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心裏不舒服,謝慕白也沒說什麽。


    自從這小醜女把事情挑明後,他們相處的模式就非常奇怪。


    表麵上依舊是舉案齊眉,可實際卻拘謹了許多。


    沈婉實在是太累了,連飯也沒吃便和衣而睡。


    屋裏有些悶熱,沒一會兒額頭上便布滿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謝慕白看了,拿起床頭的那把芭蕉扇便替她扇了起來。


    大約是太舒服的緣故,沈婉再度睜開眼睛時,發現已經日上三竿了。


    “這麽晚了?“她伸了個懶腰,有些詫異地問。


    “可不是,都快吃午飯了呢。“謝慕白笑了笑,清冷的聲音裏透著幾分疲憊,“快起床吧,吳縣令在他別苑備下酒菜,要請王七和我們還有胡大海一起吃飯呢。”


    不得不說,王七這位同窗還是非常講義氣的。


    能在這種時候請客,這朋友絕對可交。


    聽到有人請客,沈婉這才覺得有些餓了:“可我們和他素不相識,去赴宴合適嗎?“


    “吳縣令是太子黨的,可以一見。“謝慕白麵無表情地說。


    聽了這話,沈婉這才從床上爬起。


    怪不得大反派敢把硝礦交給官府呢,原來竟是太子的同黨。


    不過這吳縣令也算是命大,竟沒因鎮國公一事受牽連。


    胡思亂想中,沈婉下了床,卻見洗臉水和毛巾已經預備好了。


    如此賢惠的大反派,讓她有些受寵若驚。


    昨晚的手術把她給累的不輕,就連洗臉都有些吃力。


    不過要見縣令,儀表還是得注意的,總不能丟了鎮國公府的臉麵。


    沈婉胡亂洗了幾把,又坐在桌前開始梳頭。


    可胳膊剛抬到半空,她就痛出了一身冷汗。


    “你幫我梳吧。“她想了想,抬眼向大反派看去。


    謝慕白猶豫了一下,還是搖著輪椅過來了。


    他接過梳子,認真地替她梳著。


    她的頭發很漂亮,又黑又順,仿佛被天水洗滌過,發絲間還透著些許淡淡的清香。


    遺憾的是,這麽漂亮的頭發竟連個發簪都沒有。


    或許,他對她真的很差。


    梳完頭後,兩人這才來到了大廳。


    “姐姐起床了!”一看到她,大妞拍著小手笑了起來,“我們終於可以出發了!”


    沈婉臉微微一燙,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那個……我睡過頭了。”


    “你那是累壞了。”大妞娘拉著她的手,眼底滿滿的都是憐愛的神色,“累的話,吃完飯後再迴去睡一會兒。”


    “看看你瘦的,一陣風都能把你給吹跑了呢。”


    如果姑媽還在,看到女兒這瘦巴巴的樣子一定會心疼死的。


    “嫂子,你摸的我身上都癢了呢。”沈婉被她摸的渾身有些不自在,笑著說。


    “娘隻愛姐姐,都不愛我了呢。”大妞撅起小嘴,撒嬌似的說。


    果然,三個女人一台戲。


    王七和謝慕白都是喜歡安靜的人,卻偏偏遇到了三個特別愛說話的。


    “叔叔愛你不就行了?“王七拍了拍大妞的小腦袋,眼底滿滿的都是寵溺的神色。


    見他們聊的如此開心,胡大海忍不住催促道:”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快走吧。“


    沈婉往外麵看了一眼,隻見太陽已經升的很高了。


    他們可是流犯,讓堂堂縣令久等的確不大合適。


    剛走出門外,卻見老醫吏突然追了過來。


    “你跟著我做什麽?”沈婉明顯有些不悅。


    老醫吏沉著臉,麵無表情地說:“我是來給你背藥箱的。”


    “以後不管你去哪裏,我都會跟著。”


    聽了這話,沈婉才記起昨晚的事。


    “那你先迴去等著吧。”她苦笑道,“等哪天我買了藥箱再通知你。”


    一聽這小醜女竟連藥箱都沒有,老醫吏不禁大驚失色。


    這怎麽可能?


    一個郎中怎麽可能連個藥箱都沒有?


    見他不信,沈婉笑道:“我是流犯,上哪兒弄什麽藥箱啊。”


    “就算我有,難道老先生還能跟我去大西北嗎?”


    聽了這話,老郎中不禁麵露難色。


    如果一個人也罷,可他還有家眷,實在不能遠行。


    “你走吧。”沈婉淡淡一笑,“其實我也無意冒犯老先生,隻不過是救人心切罷了。”


    “若有得罪之處,還望老先生見諒。”


    老醫吏聽了,越發的羞愧不安。


    他想了想,畢恭畢敬地施了個大禮。


    沈婉一看,嚇的連忙上前將他扶起:“老先生,這個大禮我可受不起。”


    “不,姑娘受得起。”老醫吏誠懇地說,“一直以來,我都以為自己醫術無雙,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可見了姑娘之後,才知道自己一直坐井觀天,竟不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既然姑娘不需要侍從,那就請你收下這個。“


    話音未落,老醫吏便畢恭畢敬的將自己的藥箱奉上。


    “這藥箱裏的藥材都算不上貴重,不過裏麵有包金針是祖上傳下來的。”


    “日後姑娘若遇到藥王穀的人,憑此金針他們便會聽你差遣。“


    他一邊說著,一邊打開藥箱。


    果然,裏麵有一包閃閃發光的金針。


    “既是祖傳之物,我斷斷不敢收的。“沈婉聞言,連忙拒絕,“不過,老先生竟是藥王穀的人?”


    在大魏,提起藥王穀的大名無人不知。


    藥王穀穀主乃天下第一神醫,隻不過他為人孤僻,不喜與人接觸。


    即便是狗皇帝請他出山,都被斷然拒絕。


    “勉強算是吧。”老醫吏仿佛想起了不開心的事,臉色有些不大好看,“不過這金針姑娘還是收下吧,如果不收,分明就是嫌棄於我了。”


    “你還是收了吧,否則老先生不會心安的。”見她還想推辭,謝慕白淡淡地說。


    聽了這話,沈婉這才勉強收下。


    見她收下,老醫吏這才如釋重負,悄然離去。


    帶著藥箱赴宴似乎有些不妥,可又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收入空間。


    於是,她便先把藥箱送迴房間。


    剛走到後院,卻見迎麵遇到了秦楚。


    “沈姑娘。”看到她,秦楚便微笑著問,“聽說你們要去赴宴,要不乘我的馬車去吧?”


    沈婉並沒有迴答。


    她久久地盯了他一會兒,突然說:“謝謝你。”


    “不過上次的事我希望是最後一次,你不要再做傻事了。”


    “我是心甘情願去大西北的,沒任何人逼我。”


    秦楚臉色陡然一變。


    原以為一切都做的天衣無縫,想不到這小姑娘竟然什麽都知道!


    “離孫氏遠點。”沈婉突然轉移話題,淡淡地說,“你是好人,我不想你吃虧。”


    吃虧?


    區區一個胸大無腦的孫氏又能奈他何?


    秦楚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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