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陳祖澤想捧高某人的臭腳?


    賴廉士都想跪下來舔高要的鞋底。


    自召開媒體發布會後,賴廉士敏銳的感覺到了某些西人看自己的眼光頗有不同,用東方的話講,好似是什麽二五仔!


    fuck!那不就是叛徒的意思?


    他總算知道了博士的毒辣之處,先是威逼自己成為兇手,捅了好兄弟一刀。


    又借此逼自己插利家兩刀。


    狗屎,他覺得自己已經成了主的罪人。


    問題是,賴廉士沒法離開港島。


    這裏是他一生功業所在,名望所在,如果離開這個地方,那隻能從頭開始。


    他已經50歲了。


    而當前的港府規定45歲就可以正常退休!


    賴廉士都不能確定後麵自己還能活多久,他又怎麽舍得離開港島?


    既然走不開,那就低頭咯。


    “博士。”


    賴廉士在台上當著端納的麵向高要大表忠心:“我認為港府對於新界確實是有失關注。”


    “接下來,我將敦促港府對新界開放相關方麵的政策。”


    高要含笑點頭。


    為什麽把洋人叫鬼佬?當然是因為洋人鬼頭鬼腦鬼靈精嘛。


    一如那約翰,這賴廉士現在就很懂事嘛。


    “有心了。”


    “端納。”


    端納看堂堂港大校長竟然都對高博士如此尊敬,便打起十二分精神:“到!”


    賴廉士側目,fuck,他發現還蠻多人想給博士做狗的。


    “特別後備隊的規格還是有點小。”


    高要說道:“當前港九的治安形勢錯綜複雜,光靠警隊還是力有不逮之處。”


    “我意向港府提請,將特別後備隊提升為港島輔助警察隊。”


    “你是特別後備隊的總督察,可有相關方麵的建議?”


    端納激動的兩眼發紅,其實他早有這個想法,奈何勢單力孤啊。


    博士這話真是說到自己心坎上了,聞言便毫不猶豫說道:“博士高見。”


    “我以為可以參考《港島法例》第233章《港島輔助警隊條例》第三條。”


    到底是專業人士,直接就給出了高要需要的道具。


    “很好。”


    “警隊有你,真是廣大市民的福份。”


    端納心下大定,他激動道:“我一定不忘博士提攜之恩。”


    若是成立輔助警隊,那一定就會將現有的特別警察隊以及後備警察隊合並。


    端納是當前這兩支輔助性質的警察隊中職銜最高之人,他又是匯豐銀行港島分行經理,這位置舍他其誰?


    高要微微一笑,輔警的出台是時勢之必然。


    哪怕沒有他高某人,端納也會於幾年後成為港島輔警的總監,而後任者是那死鬼祁德尊。


    現在嘛…


    咚咚咚,咚咚咚,鼓聲連響9下而息。


    高要輕咳一聲便既開始講話:“各位父老、各位鄉親…”


    新界鄉村巡邏隊屬於非正式編製隊伍,不過港府會提供相應的培訓以及配套的物資。


    最重要的是,有了這個玩意,高要便能借助其威懾新界各方,並進而保障其在新界的相應布局。


    於高某人的棋盤中,這支隊伍還是占據一定份量的。


    若非如此,高某人哪裏需要帶賴廉士出場?


    更沒有必要讓樂善堂一應當時總理也一起過來捧場啦。


    高某人在台上洋洋灑灑的講話,台下的陳祖澤等九龍的有力人士卻動了心思,他們小聲討論:“荃灣這裏背上麵海,是一等的避風塘。”


    “總理填海填的也很到位。”


    “沒錯,這裏到山上取水也方便。”


    “至於電力,有總理在,應該很快就會鋪過來。”


    這群社會賢達紮根九龍、新界,非常熟悉地方。


    先前的時候,荃灣於他們眼中不過是鄉下疙瘩,那是看也不會看。


    今天過來一瞧,嘿,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山清水秀海麵闊,荃灣還真是個好地方,難怪總理會在這邊填海開發,真是明見萬裏呀。


    “接下來請港大校長賴廉士先生講話。”


    眾人嘩嘩嘩鼓掌:“總理真是交遊廣闊,輕易便能約出賴廉士。”


    “我聽說這鬼佬可是傲的很。”


    “廢話,要是你是港大校長,你也傲。”


    賴廉士講完才輪到端納。


    等端納講完,大鼓又咚咚咚連敲九下。


    而後就見穿著白色襯衣的高晉走上主席台。


    台下眾人吃了一驚,他們脫口而出:“豬仔幫?”


    豬仔幫就是見習幫,既見習督察,是警隊中的小隊指揮官,已經算是有力人士了。


    在當前能獲得這個職位的隻有兩種人,一個是外籍人士,一個則是從英文中學畢業的華人。


    比如說方奕輝、鄭昭科之類。


    除此之外,極難有人能打破這個規矩。


    一般華人阿sir窮其一生都難以跨越這道鴻溝。


    台下的這群社會賢達沒有想到博士不僅能讓港府鬆口開出鄉村巡邏隊,更是直接就推高晉坐上見習督察的位置。


    他們互相一看,正常來講,見習督察在坐滿3年以後會進行升職考試,通過的,那就是督察(幫辦)。


    沒通過的,自然便要退下去做警長。


    眾人心想,有博士在,高sir是一定能把肩上的見習二字去掉的。


    再細想下,他們看台上笑眯眯的端納便有種看羊牯的感覺。


    高要既在,給高晉肩膀上掛一粒花的隻能是他啦。


    等一粒花佩好。


    全場掌聲雷動!


    高要輕輕拍一下高晉的肩膀:“阿晉,勢我幫你造了,舞台也搭好了。”


    “接下來,這將軍的戲份就要你來唱了。”


    “大哥放心。”


    高晉是曉得高要有多重視新界的。


    從戰略層麵來講,新界跟新安接壤,多山少地麵積廣,可做緩衝。


    進可攻、退可守,說的就是這裏。


    當年英軍進駐新界,打了場7日仗。


    從戰術上來講,英軍是贏了的。


    但是!


    港府在明明贏了的情況下卻還要跟新界的地方鄉紳和談,並將權力下放,而且不在明麵上直接收走新界的地權。


    就是因為新界跟九龍、港島的地形不一樣啊,它大啊。


    如果沒有鄉人帶路,英軍都怕迷路的嘛。


    “我會看好它。”


    高要臉上頓時露出笑容,他又拍拍高晉的肩膀:“你辦事,我放心。”


    “二位。”


    高要迴身對賴廉士以及端納笑道:“來了荃灣,不能不嚐一下這邊的土特產。”


    那是!


    無非也就是元朗的青菜、豬肉,屯門的花蟹,西貢的石斑魚,上水的山雞,以及高家的特產——小黃魚!


    賴廉士跟端納可謂是滿載而歸,不過傅老榕就有點頭疼了,他正陰沉著張臉看著自己的頭馬。


    “沒找到人?”


    頭馬付三搖頭:“梁昌從中環碼頭上船,坐的是高升輪渡。”


    最早的時候,傅老榕名下的德記船務幾乎壟斷香江到濠江的輪渡,他可不是為了賺這輪渡的錢,而是為了給其賭場拉客。


    其後賀新看到機會,便跟白飯魚合夥買了佛山號搞輪渡,因為他的船大,能載的人多,賺的是盤滿缽滿。


    其後高某人入駐,便將輪渡改為高升。


    “哈。”


    傅老榕笑了:“不愧是梁昌,就是大膽,也虧的這高某人大度。”


    他雖然在笑,眼眸中卻滿是冷意。


    最早的時候,傅老榕是無所謂賀新等人搞的輪渡的,不過在高要加入後,傅老榕便起了警惕之心。


    因為高要跟賀新等人是不一樣的,此人狼視鷹顧,具饕餮像,若是被他壟斷船運,傅家的生意在將來肯定會受到其牽製。


    “聽說白飯魚去了星洲(星加坡)。”


    傅老榕看梁昌不敢迴濠江,心中猜測,要麽這小子做了二五仔,要麽便是想借機上岸。


    無論哪一種,他都相信高要一定已經知道是誰在搞事。


    兩江就這麽點大,敢對高要下手的人就那麽幾個,傅老榕自知也隱瞞不了多久。


    既然如此,便索性打出旗號。


    “操那!”


    傅老榕略跺一跺腳:“梁昌這沒骨頭的玩意,本來勞資想推你上台唱戲,結果你踏馬的竟然是慫貨。”


    梁昌本是傅老榕選好的棋子,其人有相當的人脈關係,又具備一定的能量,確實能承擔的起門麵。


    誰曉得這家夥去港島後直接拿英軍服務團的人祭旗,順勢便抽身上岸,不愧是搞地下情報工作的。


    “平了水火公司。”


    傅老榕平靜說道:“攘外必先安內,趕走賀新那番鬼。”


    高要在濠江的布局很簡單,原來白飯魚在這邊置的業,其通過黎宛華在這邊買的地。


    除此之外,便是隱在暗處的公關部,以及在酒店中當值的四海安保。


    而社會關係這塊,無非也就是黎家、賀賢、賀新。


    在這其中,哪怕黎家的掌門人黎登身體健康狀況急劇而下,傅老榕不能也不敢對他動手。


    至於賀賢,其名義上是為傅家工作,實際上其在濠江被稱為外交大臣、救火隊長。


    除了財力上還無法跟傅家相提並論外,其在社會影響力上並不在傅家之下。


    傅老榕哪裏會在這等要緊關頭惹惱賀賢?


    那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幸好賀賢剛剛當選刮民黨港澳總支部全國黨代表兼濠江支部副主席,正跟刮民黨打的火熱,時不時便要去廣府。


    傅老榕相信這個滑頭鬼一定會兩不相幫。


    看來看去,也就是賀新這個顯眼包最適合被自己祭旗了。


    “真他媽的。”


    傅老榕說的都有點頭疼,其實他一點都不想站出來抗這支倒高的大旗!


    問題是,高某人的身份、地位、勢力都擺在那裏。


    兩江之地,除了自己外,實在是沒有他人能夠站出來挑這根大旗的了。


    “梁昌啊梁昌…”


    傅老榕麵皮連抖三下:“關鍵時刻你竟然抽身事外。”


    付三忽然問道:“老爺,高家在濠江頗有點產業。”


    “癡線。”


    傅老榕說道:“我們傅家在香江的產業更多!”


    濠江的大亨在賺到錢後必然會在香江置業,一來是為了享受,二來則是給自己搞一條退路。


    因為這兩地法律不同,更加沒有什麽引渡的條款。


    傅老榕做的賭業,到處都是仇家,在賺到錢以後的第一件事便是跟高可寧一起去香江置業。


    十幾年來,傅家在香江可是搞了不少產業的。


    他哪裏敢搞高要在濠江的物業?


    也就是賀新這二鬼子最好欺負啦。


    “你出麵幫我邀請三山五嶽的朋友。”


    濠江自然也是有三合會的,不過其本質跟香江的三合會完全不一樣。


    比如說香江的三合會主要是出於互助的目的,一開始是為了幫街坊們討口飯吃,不被別人欺負,其後也多襄助革命,是為會黨。


    而濠江就不一樣了,其本質就是黑社會,極惡之本性,這跟濠江本身的性質有極大的關係。


    19世紀中後期,濠江成為葡府鴉片貿易和販賣人口活動的中轉站。,在鴉片的裝卸、搬運、包裝存庫、轉手等方麵,需要雇用大批華人苦力。


    為了爭奪這些就業機會,苦力之間時常發生衝突。


    當時一個叫林阿發的便組織了一個名為“友聯”的團體,這個組織秉承西人的意旨,專門控製和剝削苦力。


    由於有洋人雇主作後台,加入者工作可獲保障,但加入者需要交納工資的10%作為會費,不入會者工作得不到保障。


    其後,另一個得到洋人撐腰的陳光也效仿友聯的做法,建立了“友樂館”。


    再往後,這些三合會還兼做豬仔館,專門賣華人去海外。


    再到戰爭時期,因葡府宣布中立,濠江成為避風港,三教九流紛紛匯聚,這裏的三合會便越加複雜。


    發展到現在,已不下十幾家堂口,那真是紅花、白藕、青荷葉,什麽性質的幫會都有。


    若是再算上那些大天二、花木蘭、死不了,那真是六國大封相。


    這些勢力在濠江包娼庇賭,無所不為。


    當然了,濠江太小,這些幫會能吃飯的地方也就是碼頭、妓院、賭場、走私、毒品等。


    偏偏這些基本都在傅老榕的掌握之中。


    “聽說高博士在港九搞了個廣府工人自助會。”


    傅老榕一聽這玩意就曉得高要準備搞什麽鬼,所以他才越加要在高要成大勢之前把他給打下去。


    否則,傅老榕都怕自己在世的時候,傅家就要仰高某人的鼻息。


    他接受不了!


    “人家講團結,我們沒道理不講團結。”


    傅老榕漫不經心說道:“現在流行搞團體。”


    “我們也搞一個濠江工人自助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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