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竹哼道:“哼,還說呢,今天宮宴,我求王妃帶我入宮的,可王妃說答應了你要帶你入宮,我這不是委屈嗎?”


    蘿曼沒好氣地朝她翻了個白眼:“我還當是什麽事呢,這也值得你哭?你要去,我便讓著你就是了,左右王妃以後入宮的機會還多著呢,王妃您說是不是?”


    李雙晚笑道:“這事你們姐妹倆自個兒商量。”


    亦竹一跺腳:“王妃沒誠心帶婢子去,婢子才不要去呢!”


    說罷,氣唿唿一轉身跑了。


    蘿曼歎息搖頭:“瞧吧,王妃,您把她寵成什麽樣了。”


    “好啦,時辰不早了,走吧。”


    ……


    鎮國將軍府。


    朱安禾煩躁地揮開許氏拉她的手:“二弟妹,皇上口諭隻讓我一人進宮,你讓我帶苗苗去算怎麽迴事?”


    許氏白眼一翻:“我都低聲下氣地這麽求你了,大嫂怎麽還不鬆口呢。”


    “我都說了,皇上沒提帶苗苗去,我若帶了,豈不是欺君?這大過年的,二弟妹要做什麽?”


    “嗬,大嫂不想帶苗苗就直接說,扯什麽皇上呀。今天是除夕,宮中設的是家宴,苗苗初六就要入恆王府為側妃,她也是淩氏的媳婦,也要上淩氏玉蝶的,你帶她去又怎麽了?你這個外人都能入宮赴宴,怎麽苗苗這皇家兒媳婦就不行了?”


    朱安禾雙手抱胸,冷哼道:“二弟妹還好意思提這一茬呢,怎麽著,要我向皇上提一提,苗苗是怎麽成了淩恆的側妃的?這自古以來,就沒有大婚不到兩月,自家妹子巴巴地爬上姐夫的床急著當妾的!”


    許氏氣得怒目圓瞪:“大嫂,你說話客氣點,什麽叫苗苗爬她姐夫的床!你的女兒自個兒看不住自己的男人能怨得了誰?再說了,她自個兒不也自奔為眷嫁於淩恆,臉皮都不要了,還好意思……啊!”


    未等許氏把話說完,朱安禾已經一記耳光狠狠地甩了過去:“我的女兒再怎麽說,那也是他淩恆三媒六聘光明正大娶進門的,是他恆王府的當家主母,你的女兒又算個什麽東西!”


    “你,好啊,朱安禾,你敢打我,我和你拚了!我女兒再不濟那也是恆王府的半個主子,沒比你女兒矮到哪裏去!”


    許氏如瘋婆子一樣撲了過來,被朱安禾一腳踹在肚子上踹飛了出去,晚晚說得對,二房貪得無厭,這兩年來是越發的過分了。


    這家得分!


    否則,享受著他們長房拿命搏來的一切,還要處處算計他們長房,太不是個東西了。


    屬於鎮國將軍府的,他二房休想拿走一針一線。


    李淮義便是這時進來的,在外聽到自家婆娘那口無遮攔的話,氣得胡子都要飛起來了。


    他如今不過是個沒有任何實權的工部郎中,還指望大哥打了勝杖班師迴朝時,他也跟著沾沾光,能往上升一升,最好能填了戶部侍郎的缺。


    這個時候,這個蠢婆娘竟然和朱氏吵起來,真是愚蠢至極!


    李淮義一把將許氏從地上拎起來,對著她的臉便是兩個大耳刮子:“許氏,誰準你出院子的!來人,把這個婆娘給我押迴去,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放她了來!”


    許氏哭嚎:“李淮義,你個沒良心的,今天是除夕,大過年的,你竟然還要把我關起來,你不是人!”


    “拖走!”李淮義怒喝一聲,下人立即拖了許氏就走。


    李淮義深吸一口氣,拱手向朱安禾賠不是:“大嫂,許氏瘋魔了,你別和她一般計較,我在這裏代她向你賠個不是。”


    朱安禾隻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時辰不早了,二弟迴吧,我也該進宮了。”


    “好好,馬車我已經讓人安排好了。”


    “不必,晚晚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一會兒就到。”


    李淮義見朱安禾臉色冷沉,自覺閉了嘴。


    門外李雙汐嘴角冷冷勾起,要不是她拖著斷臂求父親帶她來向大伯母請安,怎麽會讓他看到許氏那副嘴臉。


    早晚有一天,父親會將這偌大的鎮國將軍府掌家大權交到童姨娘手中。


    許氏被下人拖出門就看到了嘴角嘲諷勾起的李雙汐。


    許氏猛地掙脫開下人的手,衝到李雙汐麵前伸手就要撓花她的臉:“你和你那個娘都不是好東西,全是狐媚子!”


    “母親,您,您怎麽能這麽說女兒。”


    “我呸,你算哪門子的女兒,我許氏的兩……”


    後麵許氏說什麽已經聽不到了,被出門的李淮義對著她的心窩子就踹了過去:“一個個的都是死人嗎,把她拖走!”


    許氏被扔進自個兒的院子後,李淮義將屋內伺候的所有下人都遣了出去,隻留一個伺候了她多年的婆子。


    海棠院內,朱安禾深吸一口氣,端起桌邊的茶慢慢喝了。


    許氏那句“哪門子的女兒”,讓她想起了十九年前的那件事。


    許氏當年生下的是一對龍鳳胎,而自古以來,凡生下龍鳳胎者,意為不祥。


    更何況,那年欽天監還對先帝說了那個預言,這之後先帝命人殺了不少剛出生的孩子,京中許多孕婦都被看管了起來。


    許氏也不例外。


    隻是,許氏是江南人,身材嬌小,懷著雙生子的身子看上去與別人單胎相差無幾。


    且在這之後大約過了八九個月的樣子,原本身體硬朗的先帝在一天夜裏不知怎的從龍床上滾了下來。


    連伺候在門外守夜的太監都沒有察覺,直到第二天一早該上早朝了,遲遲不見皇帝起身,大太監進去喊人才看到躺在地上的先帝,可惜那時人都已經僵了,連屍斑都出來了。


    當時宮中有不少太監被牽連其中,死了很多人。


    然,先帝治喪期間,許氏竟然生產了,誕下的還是一對龍鳳雙生子。


    李淮義夫婦大驚失色,此事一旦被人捅出去,他們夫妻二人並一雙兒女必死無疑。


    知道此事的,還有兩個接生婆婆。


    李淮義此人心狠手辣,想了一個毒計除掉她們二人。


    於是借口兩位接生婆婆處置不當,致使產婦大出血,險險接迴一條命不說,還落下了嚴重的病根,立即將二人給亂棍打死了。


    兩位接生婆婆一死,怎麽處理那兩個小嬰孩又成了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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