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第一炮,高要的樓花製造的銷售奇跡直接炸的整個港島人仰馬翻。


    半天創下銷售額破1500萬的奇跡,前所未有!


    而再細算一下進賬,我滴個乖乖,那簡直就是家裏開了個印鈔機,拚命的往家裏摟錢啊。


    因為這,全港都在沸騰,而也如高要所預料的那般,財帛動人心,他的這一次報廣著實調動了各方不少激情。


    這年頭錢難賺屎難吃,好不容易逮到個現成的機會,大家實在沒有理由不參與。


    “正所謂有錢不賺王八蛋。”


    “高博士講要人人有屋住,我看這個靠譜。”


    街頭巷尾的茶樓裏討論的最多的就是高要講的人人有屋住計劃,研究的最透的也是樓花製度。


    “將房子當成商品,奇才啊!”


    廖寶珊總算跟一眾合作夥伴定好以高要的樓花製度蓋樓賣樓,跟他打相同主意的,不下數十指之數。


    似乎是一夜之間,港島就開始正式進入地產元年。


    “高博士,高啊。”


    周溪年對高要誇著大拇指:“我看你最起碼有十幾層樓那麽高。”


    “哈哈哈。”


    隨著報廣發力,事情都正在向高要預想的方向發展,高某人很難不意氣風發、揮斥方遒。


    “謬讚,謬讚。”


    說是謬讚,卻險些把後槽牙都給笑出來。


    高要確實高興,現在外麵最起碼有十幾家樓盤準備學自己一樣開搞,惠及上千人。


    水滴石穿,隻要這些人賺到錢,自然便會有人有樣學樣。


    到時候整個鏈條都動起來,惠及的可是全港島啊。


    作為總操盤手的高要能不高興麽?


    要不是穿越,他哪裏來操盤一個城市的機會?


    “高博士就是謙虛。”


    周溪年由衷說道:“若非你首倡此事,哪來各方迅猛加入?”


    說起這個,周溪年的心裏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放去年之前,向來是自己振臂一唿各方景從。


    結果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這首倡者就換成了高要。


    不是他周溪年不明白,而是這世間變化太快,不帶這麽玩的呀。


    “那也是街坊們需要。”


    高要是在院子裏接待的周溪年,兩人登高台望遠,美麗的維多利亞港好似就在眼前。


    這種感覺無與倫比。


    “周醫生,你說這等天授之地。”


    高要手指遙遙一指,乾坤盡在指下,維多利亞港兩邊的大廈、海中的貨輪盡在這一指之下。


    “我輩正當時,自應讓本港成為遠東明珠。”


    在此之前,這個榮譽獨屬於上海灘!


    周溪年心中巨震,他覺得自己一直都看不透高要,若說要權,這年輕人對權力似乎也沒有那麽眷戀。


    要說貪財,人家是真的樂善好施不求迴報。


    真是大公無私之心?周溪年認為也不見得啊,他覺得高博士其人實在是太過複雜。


    “說的好。”


    周溪年大聲稱讚:“高博士說的對,我輩來世上一遭,總要做點實事,不可辜負了鄉親們的厚望。”


    說話間,就聽的蹬蹬瞪的腳步聲。


    邊上林景說道:“老爺,陸大潮來見。”


    江湖是森羅場,最直接的名利場,所有的場麵都要擺給人家看。


    所以現在高公館對外的人當中,反而是後麵才出來的陸大潮名聲最大,號稱九龍水龍頭。


    黑白兩道無不奉其號令。


    “老爺。”


    陸大潮倒是不避周溪年,因為東莞商會旗下的聯公樂現在也奉其號令,大家是一條船上的人,倒是沒必要遮掩。


    周溪年心想高要的手伸的是真長啊,不過牌坊也立的好,現在通過陸大潮遙控九龍的雜差房跟三合會,不僅自身幹幹淨淨,這他娘的影響力是一點都沒減少。


    話又說迴來,那也是高某人手底下這些人能幹。


    周溪年心道,自己手底下怎麽就沒這等人才?


    “講。”


    陸大潮躬身道:“長洲的鄉紳請示,今年是否搞一場搶包山?”


    周溪年啊的一聲:“搶包山?”


    他看下高要跟陸大潮,立馬就明白過來,如果要搞太平清醮,現在必然要高要點頭,否則肯定搞不成!


    想不到,高要現在竟然已經可以如此影響到民間習俗,周溪年內心處更酸了。


    高要不懂,廢話,他又不是本港人,自然不清楚當地的民俗,不過能讓陸大潮特意迴來,而周溪年又這般模樣的,想來著搶包山活動極為要緊,當下就不動聲色說道:“細講。”


    何止是要緊,簡直就是相當緊要。


    搶包山在港片中多被說成是搶花炮,實際上兩者不可同日而語。


    當年因為太平山街附近地區發生鼠疫,死了不少平民,後來得到玄天上帝的指引,有一名海陸豐居民把家中供奉的北帝移到街上,讓人上香祈福後,鼠疫很快就消退。


    自此居民每年均會在太平山街舉行太平清醮,及後港府為防止引發火災,禁止居民在太平山街打醮,居民遂將太平清醮移往海陸豐人聚居的長洲,維持每年一次的傳統。


    居民為了酬謝神恩,便扮成神隻在大街上遊行驅趕瘟神,是為太平清醮。


    太平清醮中,人們按照海陸豐習俗設立了由幽包積成的包山供奉北帝。海陸豐人傳統上會在醮會結束後搶孤,即搶奪祭品,包山也不例外。在傳統上,摘得包子越多,福氣就會越多。


    太平清醮一年一度,每次舉辦都要曆經數個星期,其中最受矚目的項目為搶包山和飄色巡遊。


    搶包山又稱搶孤,在唱完神功戲後,由當年之建醮總理負責於子夜時分敲打大鑼後,參加者就會爬上包山,盡他們的所能搶奪掛滿用竹棚的平安包,而搶到的平安包會分派給其他居民。


    如果成功搶到包山上的包子,全家人在一年來會行好運,而且搶得越高的包,就更加好運。由於每個人都希望搶到越高的包,自然會出現你爭我奪的場麵。


    這是港島一年一度的盛事,不過因為日占緣故,已經停辦許多年了。


    重光後,鄉紳們倒是想搞,但是一來那時候潮州商會勢弱,沒錯,搶包山的主導是潮州籍,最有意思的是,主導者是三合會!


    一直到70年代末,搶包山的主要力量都是潮州幫,比如說福義興跟新記就經常通過搶包山來展現實力!


    這也是為什麽會是陸大潮來稟報的原因,因為他是高家在江湖上的水龍頭,同時也是潮州幫的水龍頭,這件事是無論如何都繞不過高家的!


    這就是樹大招風!


    二來麽,當然是因為重光後那兩年港府實行的是軍管,糧食配給製度相當嚴厲,根本不夠支撐製作幽包。


    今年就不一樣了,市井漸漸好轉,往來港島的糧食船漸多。


    雖然港府還實行糧食配給,但實際上這製度已經鬆懈許多,有足夠的糧食支持製作幽包,自然便可以舉行太平清醮活動。


    高要這才清楚,他說道:“既然是鄉親們的心願,自然是要辦的。”


    “本次費用便由我來一力承當。”


    周溪年側目,我頂你個肺,有錢就是大曬啊。


    陸大潮躬身道:“既然如此,老爺,恐怕我們還要往長洲一行。”


    高要就奇怪了,怎麽還要去長洲?


    倒是周溪年懂一點,他咳嗽聲解釋:“太平清醮的舉辦日子需要以卜杯擇定。”


    “不過在此之前的先擲杯選出當年總理。”


    選值理會的總理就簡單了,隻要各候選人去北帝廟擲杯。


    按照規矩,每人各擲杯10次,以得到最多聖杯(兩杯呈一陰一陽)者為當年總理。


    而後再由當年總理於四月初一起在北帝廟逐日擲3次卜杯,能擲得兩次聖杯、一次寶杯(兩杯皆陰)的那天就是北帝所選定的日子。


    在卜定日子後,再於該晚的子時開始每個時辰擲一次杯,直到首個擲出聖杯的時辰就是該年太平清醮開始的時間。


    程序非常複雜,主打的就是一個虔誠。


    陸大潮講這意思,極有可能就是長洲太平清醮值理會想請高要做當界的總理。


    現在高某人又大手筆讚助本次太平清醮一切費用,那總理定然是隻能他來擔任。


    天上的老爺(神靈)會體諒的嘛,畢竟沒有錢就沒有香火啊。


    高要對周溪年笑道:“周醫生,看來我們要出海釣魚了。”


    周溪年頓時喜上眉梢,多年來,長洲太平清醮一直都是潮州幫的天下,他隻能在外麵看看。


    現在能跟高要一起去北帝廟,真是與有榮焉。


    “當然,當然。”


    周溪年精神抖擻說道:“去飲艇仔粥啦。”


    長洲位於大嶼山及南丫島之間,東麵隔西博寮海峽與南丫島相望,西麵和北麵亦隔著遼闊的水道分別與大嶼山和喜靈洲相對。


    其上居民主要來自於惠州、海陸豐(同屬福佬民係)、潮州族群,也有廣府人以及疍家仔。


    不過主導長洲的還是潮州幫。


    高要仗著自家有遊艇,說走就走。


    海闊天青,高要說道:“民俗好啊。”


    高要喜歡民俗。


    周溪年點頭:“太平清醮不僅幫助驅逐瘟疫,洗滌民智,還能吸引遊客,於公於私都是好事情。”


    就好像過完年的花車遊街一樣,雖然操辦的有點著急,不過仍然吸引了近十幾萬人過來觀光遊覽。


    整個港島喜氣洋洋,人人笑逐顏開。


    直接掃除了之前的一眾不愉快,大家都開始向前看。


    更讓港府看到了華人在其中的力量。


    總體而言,舉辦相當成功,高要已經準備將之定為成例,以後每年都舉辦一次花車遊街。


    他本人會不會去看都不要緊,最要緊是能彰顯大家的精氣神,讓華人熱熱鬧鬧的享受新年。


    而這太平清醮也不例外。


    太平清醮前後要舉辦數個星期,在這些時日內,會吸引許多人遊客來港觀光。


    雖然當前港島本身的定位並不是旅遊城市,但是來的人多了,還是能刺激一下當地的經濟的嘛。


    “大潮。”


    陸大潮鞠躬:“老爺。”


    高要說道:“凡此競技必會出現你爭我奪的混亂局麵。”


    “爭搶都不要緊,不過定不能出人命。”


    “清楚,老爺。”


    陸大潮琢磨下,看來迴去後得開個會,而後著重強調下,他可是知道潮州幫的這些家夥個個摩拳擦掌等著呢。


    “讓聯公樂也參與搶包。”


    周溪年大喜過望!


    從前的時候,東莞籍是想都別想。


    看來自己沒白白跟著高博士啊。


    陸大潮看一眼周溪年,他直接應下:“知道,老爺,迴去後我會通知劉榮駒。”


    其實長洲離港島也沒多遠,就那麽幾十裏地,隻是就這點距離,便讓長洲失了幾分繁華而多了幾分脫俗。


    長洲上的建築被毀壞的不多,看起來就好看多了。


    碼頭上早已等了一群人,在看到破浪而來的遊艇後,一群人紛紛大喜:“如此氣派,定然是高會長無疑。”


    他們自詡是膠幾人,那定然以會長而稱唿高要。


    也隻有商會外麵的人,才會尊稱高要為高博士。


    若是喊什麽高主席、高總理之類的,那定然是交情淺淺又或者不懂人情世故的。


    這年頭,有錢哪裏比的上有文化?


    “沒錯,沒錯。”


    其中便有人說道:“也隻有會長才有這等聲勢。”


    他們互相看看都喜笑顏開,商會有個頂梁柱在,大家做事都能放得開手腳。


    再有人看:“啊呀,這船真是富貴逼人。”


    遊艇越來越近,撲麵而來的豪氣讓人幾乎窒息。


    果然是富甲天下的高會長,有會長親臨,看來本屆的太平清醮絕無任何問題了。


    遊艇在碼頭停下,碼頭上的一群人爭先恐後上前:“會長親臨,蓬蓽生輝。”


    “鄉親們都很高興啊。”


    跟在後麵做小透明的周溪年看的清楚,他心中既羨慕又稀奇,明明高要似乎也沒為潮州商會做了什麽,因何便讓這些人發自肺腑的歡迎?


    他心想人跟人之間到底還是不同的。


    從前自己似乎跟高博士也是平起平坐,隻不過到了後麵,怎麽感覺自己就成了跟班了呢?


    我頂你個肺啊!


    笑容可掬的高要逐一跟眾人握手:“這迴過來是定然要叨擾大家了。”


    “今天我就帶了一雙眼睛一對耳朵。”


    高要先表了態:“全聽街坊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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