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世被打入冷宮之後,很想問問她這位好祖母,她的父親雖非她親生,卻也是她扶養長大的,為何最後要狠毒致此。


    父親和母親對她極為孝順,養育了這麽多年,為何一點感情也沒有?


    午夜夢迴時,可有摸過自己的良心。


    可惜,這老婦不曾來冷宮看過她一次。


    直到死,她都想不明白,他們大房究竟哪裏得罪了她,得罪了二房。


    要讓他們如此處心積慮地害他們。


    到了鬆鶴堂,老夫人往那太師椅上一坐,她便冷冷地掃向麵前眾人。


    李雙晚跟著父親,母親同其餘人一道跪下給老夫人行叩拜禮。


    李元明官職低,還在衙門裏,就算祖母迴府了,也不能隨意告假迴來。


    老夫人背脊挺得筆直,拿著佛串的右手搭在八仙桌上,大拇指一顆一顆地碾過佛珠,左手放在膝上,視線一寸寸地眾人麵前掃過。


    她一雙三角眼在看到跪在第二排的李雙晚和李元喬二人時,臉色猛地一沉。


    “衣冠不整,成何體統!剛剛這般出去迎我,我鎮國公府的臉麵都要給你們丟盡了!”


    李雙晚抬起頭來,正要反駁,被李淮英的身子一擋。


    叩首:“是,母親教訓得是,是兒子教子無方。”


    老夫人一臉的刻薄樣:“哼,你這個父親確實有責任!”


    朱安禾知道老夫人一向對她的孩子有偏見,忍不住替他們辯解道:“母親,兩個孩子剛在後院習武,未曾來得及梳洗,怎麽能怪他們呢。”


    老夫人斜睨了朱安禾一眼:“怎麽,朱氏,你這是在怪老身沒有提前通知你們?讓你這位大理寺卿的嫡女受委屈了?”


    “兒媳不敢,兒媳是這兩個孩子的母親,自然是要替兩個孩子說話。畢竟剛才二弟邊穿衣服邊跑出來見您時,也沒見您說他半句不成體統。”


    老夫人的目光在李淮義身上停了一瞬,到現在還有兩個扣子扣錯了。


    臉色微微一冷。


    李淮義慌忙將衣服整了整。


    “誒,大嫂,你這話什麽意思,我不過是因為知道母親來了,忙換上一件稍微看得過去,體麵一點的衣服而已,怎麽就扯到我頭上來了?”


    朱安禾不願與之多說,真相是什麽,這府裏的人,不是個個都是聾子,瞎子。


    許氏笑嗬嗬道:“是啊,大嫂,我們二房不像你們大房。好的衣服首飾自然都要緊著重要的日子才穿,哪能天天穿新衣呢。也是我這個當妻子的沒用,沒有像大嫂你這般豐厚的嫁妝。”


    李雙晚冷哼:“二嬸倒是說了句實在話,你確實夠沒用的。不像我外祖母出身皇商,把自己七成的嫁妝都讓我母親帶來了。”


    “而我外祖母挑給我母親的人又擅長經營,七成嫁妝在他們的手上,越盤越活,早已超過一開始的一倍不止。”


    “不你二嬸的娘家,都成落魄戶了。”


    許氏臉色相當難看,她出身並不高,娘家給她的嫁妝不僅微薄的可憐,她還得常常從國公府拿東西去救濟娘家。


    更不要說給她得力的人手了。


    這些年,大房送給他們的好東西,她一半都拿去了娘家。


    老夫人臉色十分難看,視線一直定格在李雙晚的臉上。


    “抬起頭來。”


    眾人皆抬頭。


    “我說的是李雙琰!你把頭抬起來,讓老婆子我好瞧瞧,怎麽一個大梁人,就成了我北晉鎮國公府的嫡次女了!現在更是到長輩麵前口出狂言,我鎮國公府的女兒可不會是這般沒規矩,沒教養的東西!”


    李淮英忙道:“母親,大梁的舒國公確實在十八年前於靜修寺外撿到了琰琰,舒國公府的公子可作證。”


    “哼!”老夫人冷哼一聲。


    “當年你和朱氏抱著孩子迴來的時候,明明白白地告訴我,那孩子死了!一個外邦的公子哥說的話也能當真?他幾歲了?阿晚幾歲?他自己個兒還是個娃娃呢,如何作證,荒唐!”


    李淮英聽到這話不敢起來,膝行幾步又急急道:“母親,不止這一項。琰琰手腕上有和晚晚一樣的胎記,太子殿下和參加宮宴的百官皆看到了,都可以作證,琰琰確實是我李家大房的血脈啊。”


    老夫人重重一掌拍在桌上:“說到這個,老身還沒有找你算帳呢!我教你的規矩你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嗎!”


    她一根手指,指著李雙琰,麵容醜陋,臉色鐵青:“若她真的是我鎮國公府的血脈,一個閨閣女子,卻把手臂露出來給眾人看,和花樓裏把身子給恩客們看的妓子有何區別。”


    “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她重重拍著自己的臉:“我鎮國公府的臉麵都給這小蹄子丟盡了!若不是我聽到這種不堪入耳的風聲,老婆子何必千裏迢迢來盛京!”


    朱安禾聽到這話,氣得差點背過氣去,眼淚頓時奪眶而出,她和老英放在心尖上的女兒,竟然被這個老婆子如此羞辱。


    不堪入耳!


    “母親,兒媳是琰琰的娘,沒有一個娘不認得自己的孩子的!她是我的女兒,是這鎮國公府嫡出的女兒!您是長輩,哪有祖母這麽說自己的孫女兒的!”


    用妓子來比喻自己的孫女兒,真是太過分了。


    就是個外人,也沒有這麽說的。


    李雙晚站起身,李元喬急得要拉她重新跪下來,被她甩開了。


    她一步步地走向老夫人,仿佛從屍山血海裏走出來,滿身的殺氣掩也掩不住。


    這老婦,一迴到鎮國公府,就來找她,找他們大房的碴,真是給她臉了!


    她也不想想,沒有爹娘,就靠二房,她的好兒子,她能過這麽體麵的生活?


    “老夫人既要我爹娘拿出實證,來證明我是爹娘的女兒,又不準我爹娘用最有力的證據來證明。”


    “嗬,老夫人,你這前言不搭後語的,說的話是不是連自己也覺得可笑?”


    “或者還是說,老夫人比滿朝文武百官還要火眼金睛,誰都認定的事實,你說不認就不認了?”


    “我不過露出一小截手臂而已,怎麽就和花樓裏的戲子一樣了!老夫人倒是見多識廣,連花樓裏的戲子都是常常能見得到,我李雙琰今天也算是開眼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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