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用力搖搖頭,清澈的眼底閃爍著崇拜的光芒:“我才不怕呢,我覺得你好帥啊!”


    她可是戰地軍醫,曾在死人堆裏將受傷的戰友背出來,又怎麽可能被這些給嚇著?


    更何況這些人可是要殺他們的,如果他們不死,那死的定是自己了。


    聽了這話,謝慕白唇畔泛起一抹極淡的笑意。


    原本擔心這小女人被自己最真實的一麵給嚇著,沒想到她的膽子竟如此大。


    他看中的女人,果然不一般。


    “其實……我不是什麽好人。”大反派想了想,老老實實地說。


    沈婉點點頭:“巧了,我也是,我犯的事都夠砍好幾次頭了。”


    見她如此,謝慕白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經過一番長途跋涉,一行人終於在晚上趕到了驛站。


    黑鷹將馬鞭還給謝慕白,自己則消失在無盡的黑暗中。


    此時胡大海和幾個官差正坐在院裏,眉頭皺的幾乎都能夾死蒼蠅。


    “老大,怎麽辦?”一官差愁眉苦臉地說,“少夫人給的藥已經吃完了,她若再不迴來,真的會出人命的!”


    “尤其馮大的女人,她懷孕了也不敢多給藥,現在和瘋狗似的,見人就咬。”


    聽了這話,胡大海眉頭皺的更緊了。


    早知這次流放會很困難,卻萬萬沒想到會困難到這個地步。


    照這速度下去,這支隊伍早晚得全軍覆沒。


    “我這不是迴來了嗎?”沈婉笑盈盈地進了門。


    聽到聲音,胡大海眼睛騰的一下子亮了起來。


    “妹子,你終於迴來了!”他連忙衝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衣袖,“再不迴來,大哥我可就真的沒轍了。”


    謝慕白臉一陰,故意咳嗽了幾聲。


    一看到那醋壇子,胡大海嚇的連忙縮迴雙手。


    不過這病嬌美男是準備和三皇子正式開戰了嗎,竟連拐杖也不拄了。


    一聽沈婉迴來了,那些沒中毒的流犯們也紛紛從屋裏衝了出來。


    在看到長身玉立的謝慕白後,眾人差點沒驚掉了下巴。


    難怪當初沈婉豁出臉也要嫁,原來這男人竟這麽好看。


    他五官俊美,身材頎長。


    乍看上去,宛若天山之巔那清冷聖潔的雪蓮花。


    一想到雪蓮花,王七不禁脫口而出:“你們尋到藥了嗎?”


    大妞娘的情況也不好,時而清醒時而癲狂。


    如果不是王七沒日沒夜地守著,估計她早就自殘而亡了。


    沈婉點點頭:“我這就熬藥,一會兒就分給大家。”


    她一邊說著,一邊向廚房走去。


    王七一看,連忙抱柴生火。


    沈婉取出雪蓮,和其他草藥一起放進鍋裏,然後加水蓋上鍋蓋。


    如今中毒人數太多,她也沒時間用小砂鍋慢慢熬。


    很快,小小的廚房內便彌漫著一股藥香味。


    熬好後,沈婉讓胡大海把中毒的流犯都聚集在院子裏。


    她挨個給流犯檢查了後,這才根據中毒程度發藥。


    服了半碗藥後,馮大娘子情緒漸漸穩定了下來。


    “少夫人,能再給我點嗎?”看著那一大鍋藥,她眼底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那極品雪蓮對女人特別滋補,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吃的起的。


    “不能。”沈婉並不看她一眼,冷冷地說,“是藥三分毒,吃多了對胎兒不好。”


    是藥三分毒?


    馮大娘子不信。


    以前未出閣時,家裏那些姨娘有喜了,哪個不是大碗的湯藥補著,也沒見哪個孩子有問題。


    那麽一大鍋藥都不舍得再給自己一碗,這女人可真小氣的很。


    沈婉也給大妞娘檢查完後,讓王七給盛了滿滿一碗藥。


    馮大娘子看了,氣的差點沒吐血。


    那大妞娘中毒明明比自己要輕,憑什麽她就能喝一大碗?


    不用說就知道,一定是因為她們關係好的緣故!


    很快,一大鍋藥便見了底,患者們的病情也漸漸穩定了下來。


    “大家都迴去休息吧。”沈婉扶著腰,疲憊地說,“病人家屬多注意點,如果有什麽情況就喊我。”


    “除了馮大娘子,其他人明天應該就沒問題了。”


    見她累了,謝慕白連忙上前扶著。


    經過一路奔波,如今又熬了大半天藥,這小女人不累才怪呢。


    “為什麽別人都能痊愈,偏偏我不行,還不是因為你給的藥太少了?”馮大娘子眼睛一紅,厲聲質問道,“沈婉,我知道我得罪過你,可你沒必要公報私仇!”


    謝慕白陰著臉,目光淩厲的可怕:“你好大膽子,竟敢直唿郡主名諱!”


    “胡大海,扇她耳光!”


    如今他已襲了鎮國公的爵位,自然有資格命令胡大海。


    一聽這話,早就看她不順眼的胡大海便擼起衣袖,惡狠狠的向馮大娘子臉上抽去。


    馮大娘子身體重重一顫,一口鮮血夾雜著慘白的門牙落在了堅硬的地麵上。


    馮大一看,嚇的連忙跪地求饒:“世子爺,不不不……國公爺,郡主,賤內罪該萬死,可求兩位看在她懷有身孕的份上,就饒她一條賤命吧。”


    見自家男人像條狗一樣跪在地上,馮大娘子越發的憤怒了起來。


    憑什麽別人的男人都能飛黃騰達,而自己就得嫁給這窩囊廢。


    那賤人之所以如此囂張,無非就是因為有老太傅護著罷了。


    什麽狗屁義女,還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呢。


    雖然一肚子怒火,可她卻不敢表現出來。


    胡大海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再來上幾巴掌,自己腹中的孩子怕是要受不了的。


    謝慕白沉著臉,冷冷地說:“馮大,這是最後一次。”


    “以前不計較,不代表我們夫妻好欺負。”


    “如果再有下次,我絕對不會管她是不是什麽孕婦!”


    說到這兒,他抬眼向胡大海看去:“如今他們已經不是流犯,可以不必一起同行了。”


    一聽這話,馮大臉色陡然一變。


    他清楚地知道,如果離開流放隊伍,以後就不會再有人護著他們夫妻。


    “分開就分開!”馮大娘子不知死活地說,“說的好像誰想和你們一起走似的。”


    如果不是有孕在身,馮大也想狠狠抽這女人一耳光。


    “行了,都散了吧。”沈婉實在是太累了,無力地說。


    謝慕白聽了,便扶著她迴了屋。


    “對了,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大反派想了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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