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我是鄭大山的兒子,叫鄭鐵牛。”少年見狀,立刻說,“我爹是國公爺的馬前卒,這次在玉門關也沒能迴來。”


    謝慕白聞言,上上下下將他打量了一遍。


    不得不說,這少年眉眼間和鄭大山還頗有幾分相似之處。


    他想了想,說:“等你奶奶手術後再說吧。”


    如同以前一樣,謝慕白和胡大海等在門口守著,不許任何人進入。


    沈婉並沒有進空間,直接給鄭婆子做了局麻。


    在將腹中那個已經鈣化了的胎兒取出後,鄭婆子突然眼圈一紅,聲音沙啞的厲害:“我可以看看它嗎?”


    “還是別看了。”沈婉想了想,說,“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它是個男孩。”


    已經鈣化的胎兒早已麵目全非,她怕鄭婆子接受不了。


    但她也能理解,一個母親對孩子那種特殊的情感。


    聽了這話,鄭婆子淒然一笑:“原來是個男孩啊。”


    她沒再說話,隻是安靜地闔上了雙眼。


    很快,手術做完了。


    沈婉打開門,把少年喊了進來。


    “這是你未曾謀麵的叔叔,你把它安置了吧。”鄭婆子緩緩睜開眼,指著沈婉手中那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死胎,哽咽地說。


    少年紅著眼眶,從沈婉手中接過包裹。


    如果不是這個叔叔,奶奶也不會吃那麽多苦。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會把它好好安葬的,因為那是奶奶的孩子。


    經過幾天的休養,鄭婆子終於可以下床了。


    雖然身體還是虛弱的很,可精神卻好了許多。


    聽說鄭婆子懷了多年的胎兒終於“生”出來了,不少人過來看熱鬧。


    而鄭婆子也不忘替沈婉各種宣傳,差點沒給吹上天去。


    沈婉也沒理會這些,她找謝慕白商量:“對了,我想在這兒開個藥鋪。”


    “你知道的,我手裏有不少草藥,如果賣給其他藥鋪他們肯定會砍價,而且我們也需要一個光明正大的來錢渠道。”


    對於這個建議,謝慕白沒有拒絕。


    他想了想,問:“可我們都不在這兒,你把它交給誰打理?”


    “我讓過路的商人給老穀主帶信了,他說讓靈樞過來。”沈婉笑道,“而他老人家就在穀裏種草藥,成熟了就拿到縣城來賣。”


    老穀主喜歡清淨,可靈樞卻不一樣。


    她年紀尚小,生性活潑,巴不得早點離開毒瘴森林呢。


    “老穀主年紀大了,他一個人在那裏可以嗎?”謝慕白微微皺眉。


    “這就是我想和你說的第二件事。”沈婉嫣然一笑,“鄭婆子祖孫倆正好無處可去,所以我想讓他們去藥王穀住。”


    “一來彼此有個照應,二來老穀主也不必親自來縣城送草藥,這活交給鄭鐵牛便行了,我們還可以給他點工錢。”


    “齊思濃死後,她那些侍女也全都散了,不過房契在我手裏。”


    “我想把那兒收拾一下,前麵做藥鋪,後院讓靈樞住。”


    靈樞脾氣雖不好,但醫術還是不成問題的。


    再加上有藥王穀這個大靠山,一般人也不敢輕易動她。


    謝慕白聽了,微微點頭。


    “謝謝你了。”他想了想,說,“我本來想給點錢,讓鄭氏祖孫倆做點小生意。現在想想,去藥王穀或許更好一些。”


    能留在老穀主身邊,鄭鐵牛或多或少都能學到些東西,即便日後靠采藥也能維持生計。


    “你還有私房錢?”一聽到“錢”,沈婉警惕地瞪大了眼睛。


    看著她那可愛的模樣,謝慕白唇畔泛起一抹極淡的笑意。


    “上次你給的,還有十兩。”他老老實實地交代。


    “對了,寶通錢莊怎麽辦?”一提到錢,沈婉想起另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拽著大反派的衣袖便開始撒嬌,“我知道這是個局,可如果什麽都不做我心裏很難受的。”


    到嘴的肥肉隻能看不能吃,不難受才怪呢。


    謝慕白略微沉吟了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這事不急,你先忙藥鋪的事吧。”


    “總之一句話,我們不會便宜三皇子的。”


    聽了這話,沈婉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


    大反派最聰明了,有他在她完全可以放心的。


    在一眾流犯的幫助下,齊思濃的院子很快被打掃好。


    這院子雖不算大,但做個藥鋪還是綽綽有餘的。


    剛打掃完畢,靈樞也親自來送藥草了。


    她還是一襲男裝,乍看上去,分明就是個極為清秀的假小子。


    “婉兒姐姐,我就知道你最愛我了!”一看到沈婉,她直接撲上前抱住,“你不知道我整天守著那糟老頭子有多無聊,如今終於能出來,打死我也不再迴去了!”


    見一少年竟當眾抱著沈婉,鄭鐵牛驚的半晌也沒說出話來。


    現在的男孩子,果真都這麽大膽了嗎?


    謝慕白臉一沉,重重地咳嗽了幾聲。


    “小氣鬼,連抱都不讓抱一下。”靈樞聽了,這才鬆開手,嘴裏不停地抱怨著。


    沈婉見狀,笑道:“他這人就這性子,你別往心裏去。”


    “等我們離開後,這裏就交給你了。”


    聽了這話,靈樞心裏才舒服了些。


    婉兒姐姐還是愛她的,否則又怎麽會把這藥店交給自己?


    “對了,這藥鋪叫什麽名字?”靈樞打量了一下,問。


    有大反派和王七在,這種弄文弄墨的事哪裏用沈婉費腦筋呢。


    王七淡淡地說:“神農嚐百草,不如就叫百草堂。”


    “為什麽不叫神農堂呢?”靈樞大煞風景地問。


    鄭鐵牛聽了,不禁低低地笑了起來。


    想不到,這世上竟然還有比自己更不通文墨之人。


    還神農堂,為什麽不叫女媧堂、燧人堂?


    “管它叫什麽呢,就算沒名字,你往這兒一坐自然也會有客戶上門的。”沈婉也知道再多解釋也不過是白費口舌,笑著說。


    論醫術,靈樞自然不及沈婉。


    可頂著老穀主嫡傳弟子的名頭,縣城這些百姓們自然會買賬的。


    這嫡傳弟子,再怎麽樣也比齊思濃那個不記名弟子要厲害的多吧。


    很快便到了開業的日子,就連一向不喜熱鬧的老穀主都來了。


    開業第一天免費義診,一時間百草堂前人山人海,擠的水泄不通。


    就算是過了義診期,百草堂門口也是車水馬龍,氣的其他家藥鋪都想關門大吉了。


    可即便生意再紅火,流放也得繼續。


    沈婉拉著靈樞的手,兩人在路口說個不停。


    “穀主,你要的馬車已經備好了。”這時,鄭鐵牛走了過來,畢恭畢敬地說。


    說來也是奇怪,老穀主一向不喜和人接觸。


    在看到鄭家祖孫後,竟毫不猶豫地同意他們留在藥王穀。


    沈婉抬眼看去,隻見不遠處停著兩輛半舊的馬車。


    雖然算不上奢華,但也絕對結實。


    “事情辦的不錯。”沈婉滿意地點點頭,“以後在跟著老穀主多學著點,說不定以後你也可以獨當一麵的。”


    鄭鐵牛點點頭。


    “行了,那我走了。”沈婉笑著向老穀主等看去,“這裏就交給你們了。”


    靈樞不舍得她走,卻被老穀主拽住:“你能不能懂點事兒?”


    “你婉兒姐姐還得趕時間,萬一誤了行程可就麻煩了。”


    聽了這話,靈樞這才戀戀不舍地鬆開手。


    沈婉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這才駕車離去。


    由於新添了兩駕馬車,一輛用來裝糧食,另一輛則由幾個孩子坐。


    見孩子們不用頂著大太陽走路,再加上大家都換上了幹淨的新衣裳,心情越發的好了起來。


    當然,大寶並沒有這個待遇。


    趙氏抱著渾身髒兮兮的大寶跟在車後,恨的牙根都癢癢了。


    等三皇子大事成後,看自己怎麽收拾這群賤人!


    這幾天三皇子也沒閑著,一直在暗中監視他們。


    此時他正站在高高的城門上,親眼看著那群衣著光鮮的流犯們出了城。


    “主子,錢莊的東西都在。”侍衛走上前,壓低聲音說。


    聽了這話,三皇子鬆了口氣。


    看來是自己想多了,這世上哪有能讓物品憑空消失的法術。


    “走,去大牢!”他想了想,說。


    如今沈婉已經離開,是該把沈嫣給放出來了。


    再不出來,誰知道那丫頭會在襄陽侯麵前說點什麽。


    “主子,不好了!”這時,一個侍衛慌慌張張地衝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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