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雙晚氣道:“這不是明擺著威脅嗎?我祖父是大將軍,會受方家人的威脅?”


    顧星言搖頭:“自然不會。”


    “你祖父那個時候才與你祖母剛成婚沒多久,夫妻恩愛,哪裏肯這麽帶著一個姑娘迴去,當即就迴絕了。”


    “隻說他與方姑娘之間清清白白,沒有發生任何事,他們愛信不信。方姑娘如果要死,那就當他昨天沒有救過人。”


    “正好剿匪已經結束,說完這些話,你祖父便帶兵迴了盛京。”


    李雙晚臉上露出了笑,這才是她的祖父,不受任何人的威脅:“那,她後來怎麽又成了我祖父的妾室了呢?”


    顧星言看過去,彼時秋日傍晚的陽光正好灑下來,落在姑娘的臉上。


    仿似給她周身鍍了一層金光,朦朦朧朧,似仙子誤入凡間,美得不可勝收。


    顧星言沒忍住伸出手,手指背在姑娘的臉上輕輕劃過。


    這麽美,這麽好的一個姑娘是愛著他的。


    “別鬧,快說,後來發生了什麽?”李雙晚將他的手從自己臉上扒拉下來。


    顧星言笑了,他心裏蕩起一層層漣漪,她卻隻顧著聽故事了。


    罷了:“本以為這件事到這裏也就結束了,方翠蘭是生是死你祖父也沒有過問,可哪裏知道。一個月後,你祖父剛領皇命迴西北沒多久,方翠蘭的家人就帶著他找上了鎮國將軍府的門。”


    “她的母親跪在你祖母麵前,把那天你祖父如何從盜匪手下救方氏,二人又是如何抱著從山上滾下來的。”


    “又是怎麽在山洞裏過了一夜,被很多人瞧見了一事,添油加醋地說了。還說什麽不求能做你祖父的枕邊人,隻求能伺候在你祖母麵前,當個添茶倒水的粗使丫鬟就夠了。”


    李雙晚皺眉:“他們是故意挑我祖父不在的時候,找上門的吧?定是看我祖母好說話,誆騙了她。”


    顧星言點頭:“你祖母溫和善良,哪裏知道人心險惡,明白一個女子的名聲對女人來說何等重要,當即就作主將她留了下來。”


    “這一留便留了一年,直到一年後,你祖父迴到盛京,才得知家裏住進來這麽一個人。可那個時候再要把人趕走,已經不可能了。”


    “你祖母也不同意,那段時間,她與你祖母相處得十分好,情同姐妹。”


    李雙晚覺得不大對勁:“可方氏就算是住進了鎮國將軍府,隻要我祖父沒有納她為妾,她也頂多是祖母身邊的婢女,怎麽會……”


    顧星言搖頭:“後麵的事,還在查。過去四十多年了,知道內情的人很多都死了。方氏的家人這兩年年紀大些的也死得差不多了。”


    “如今的方家,靠著方氏,在西湘城已成了影響一方的大家族,要想打聽幾十年前的事,沒那麽容易。琰琰,再給他們一點時間,定會查得水落石出。”


    李雙晚輕輕靠近男人懷裏,任由他抱著,點頭:“好。”


    她知道,祖父不是那種好色之徒,與祖母又是伉儷情深,絕不可能讓方氏輕易爬了床,成了他的妾室。


    定是發生了什麽不為人知的不光彩事,逼得祖父不得不納她為妾室。


    何況,方氏也沒好看到哪裏去。


    倒是自己的父親,雖已四十有二,但依舊看得出來,年輕時定是十分俊美的將軍,可見她的親祖母,定是長得十分美的。


    就為著這一點,祖父也不可能看得上方氏這種女人。


    ……


    李淮義知道他的愛妾被母親處置了,氣得當即來鬆鶴堂找老夫人理論。


    “母親,童氏再怎麽說也是兒子房中的人,您怎麽能問都不問我一聲,就將人給處置了?”


    “一個小賤貨,連個女兒都養不好,留著有何用!”老夫人見兒子為了一個女人竟然來和她置氣,臉色也不好看了。


    “母親,這件事兒子自會處置,可您這麽做,您這手未免伸得太長了!”


    老夫人啪地一聲,重重一掌拍在桌上:“老二,你這是嫌老婆子我管得太寬了?我看就是童氏這賤人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你瞧瞧你,成什麽樣子!”


    李淮義氣唿唿地往地上一蹲:“兒子不管,您把我的女人處置了,您怎麽也得賠我一個。”


    老夫人氣不打一處來,指著他的鼻子就要罵。


    李淮義瞪了她一眼:“你今天不賠我一個,我就不走了。”


    “你!”老夫人氣得胸膛起伏,她怎麽就生了這麽一個不中用的玩意兒。


    “老夫人,國公爺和大公子迴府了。”蔡嬤嬤忙勸道,這事若是被國公爺知道了,也太難聽了。


    老夫人深吸一口氣:“行了,我從西湘城帶了幾個婢女過來,你看中哪個,隨便挑一個去吧。或者你自己院中,想抬誰就抬誰,你的事我也懶得管了。”


    李淮義一聽老夫人這話,眼睛頓時就亮了,手一指老夫人身後的方羽茜:“那母親,您把她送給我吧。”


    方羽茜臉色頓時就白了:“姑,姑祖母……”


    老夫人臉色一沉,指著他的鼻子罵道:“孽障,胡塗!她是你侄女,是我給李元喬準備的。你把她要去,算怎麽迴事!”


    李淮義輕輕哼了一聲,也就這方羽茜能入他的眼,長得水靈靈的,前凸後翹,該有肉的地方一點也沒少,十分惹人憐愛,來的那天他就瞧上了。


    老夫人竟然還不同意。


    方氏一看兒子這副樣子,便知道他心裏在打什麽主意:“我警告你,你若是敢動她,老身打不死你!”


    李淮義對自己這個老母親還是怕的,哼了哼,沒說話。


    老夫人拿起手邊的龍頭拐杖就打在了李淮義背上:“聽見沒有!”


    李淮義不情不願道:“唉呀,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還不成嗎。那母親您看著給吧,醜的我不要。”


    “我要兩個!”


    老夫人怒而又去拿手邊的龍頭拐杖,李淮義拔腿跑了。


    ……


    李元明將那箱珠寶偷放到李雙晚屋中的當天,她就發現了。


    一腳跨進院門,距離臥房還有兩丈遠的時候,她便察覺了不對。


    她的屋中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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