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車裏等我,乖乖的,別下車,別給人開車門。”他囑咐道,像是叮囑小孩子一般,夏落落不由莞爾一笑:“我知道了。”


    她這一笑,明媚如花。賀安白心弦一動,不由移開了視線,開門下車,邁動著大長腿往藥店走去,邊迴頭看向她。


    夏落落伸出手,揮揮手。他的身影極快的進入藥店門口,又很快的出來。


    “把臉轉過來。”賀安白坐進車裏,自然的吩咐道。


    夏落落忙伸手去接:“我來吧。”


    他卻很堅持,夏落落微紅了臉頰,將受傷的右臉轉了過來。


    他身體靠了過來,臉離她也極近。近到她能覺察出他溫熱的唿吸淺淺撲在她的額間。


    他替她輕輕敷上臉頰,輕柔道:“可能有點疼,你忍著點。”


    她瑟縮了一下,保持這樣的姿勢。


    這是第二次被他這樣溫柔對待,替她敷臉,夏落落卻覺得這一次有點心慌意亂。


    他的動作比起第一次更為嫻熟,也更為溫柔。


    他神情專注,目光看著她的臉頰。他的睫毛好密,這樣近距離的看,他的眼睛生得那樣好看,漆黑不見底,裏麵映著她的倒影,像是有光。


    她不自在的動了一下,他的身體突然朝她更近了一點,緊抿的薄唇近到咫尺,隻要她願意,輕輕往前一點,就可以親到。


    賀安白的目光一下子對牢了她,漆黑的眸子,像是黑洞般有吸引力,讓她怔怔移不開眼。


    賀安白隻覺得手指碰到的臉頰,滑嫩,手指從沒有過這樣的感覺,陌生,但卻不讓人討厭。


    她的紅唇微張,清澈的眼睛像是蒙上了淡淡的水霧,仿佛就會有晶瑩淚珠滴落下來。


    氣氛有點曖昧迷離,空氣安靜得,仿佛連自己的心跳聲都清晰可聞。


    夏落落忍不住移開了視線,微低了頭,道:“我自己來。”


    他鬆了手,坐直,心裏卻像是鬆了口氣,又像有點失落。


    “那我開車了,把安帶係好。”


    “好。”夏落落讓冰袋貼著自己的臉,感到太凍了,受不了的時候,又拿開一點。


    車平穩開著,在派出所門口停下,還是之前那個派出所。


    值班的民警已經有點不耐煩了。


    李詩怡哭哭啼啼的,眼睛都哭腫了,看起來楚楚可憐。


    喬朝川已經氣瘋了:“賀安白呢?把他叫過來!警察同誌,是他打我的,你們不抓他,憑什麽要抓我?”


    他從小也是養尊處優長大的,何時受過這些氣。可是,現在,他喬家算什麽。當然就算喬家仍然有權有勢,犯了法,一樣逃不了。


    看到夏落落和賀安白一起進來,喬朝川的眼裏更是像噴了火一般。他身都痛,偏偏除了臉上有點傷,身上的傷痕一點都沒有。


    夏落落臉捂著冰袋,五指紅印清晰。


    她長得美,眼睛清澈,再加上現在她刻意在警察麵前示弱,一看就讓人起了憐惜之意。


    這樣漂亮大方的女孩子,喬朝川怎麽下得去手啊。


    民警的心看到兩人出現,就已經不自覺偏向夏落落了。


    他們看向賀安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見過男人長得好看的,但卻沒見過長得這樣好看的。


    他的五官都像是上帝最得意的傑作。眼睛漂亮如星辰,長而微卷的睫毛,高挺的鼻梁下,緊抿的薄唇居然是粉紅色的。他的皮膚很白,但卻並不給人病態的感覺。整個人就像是一副水墨畫,偏偏色彩濃烈得讓人眩暈。


    李詩怡眼裏含了嫉妒。


    賀安白這樣好看的男人,賀安白是校女學生的夢中情人,可是現在他,卻站在夏落落的旁邊,對她嗬護備至,憑什麽?隻要有夏落落在的地方,她李詩怡就是被忽略的一方。


    一開始接案到學校去的那個民警小哥立即熱情的迎了上來:“您好,你們總算來了。來,這位小姐,請做下來將事情經過講述給我們聽。你還要承諾,你所言皆屬實,絕非捏造。”


    賀安白彎腰替她端來一張圓凳,放在她身後。


    夏落落看了他一眼,感激道:“謝謝您,賀老師。”


    她坐下來,而賀安白就站在她的身後,仿佛她最堅實的後盾。


    不知道怎麽的,她的心漸漸安寧下來,語氣不疾不緩,沒有起伏,但是聽者卻有點心驚肉跳。


    喬朝川真是喪心病狂,這還是在學校呢,都下得去手。果然,表麵上長得翩翩佳公子的,實際內裏可能是禽獸。


    李詩怡在旁邊急忙辯解:“夏落落,你可別信口雌黃。誰要綁架你了?綁架你有什麽好處?明明是你求著朝川哥哥跟你複合,朝川哥哥不願意,你就威脅他。你還撕掉自己的裙子,威脅我們說你要喊救命喊非禮,朝川哥哥不得已,才想拉你迴來,跟你好好解釋,結果賀老師過來,是他誤會了。”


    一番話,說得真是滴水不漏。看樣子,在等他們過來的時候,李詩怡沒少費盡腦子。


    夏落落覺得,果然,謊話精就是謊話精,十一年了,還改不了自己的本性。


    她冷冷一笑,淡淡答:“嗯,說得真精彩,我差點也都信了。”


    說完,她站起來,朝李詩怡走過去,對她說:“撕,來啊,你說我撕掉了自己的裙子,你撕給我看看?你真以為我這裙子是紙片做的?”


    李詩怡往後躲,焦急地道:“人的潛能是無限的。你著急了,當然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見她不敢撕,夏落落轉而問她:“那我臉上的傷,你說說,也是我自己打的了?”


    那指印這麽粗,一看就是男人的手筆,李詩怡一時間被夏落落質問得啞口無言。


    夏落落迴到原位置,對著錄口供的民警說:“警察同誌,我保證我所說皆屬實。我的裙擺上,還有喬朝川的指印,你們可以拿去驗明。”她把喬朝川扔掉的裙擺撿了迴來,遞給民警。


    從頭到尾,賀安白沒說一句話。


    待夏落落說完了,他沉聲道:“我趕到的時候,喬朝川正把落落往車裏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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