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曼好奇,又有些不忿道:“郡主,您買她們做什麽呀?這些人就算進了咱們青蘭院,也不會真正忠心於您的,倒不如讓他們自生自滅得好。”


    亦竹正拿著自己的喜服進來,拉住蘿曼:“你幫我挑一副頭麵去,莫要在這裏打擾郡主。”


    蘿曼被亦竹拉了個趔趄:“唉,你拉我幹什麽,去就去嘛,別拉我。”


    傍晚時分,紅霜迴來,在李雙晚耳邊低聲道:“郡主,打聽到了,芝蘭院中的下人是李二公子讓二夫人發賣的。而且,所有下人在被帶出國公府之前就已經全被喂了啞藥。”


    李雙晚一驚:“全被喂了啞藥?”


    越發能說明有問題了,二房院中識字的不多,隻要不能開口說話,他們做的事,就無人知曉。


    紅霜麵色十分難看,眼中隱有怒意,點頭:“不止如此,那兩個伺候在二夫人身邊的姑姑識得幾個字,手筋被挑斷了。確保他們說不了話,也寫不成字。”


    她相信,李元明是要殺了那二人的,隻是在國公府不大好下手,所以才退而求其次。


    李雙晚眼中的冷色越發濃深了,許氏何其歹毒!


    這兩個人一旦被逐出府,便隻能等死。


    沒有人會買兩個廢人迴去。


    之所以讓人牙子也將二人帶走,怕是給了他們好處,讓他們出門後將此二人給偷偷處理了吧。


    怎麽說也是伺候了她十幾年的老人了,竟然下得了這麽重的手。


    看來蘿曼看到的還不是全部。


    紅霜眼中全是諷刺,道:“不過,郡主放心,那二人林大人已經帶迴去了,顧府的府醫當即給她們喂了解藥,好在啞藥剛被灌下去沒多久,休養兩天,就可以開口說話。”


    李雙晚微微鬆了一口氣。


    “隻是。”紅霜輕歎一聲,“手筋雖接了迴去,但要恢複如初已經不大可能。”


    若是洛姑娘在,還有可能。


    “打聽到原因了嗎?”


    紅霜點頭:“是,淩恆讓易青在查李雙芝和李雙苗的事情。李二公子應該是為著此事,才要二夫人將她院中所有下人都灌了啞藥發賣的。”


    這麽一說,李雙晚當即就明白了。


    幾天前,她讓紅霜給童姨娘生了一場小病,李雙汐跪在芝蘭院求許氏出去買藥這件事,許氏身邊的下人都目睹了。


    看來李元明肯定知道了,杏水胡同發生的事,與李雙汐脫不開幹係。


    他這麽做是為了幫李雙汐?


    李雙晚立即否定了這種想法。


    二房每個人都極為自私自利,除非於李元明來說,李雙汐活著能給他和二房帶來更大的好處。


    否則,他絕不可能冒著有可能得罪淩恆的風險來幫李雙汐。


    紅霜又道:“郡主,咱們的人還打聽到,李二公子昨天下午去了陸府。”


    李雙晚心下一頓,她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事給忘了!


    是了,鍾老夫人六十大壽那天,許氏將李雙汐帶去參宴,就是為了給陸子琪看的。


    陸子琪是五皇子淩宴黨的人。


    他們二房這是眼看淩恆沒帶給他們實質性的好處,轉而想要用裙帶關係,搭上淩宴的船啊。


    原以為李元明搭上了淩恆的船,不會再與陸子琪有什麽糾葛。


    畢竟若被淩恆查到,就他那如此重的疑心,豈會容他們二房。


    看來,李元明也是在賭。


    隻可惜,腳踏兩隻船的人,從來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巧了,她還偏不會讓他們如願。


    李雙晚冷冷一笑,在紅霜耳邊低語:“淩恆不是讓易青在查杏水胡同的事嗎?傳話給林大人,等那兩個婢女嗓子養好了一些,能開口說話了,將此二人給易青送去。”


    “記住,讓她們知道什麽說什麽,不必添油加醋,更不許無中生有。”


    紅霜自是明白李雙晚的意思:“是。”


    這兩個婢女伺候許氏十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最後卻要落得如此下場。


    定然是恨透了他們。


    不用郡主多說什麽,她們自然不可能再替二房隱瞞。


    李雙晚又對紅霜道:“芝蘭院既然把原先的下人全部發賣了,那正好,你安排幾個機靈點的給人牙子送去,送入芝蘭院。”


    紅霜點頭:“是,奴婢知道該怎麽做了。”


    “嗯。”


    亦竹這時又過來了。


    李雙晚見她臉色有些奇怪,問道:“怎麽了?”


    “郡主,東宮大太監蔡忠來了。”


    李雙晚微皺了皺眉,“太子妃”還在停靈期間,淩恆這個時候派蔡忠來,目的絕對不單純。


    便聽亦竹道:“帶來了好些太子殿下的賞賜,大張旗鼓的,幾十個太監抬著,一路從朱雀大街過來,奴婢瞧著大多是些布料,首飾。”


    紅霜輕嗤一聲:“看來太子這是要滿盛京城的人都知道,他是如何厚待太子妃母家的。”


    亦竹搖頭:“也不對。東西看上去很多,但料子都是些過時的,就連那些首飾,也是一些尋常的金銀。”


    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李雙晚看向紅霜。


    紅霜點頭:“奴婢明白。”


    亦竹自然也懂:“紅霜姐,你小心些,等天黑透了再去吧。我瞧著二公子此人越來越讓人看不明白了。”


    蘿曼湊過來:“等天黑透了,紅霜姐要去做什麽?”


    紅霜瞥了一眼蘿曼:“今天兩個時辰的馬步紮夠了?”


    蘿曼撅起嘴,哀怨地看向李雙晚:“郡主……”


    李雙晚輕笑:“行了,紅霜讓你紮馬步,你便去吧。”


    蘿曼無奈地哦了一聲,她發現自己與紅霜和亦竹的差距越來越大了。


    郡主一個眼神,她們就能明白是什麽。


    可自己,有時郡主說清楚了,她都理解不了。


    當天夜裏,紅霜翻進了二房的庫房,一番檢查後,不過兩刻鍾,便出來了。


    顧星言剛離開,他是來告訴李雙晚,再有最多五天時間,楊洛和顧星琅便要抵達盛京了。


    且,大梁使團在盛京已經待了一個月,按規定一國使團來訪,最多待一個月到一個半月,再多待下去,難免起疑。


    但顧星言不可能真的這麽離開。


    他若離開,必是名正言順的將琰琰娶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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