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這鎮國將軍府啊,到底不是大房的人掌事,朱夫人常年不在盛京,這些個下人張著一嘴就知道胡扯。


    府中的婆子見大夫人暈了,趕緊上來把她往背上一背,就朝海棠院跑去。


    楊洛跟著就要去,張德生尖著嗓子喊:“來呀,給我攔住嘍。”


    那四個太監立即就把楊洛給團團圍住。


    門房滿頭大汗,可他又不能去扯那些個太監,隻得道:“張公公,她是洛神醫,名氣大著呢,前段時間還把一個已經進了鬼門關的孕婦給救了迴來,母子均安。她可是請都請不來的神醫啊。”


    “瞎說什麽,她頂多十三四歲,就是打娘胎裏開始學醫,十幾年哪裏就成神醫了?你們這是一個個的不想朱夫人好啊。”


    高門府邸,哪家後院沒個你爭我鬥的,見長房嫡長女死了,就想些個歪心思嗎!


    他是領了聖命送朱夫人迴府的,哪能在他手上出事。


    厲聲指著其中一個太監:“你去請大夫。你們幾個給我看中嘍,別讓她進去搗亂。一個丫頭片子,這是要來鎮國將軍府騙銀子的吧。”


    楊洛雙手抱胸:“這位公公,您是猴子派來的吧?”


    “什麽猴子派來的,連個話都說不利索,亂七八糟的,都是些什麽人啊,你若再敢胡來,咱家這就把你鎖了,送京兆府衙門去。”


    “嗬。”楊洛氣笑了,若是真來個什麽大夫,一診脈,肯定就知道朱夫人是在裝暈。


    她道:“張公公是吧,您老是不是不能久站?有老寒腿吧?一到陰雨天,這膝蓋就如有針紮一般難受,年輕時腿受過傷吧?”


    張德生呸了一聲:“咱家年輕時有一年跟隨皇上去春獵,中途躥出來一頭豹子,咱家為救皇上腿受了重傷,滿盛京城沒幾個人不知道的。小丫頭,要騙人也找個好一點的理由吧。”


    楊洛摸了摸鼻子,好吧,原主蘇洛被困在後宅,這些事又是發生在二十多年前的,她確實不知道。


    她輕咳一聲,仔細盯著張德生渾濁的雙眼看了看:“那麽,張公公您自半年前,是否總覺得眼前有漂浮物?從開始飄動的小點狀到最近慢慢出現細絲狀漂浮物了?尤其是到了晚上,視力更是模糊,這件事知道的人多不多呢?”


    張德生明顯一怔,看向楊洛的眼神就不對了,這件事,就連他認的幾個幹兒子都不知道。


    畢竟若是讓他們知道了,皇上不要他在身邊伺候了,一個老太監出宮養老,晚年是何等的淒涼,那都是有先例在的。


    “你胡說什麽!咱家耳清目明,好得很!”


    楊洛輕笑一聲,她能不知道這張德生心裏想的是什麽嗎,道:“你這事瞞得了一時,瞞不了多久,最多再過半年,若不及時治療,你這雙眼非瞎不可。”


    這下張德生急了:“你能治?”


    楊洛朝他示意圍在她身邊的幾個太監。


    張德生揮揮手,他們互看了一眼,退至一旁。


    楊洛仔細翻開他的眼皮看了看,點頭:“飛蚊症,好治。”


    張德生大喜:“請洛大夫給開個方子,若真治好了咱家這眼睛的毛病,錢定少不了你的。”


    楊洛指了指裏麵,示意她能否先進去給朱夫人看病了?


    張德生立即讓開了路:“洛大夫請。”又對那三個太監道,“對,把人叫迴來,不用再找別的大夫了。有洛神醫見,還找什麽其他大夫,一個個的沒眼力見。”


    小太監們心裏叫苦,可也不敢反駁。


    楊洛趕緊讓人帶她去朱夫人的院子。


    張德生也不好跟著進去,隻得杵在院子裏幹著急。


    進了屋內,楊洛看到李雙晚平安,衝過去一把將人緊緊抱住。


    李雙晚笑著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又指了指外麵,示意張德生他們在呢。


    楊洛朝她調皮地眨眨眼。


    一炷香後,楊洛打開門,張德生忙問:“怎麽樣了?”


    “放心吧,朱夫人已經醒了。”


    張德生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太監算不得真正的男人,亦竹朝他行了一禮:“張公公,請隨奴婢來。”


    朱安禾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看到張德生,歉意道:“讓公公擔心了,我沒事。”


    “哎呦喂,可嚇死老奴了。朱夫人,您可節哀啊。”


    “我沒事。”朱安禾說著又落下淚來,晚晚這丫頭,怎麽就不能趕緊讓她把這塗抹了催淚藥的衣服給換下來呢,再這麽哭下去,她怕自己會瞎。


    “洛神醫,朱夫人的身子骨可有大礙?”張德生這會兒對楊洛客氣多了。


    “沒事,就是傷心過多。我開個方子,夫人好好休息,別再太傷心,過幾天就好了。”


    “好好好。”張德生連說了三個好字,又對朱安禾道,“既然如此,天色也不早了,那老奴就先迴宮複命了。”


    朱安禾撐起身:“張公公慢走。”


    又示意亦竹去送送。


    亦竹把一個厚厚的荷包塞到張德生手中:“有勞公公。”


    張德生忙推辭:“哪能拿夫人的東西,萬萬不能的。”


    朱安禾臉上扯出一絲蒼白的笑:“張公公,收下吧。晚晚在盛京這兩個月,您對她多有照顧,我一個婦道人家也不知如何感激您,如今她走了,這錢也是我替她謝您的。”


    張德生輕歎一聲,拭了拭眼角,這才把荷包塞進了袖中。


    楊洛把寫好的方子遞給張德生:“呶,這是治你眼疾的方子,半個月後來人民醫院找我複診。”


    張德生懷揣著方子歡歡喜喜的走了。


    朱安禾讓陳平將院子裏的人都支開,亦竹守在外麵,留屋內幾人說話。


    朱安禾趕緊把身上的衣服給脫了,一邊脫,一邊還瞪了李雙晚一眼:“藥性太猛了,老娘差點哭瞎。”


    楊洛噗嗤就笑了出來:“夫人,您直接往眼睛上抹啊?”


    “夫人什麽夫人,叫姨。”朱安禾今天是第一次見楊洛,但在從滄州迴來的這一路,晚晚向她提了數次,知道這姑娘算是自己女兒的救命恩人。


    否則,淩恆這狗畜生去年五月找人廢晚晚武功,下在她身上的毒哪能這麽輕易就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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