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洛洛番外


    顧洛洛有多喜歡自己的爸爸,就有多厭煩自己的母親和繼父,以及自己的弟弟。


    她覺得自己是個局外人,是的,一個局外人。自從弟弟出生後,繼父和母親對自己的態度發生了天翻複地的改變,他們無節製地榨取自己的剩餘價值。繼父想要用自己的未來為自己的兒子鋪路,母親眼中隻有兒子再也沒有他這個女兒。


    母親的偏執是壓垮顧洛洛的最後一根稻草,就算所有人都反對顧洛洛上大學時,勸她要懂事體恤父母時,顧洛洛依然沒有氣餒,母親雖然沒有表達自己的意見,但是洛洛覺得母親一定是支持他的。


    母親曾經是最嚴厲要求她好好學習的人,也是她從小到大最尊敬和在乎的人。她堅信不論怎樣母親都會支持她繼續上學,當她滿懷希望找到母親時,母親的行為一改往常,讓她感覺到有些不妙。當她看向母親時,母親猶豫躲閃的眼神刺痛了她的心。


    顧洛洛看到繼父與母親不動聲色的交換了眼色,顧洛洛這時才發覺原來繼父和母親已經如此默契無間了。這是顧洛洛曾經隻在父親和母親之間看到的。時光變幻,眼前卻早已物是人非。疼愛自己的父親早已不在,快樂三口之家早已煙消雲散。


    母親眼中幾乎沒有猶豫,她拉過顧洛洛的手,溫柔地握住,可顧洛洛卻想條件反射一般收迴手。


    母親緊緊地將她的手握住,一臉溫和耐心的說:“洛洛啊,女孩子其實不用那麽高的學曆的,隻要嫁個好人家就可以了,媽媽知道你從小就是個刻苦學習的好孩子,能考上s大學媽媽也很高興,媽媽以你為傲。但是洛洛啊咱們家的條件你也不是不知道,你還有個弟弟的啊,這大學,你還別上了,就隨便找個工作就行了。”


    顧洛洛的心從山頂落到了穀底,她的心像被鈍刀來迴的鋸著。她看著麵前的母親覺得陌生,覺得握著她的著雙手也很陌生,她被那雙手上厚厚的繭子磨得生疼,她用力的掙脫了束縛自己的雙手。


    眼前的人再也不是那個會告訴自己永遠不要輕易言敗的母親,她隻是一個在經曆喪夫之痛後向現實低頭和屈服的女人,那個永遠高傲自信的女人已經磨平了棱角,像一隻落敗的孔雀,永遠的甘於平凡。


    顧洛洛還記得自己小的時候討厭去學校,就裝作肚子痛的樣子不去上學,被媽媽知道後用皮帶狠狠地揍了半天,打得半死。從此自後她再也不敢輕易逃學,就算狂風暴雨也無法阻擋她去上學的腳步,因此她還總是被老師提名誇獎。而母親也總是在校門口準時的出現,從來沒有失過約。


    洛洛還記得也會有個總是瞪著大大的眼睛,大聲罵人白癡的小男孩總是發酸的諷刺著她:“你都多大還要爸爸媽媽接送上學,真是不知羞。”顧洛洛沒有搭理那個人,因為她也不想和他計較。


    因為她已經不止一次的看見他用豔羨的眼神看著別人父母來接自己的孩子。那種眼神有不屑,有鄙視,但更多的是羨慕和向往。一個人就算表情可以控製的很好,但他的眼神也是騙不了人,小孩子總是十分不可愛的。


    顧洛洛覺得自己和他相比算是十分幸運的,所以不曾對他的冷嘲熱諷做出反擊。直到爸爸去世自己從此失去了被父母接送的待遇,她變成了孤零零的一個人。


    這時候小男孩對她的態度卻有了戲劇性的變化:開始主動和她問好,將自己的心愛的東西分享給她,一來二去兩個人變得熟稔,於是兩個沒有父母接送的小孩開始結盟每天傍晚結伴迴家。


    洛洛的思維從過去拉迴到現實,麵前的母親還在喋喋不休勸著她,母親擊碎了她所有的希望,她沒有再繼續聽著母親的語重心長,冷冷的笑著對母親說:“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的兒子,你根本就沒有為我考慮過。你為什麽會這麽偏心?你不配做我的母親!我真的希望我從來沒有當過你的女兒!”


    母親被她冷冷的眼神震懾到了,本來想要說的話又咽迴到嘴裏,一旁的繼父看到這個情況。


    一把拉起母親,站到顧洛洛麵前對她說:“顧洛洛,你不要這樣對你媽媽說話。我們是真的供不起你上大學,我一個人掙錢掙的又不多,你媽媽在家裏做職主婦,家裏還有你弟弟啊,他還要上學,還要娶媳婦,我們得給他攢錢啊。我也養了你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家裏多張嘴難道不用花錢的?再說了,丫頭片子都是賠錢的,你早晚不得嫁出去,我們又沒辦法指望你給我們養老,上那麽多學幹什麽用!你就去找個工作上上班就行了。”


    顧洛洛用眼睛仔細的看著這個男人的說話的神態,像極了一個跳梁的小醜,她心中覺得好笑:“你也好意思說養我,你現在住的房子難道不是我爸爸留下的,要不是你非要兒子,我媽媽會留下一身的病嗎?每天靠著我爸爸的賠償金過日子,你也好意思說你自己不容易,我從沒見過像你這麽不知羞恥的男人。整天帶你兒子吃喝玩樂,你算是什麽爸爸,看見你我都覺得惡心。”


    繼父聽見後勃然大怒伸手要打顧洛洛,母親從旁邊衝過來拉住他,繼父將顧洛洛的母親推倒在地,顧洛洛心中又驚又怒,她迴身拿起家中的凳子衝繼父扔去,繼父躲閃不及被砸到在地,顧洛洛趁機跑到繼父身邊,抬起腳狠狠地踢了他幾腳。還來不及抬頭,就被人揪到一邊,狠狠地扇了一個耳光。


    這一耳光扇的她眼冒金星,顧洛洛不可置信的看著對麵怒氣騰騰的母親,母親披頭散發抓著她的肩膀的眼光冰冷的聲嘶力竭說:“別再提你爸爸了,他就是個懦夫。你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都是他害的,為什麽他走了,你卻還不放過我……你想上大學,好啊,我成你,前提是除非他能活過來,他能活過來!。”


    顧洛洛目光渙散看著麵目猙獰的母親,她覺得頭痛欲裂,這裏好壓抑,她快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難道是她做錯了嗎?是自己錯了?不!自己沒有錯,她的嘴角有猩紅的液體流了下來,臉頰火辣辣的刺痛,眼前一片慘白。這一切她都感受不到,她一臉呆滯木訥的轉身走了出去,沒有理會蹲在地上的母親和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繼父。


    路過廚房的時候,一個白晃晃的東西在陽光的照耀下晃了她的眼,顧洛洛看不清那東西的具體模樣,隻是覺得它又細又長,她走的更近了一點,白色物體露出了它原本的樣子,原來那是一把刀。


    她拿起那把刀,心中卻隱隱有個聲音對她說:有了我你就可以見你爸爸了,他會保護你不會有人再欺負你打你。“爸爸。”顧洛洛嘴角扯起一個蒼白的微笑,她像是看見所有希望一樣,貪婪的看著那把刀。


    “啊……。”廚房裏血流成河,顧洛洛一臉蒼白的躺在地上,手腕的血浸濕了整個衣袖,顧洛洛的媽媽幾乎嚇得魂飛魄散,她抱著顧洛洛嚎啕大哭,整個樓道中都迴響著她的哭聲。為什麽為什麽,我愛的人都要離我遠去……


    顧洛洛最終沒有自殺成功,隻不過左手腕會永遠留下一個醜陋的疤痕,但是,誰又會在乎呢?顧洛洛不屑的想。自殺的後果就是自己搬出了簡陋的四口之家,自己出去獨住,但是也有好的一方麵,自己可以上s大學。人生原本就是不公的,有舍棄才配擁有。


    ------題外話------


    這是痛苦的一章,作者本人寫的也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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