    難道他要去刺殺三皇子,替玉門關慘死的十萬將士複仇?


    想到這兒,沈婉突然有些後悔了。


    不管鎮國公私生活如何,但麵對國家大義時,他氣節不虧,她不能因為一點品德上的瑕疵就否認了他的一切。


    “你男人打聽少夫人情況做什麽?”王七陰著臉,皮笑肉不笑地說,“我是不是有理由懷疑,你男人對少夫人居心不良呢?”


    “其實這事我也能理解,我也是男人。”


    “天天瞅著一張兇巴巴的老臉,他不厭煩了才怪呢。”


    “聽我一句話,快給你男人納房小妾吧,否則他能天天不迴家的。”


    論惡毒,沒人能比得上王七。


    明明一個髒字沒有,卻足以把人給氣個半死。


    “你……你……”赫連璧君指著王七,半晌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王七邪惡一笑:“不用謝,我就是這麽喜歡樂於助人。”


    赫連璧君氣白了臉。


    她一把奪過家仆手中的長刀,惡狠狠的向王七身上砍去。


    既然說不過,那她就打!


    看著那鋒利的長刀,王七卻沒有動。


    自己身邊高手如雲,他還會怕這麽一個老太婆不成。


    果然,胡大海伸出粗糙的大手。


    不過三下五除二,便迅速繳了赫連璧手中的長刀。


    那氣運之子看中的虎將,身手自然也差不到哪裏去。


    “褚大人,你還準備繼續看熱鬧嗎?”謝慕白瞟了眼地上的長刀,冷冷地說,“如果郡主有什麽三長兩短,你這個一縣之主也難逃其咎。”


    褚衛臉一白。


    本來隻想看熱鬧,沒想到這皮球竟然又踢到自己這裏。


    可若讓他出手幫助那死丫頭,他心中的這口惡氣又如何能咽得下。


    情急之下,他便向陳九看去。


    陳九會意,笑道:“世子爺,話不能這麽說。”


    “實不相瞞,我親眼看到那位番邦商販去了驛站。”


    “不管他是不是去見郡主,隻要進去了,這事你們就逃脫不了幹係。”


    他並不認識赫連璧君。


    但他一眼就能看出這老女人身份非凡,絕對不是普通人。


    如果能借她的手除掉沈婉,日後蘭陽城還是自己的天下。


    到那時,煤炭的價格豈不是自己一句話的事?


    見陳九又要生事,王七惱了。


    “你說那老男人來驛站就是來了?”他立刻反駁道,“我還說你是番邦派來的細作呢,否則你為什麽拚命地維護他們?”


    “胡說!”一聽這話,陳九氣的臉都黑了。


    自從玉門關一役後,狗皇帝便下令各地官員清查可疑人等,免得有細作混進來。


    不管是不是,隻要稍有嫌疑就會被關進大牢。


    偏偏王七在大魏名聲太盛,他這話若傳出去,那自己是細作一事怕是要板上釘釘了。


    “為什麽我是胡說,你就不是呢?”王七冷笑道,“這驛站可是郡主的下榻之處,又豈是外人可以隨便進來的?”


    “你說那個老男人來過,為什麽驛站所有人都沒看到,偏偏就你看到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算盤,不就是郡主給大家捎了點煤炭,斷了你斂財的路子嗎?”


    一聽到煤炭,百姓們不由地想起了沈婉的好。


    如果不是她,這個冬天他們還不知道怎麽過呢。


    於是,百姓們便紛紛替沈婉說話。


    “我不管!”聽著眾人的言論聲,赫連璧君厲聲喝道,“今天你們若交不出人來,誰也甭想活著離開這裏!”


    話音未落,眾家仆立刻抽出明晃晃的長刀。


    這些家個都是赫連家的家兵,個個身手不凡。


    隻要長刀出鞘,不沾鮮血絕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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