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七,你好大膽子!”沈嫣氣的銀牙緊咬,厲聲喝道,“你別忘了,我爹可是皇上最器重的權臣!“


    “折辱於我,就等於在打我爹的臉!”


    這些年來,她頂著襄陽侯嫡女的身份四處招搖,誰敢不給她幾分顏麵。


    想當初鎮國公府那麽顯赫,不也得賣他們沈家一個麵子,同意娶她進門嗎?


    王七輕蔑一笑,絲毫沒掩飾眼底的嘲諷:“是又如何,難不成襄陽侯也是個言而無信之人?“


    “如果真是,還望大小姐事先告知,免得我會遭到報複!”


    不得不說,王七這張嘴可真是太惡毒了,差點沒把沈嫣給硬生生氣死過去!


    襄陽侯是有名的偽君子,最喜歡沽名釣譽。


    這話若傳到他耳朵裏,為了名聲,他肯定不會站在自己這邊的。


    無奈之下,沈嫣隻能硬著頭皮拉起繩子,吃力的往前走去。


    今天實在是太熱了,沒有風,沒有雲,唯有那輪太陽將毒辣辣的陽光灑向大地。


    別說是沈嫣這等千金小姐,就連壯漢胡大海也有些堅持不住了。


    “胡大哥,上車吧。”見他滿頭大汗,沈婉笑著喊道。


    胡大海有羊癲風,他這身體不能太過勞累。


    可謝慕容還在車上呢,胡大海哪兒好意思進去休息?


    他想了想,說:“妹子,你進去休息吧,我來趕車。”


    對於這個要求,沈婉沒有拒絕。


    反正駕車處撐了柄遮陽傘,總比他頂著個大太陽走路輕鬆多了。


    於是,胡大海上了車,而沈婉和謝慕容便進了車廂。


    由於太過悶熱,沈婉便將馬車上的簾子都撩了起來。


    她和謝家兄妹一邊聊天,一邊用扇子扇著風。


    這芭蕉扇雖不漂亮,但卻極實用,就連坐在一側的謝慕白都被扇起的風吹亂了長發。


    見這醜女如此滋潤,沈嫣氣的臉都白了。


    謝慕白剝了個核桃,故意把皮往外扔。


    沈嫣還沒反應過來,額頭就被一半堅硬的核桃皮給砸中了。


    “死殘廢!“她痛的捂住額頭,差點沒哭出聲來,”等成了王妃,看我怎麽收拾你!“


    一行人走了大約一個多時辰,終於來到了縣城。


    流放這麽久,這還是眾流犯們見過的最繁華的地方。


    街上人群熙熙攘攘,車馬喧嘩,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滿足的神情。


    一眾流犯們看了,一臉的羨慕嫉妒恨。


    如果自己也能生活在這裏,那該多好啊!


    當然,他們清楚地知道自己沒這福分。


    突然,前麵傳來一陣騷亂聲。


    沈婉連忙從車窗探出頭,隻見一白發蒼蒼的老者倒在地上。


    附近還站了些看熱鬧的人,他們隻是竊竊私語,並沒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胡大海微微皺眉。


    和流放無關的事,他不想插手。


    “你去看看吧。”謝慕白看了眼那老者,突然向沈婉看去。


    沈婉本就想去,如今聽他這麽一說,便直接跳下車。


    天氣這麽熱,如果沒人管的話那老者怕會有生命危險。


    她連忙走上前,隻見老者臉色煞白,嘴唇發紫,唿吸也極為困難。


    看到有人過來,他那幹涸的嘴唇微微動了動,似乎在向她求助。


    沈婉彎腰認真檢查了一下,發現是突發心絞痛。


    她手指微微一勾,空間裏的速效救心丸便赫然到了掌心。


    沈婉取出十幾粒,放在老者舌尖下讓其含服。


    過了一會兒,老者神誌漸漸清醒過來。


    “小姑娘,是你救了我?“他沉著臉,渾濁的眸子裏閃爍著精明的光芒。


    這老者雖穿的極為普通,可他說話的語氣,還有那通身的氣派,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沈婉笑道:“舉手之勞罷了。“


    見她如此客氣,老者唇角微勾,滿是褶皺的老臉上泛起一抹極淡的笑容:“小小年紀便有此醫術,不知姑娘師承何人?”


    為了這糟心的毛病,這些年來他也不知道尋了多少名醫,可效果卻不盡如意。


    可這次不一樣。


    不過一會兒的時間,他心痛的症狀便得以緩解。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病或許有救了。


    見老者病情已經穩定,沈婉便把他扶到路邊陰涼處坐下。


    她剛要開口,不遠處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抬頭一看,隻見幾個家丁慌慌張張地衝了過來。


    “老爺,您又犯病了?”見老者坐在路邊,為首的家丁一臉驚恐,“您就聽我一句勸,以後千萬別一個人出門了,實在是太危險了!”


    老者並沒理會他們,隻是抬眼向沈婉看去:“小姑娘,老朽身體依然有些許不適,不知道你可否去一趟寒舍,給老朽再好好看看。”


    沈婉聽了,不禁有些為難。


    這心絞痛治療起來極為麻煩,如果要給老者治療,恐怕要耽誤很多時間。


    胡大海急著趕路,她不能在這種時候給他找麻煩。


    “這……似乎不大合適吧。”沈婉想了想,笑著說,“我們還急著去驛站。”


    “去驛站?”老者雪白的眉毛微微一皺,有些不解的向她看去。


    去驛站投宿的,不是官差就是犯人。


    顯然,這小姑娘不是官差。


    可看她的模樣,更不像是犯人。


    沈婉點點頭:“我是流犯,自然得去驛站了。”


    “而且我們在趕時間,明天一早就得出發了。”


    一聽是流犯,幾個家丁一臉警惕的向她看去。


    老者聞言,眉毛皺的更緊了。


    他打量了她一會兒,又抬起頭,陰涼的目光如蜻蜓點水般從眾人臉上掠過。


    在看到車廂內的謝慕白時,他仿佛明白了些什麽:“你是因國公府的事被牽連的?”


    “我就是國公府的少夫人。”沈婉笑著說。


    聽了這話,老者臉色陡然一變,犀利的目光如同尖刀般落在那張黝黑的小臉上。


    襄陽侯府二小姐搶婚一事他也略有耳聞,隻是沒想到竟是眼前這個有著可愛笑容的小姑娘。


    他想了想,淡淡地說:“是老朽唐突了。”


    “老朽身體不適,得先迴去休息了。“


    沈婉聽了,點點頭:“那你老人家得多注意點身體,別再頂著個大太陽出來了。“


    在家丁的攙扶下,老者這才站了起來。


    他目光複雜地盯了她一眼,這才帶著家丁離去。


    “老爺,你為什麽不找她再要點藥呢?”一個家丁小聲問。


    老者沉著臉,聲音冷的沒有一絲絲溫度:“鎮國公府的人你也敢招惹?”


    家丁聽了,便沒再說什麽。


    當事人都走了,其他看熱鬧的人自然也就散了。


    於是,胡大海等繼續往前走,沒一會兒便到了驛站。


    和之前的驛站相比,這裏條件明顯好了許多。


    這次,沈婉和謝慕白分到了一個通風極好的單間。


    她打開窗戶,又將房間簡單打掃了一下。


    “對了,你為什麽要我救那位老者?”沈婉一邊擦著桌子,一邊問。


    謝慕白並沒有迴答,隻是問:“你知道他是誰嗎?“


    沈婉搖搖頭。


    她可是第一次來這小縣城,哪裏會認得這老者呢。


    “他是劉太傅,當年教過狗皇帝和你爹。“謝慕白微微皺眉,若有所思地說。


    沈婉一聽,嚇的連手裏抹布都掉了下來。


    她隨手救的老者,竟是大名鼎鼎的劉太傅!


    不過這劉太傅教學肯定不咋樣,否則怎麽教出這麽兩個狼心狗肺的玩意兒!


    “那你為什麽還讓我救他?“想到這兒,沈婉有些生氣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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