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蕪嬤嬤不知罵了她多少次都沒有改過的秉性,卻在後來她日復一日的掙紮困苦之中,錦心也成了能扛事兒的大丫鬟了。


    趙凰歌心裏迴憶起這些過往,麵上依舊含笑看著對方。


    錦心卻不知她在想什麽,聽得她詢問,頓時便笑吟吟道:「迴稟公主,奴婢剛剛在逗阿莫大人呢。」


    因著早年間的熟識,棲梧宮的人與阿莫的關係都不錯。


    尤其是這兩年大家都年歲大了,瞧出來錦繡與阿莫之間的曖昧湧動,錦心便也越發的會欺負人了。


    唔,倒也不能算是欺負,畢竟用錦心的話來說,便是:「想要領走錦繡,那不得讓他吃點苦頭麽。」


    因此,這會兒縱然被趙凰歌詢問,她依舊說的十分坦然。


    她這話一出,趙凰歌便知道她必然是出了什麽鬼主意,聞言隻輕笑道:「嬤嬤不是囑咐了你,讓你把人送過去就迴來麽,怎麽你還留在那兒禍害人了?」


    趙凰歌話裏話外都在調侃,錦心也隨著笑了起來:「公主可別冤枉奴婢,奴婢那哪兒是禍害人,分明是做好事兒呢。」


    她見趙凰歌感興趣,便笑嘻嘻的將事情原委說了。


    那阿莫尋常的時候瞧著倒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可惜在麵對錦繡的時候,沒有哪一次不是慫的說不出來話的。


    錦心一向心直口快,瞧著她那模樣,也覺得無奈的很。再者,她也知道錦繡對阿莫的一片心,瞧著這兩個互相心悅的人,卻像是木頭樁子似的都說不出來話,因此便隨著打趣了他幾句,也是為了讓兩個人緩和氣氛。


    「奴婢倒也沒說什麽,隻說他既是來看人,便不該當木頭。誰知阿莫大統領反手就把藥給掏了出來,說……她生病了,得多吃藥!」


    錦心說到這兒的時候,也有些無奈,雖說錦繡是挨了刑罰,著實需要吃藥。可是,這送人直接送藥,怎麽聽都像是罵人呢!


    當時錦繡的臉色都變了,又好氣又好笑,最後還是錦心笑著打趣他,才將這事兒給圓了過去。


    「那後來呢?」


    趙凰歌聽得有趣,又想起方才她在外麵低聲念叨的什麽,復又問道:「本宮方才怎麽聽到你說什麽,胭脂?」


    聞言,錦心一時有些吶吶,赧然的笑道:「那個才是奴婢開玩笑呢,阿莫大人說近日要出去一趟遠門,最早也得到八月底才能迴來。問錦繡有沒有什麽想要的,奴婢就讓他帶胭脂。」


    自然,她話可不是這麽說的。


    她原話說的是:「阿莫大人不是說,你去的地方是膏腴富庶之地嗎,那就替咱們每人買幾份胭脂迴來,若是買錯了一樣,便是錦繡原諒了你,咱們也不肯開棲梧宮大門的。」


    棲梧宮裏上上下下的也有幾十號人,若是按著她說的數量,怕是得帶過來一兩百份呢。


    一想到阿莫當時的迴應,錦心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道:「不過您可不知道,阿莫大人可太實誠了,奴婢才說讓他帶胭脂,他就說給每人帶十幾份兒迴來,保管什麽都給置辦齊全了。」


    這人也是真的分不清楚什麽是逗他的話,誰不知道,棲梧宮這裏從上到下,可沒人缺過胭脂水粉呢!


    說什麽讓他千裏迢迢的帶,也不過是看熱鬧呢。


    趙凰歌聞言,也不由得失笑,睨了她一眼道:「你倒是還好意思笑,最壞的就是你,不知道阿莫最實誠的?」


    對外且不說,可因著錦繡的存在,對棲梧宮裏的人,他卻是實心眼兒的。


    錦心笑著吐了吐舌頭,又聽得趙凰歌問道:「他方才說八月底才迴來?這是要去哪兒啊?」


    她本是隨口一問,可問完了之後,卻又莫名覺得有哪裏不對。


    去膏腴富庶之地,還要帶胭脂迴來,又是八月底……


    她的笑容,便有些僵了一瞬。


    錦心卻沒有看出來,聞言搖頭道:「阿莫大人沒說,奴婢也不知道呢,公主,可要奴婢去問問他麽?」


    她畢竟隻是去帶路的,又不是真傻,哪兒能真的不長眼色?在那兒待了一小會兒,見二人有說有笑了,便悄然退出來了。


    聞言,趙凰歌捏了捏掌心,一麵輕笑道:「不必,待會他出來後,你將他帶過來,正好本宮也有話要問他。」


    得了她這話,錦心頓時笑著應了,眼見得趙凰歌擺了擺手,這才轉身出了門去。


    待得人出去後,趙凰歌卻是微微沉吟。


    阿莫在錦繡的房中並沒有待太久,不過片刻功夫,便見錦心去而復返,站在殿外迴稟:「公主,阿莫大人求見。」


    趙凰歌應聲,整理了一下微皺的袖口,這才讓人進來了。


    對方一進門,趙凰歌就看到了他微紅的耳垂。


    這倒是有意思了。


    她抿唇一笑,故作不知,眼見得他行了禮,隻道:「阿莫大人,坐吧。」


    阿莫應聲,卻並沒有坐,神情裏依舊是拘謹的,看向趙凰歌的時候也有些忐忑:「不知公主讓微臣過來,所為何事?」


    見狀,趙凰歌睨了他一眼,嗤笑道:「若是沒事兒,本宮還不能喊你來了?」


    她說著,又促狹一笑,道:「方才若不是本宮心好,你這會兒還在外麵蹲著呢,哪兒能順順利利的進我棲梧宮?怎麽,這會兒就打算過河拆橋了?」


    阿莫原本在趙凰歌的示意下已經坐下來了,這會兒聽到她這話,頓時覺得坐立不安,再次站起了身,神情裏也有些侷促:「公主,微臣不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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